這便是她不再承認自己是天瑞府之女的原由麼?被妹妹毒害,險些命喪黃泉,為什麼他從未想過她不肯回天瑞府的原因。還因為她喜歡自由,所以寧做江湖女。
「昨天晚上,他追到我府中去要解藥。若不是夏紫蕊趕過府來,本王還被他們蒙在鼓裡。」「皇兄,夏紫蕊聽說凌思若真面目之後,居然站在門外絕望痛哭,還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說什麼,『這樣也好,從今後我只是夏紫蕊,只是八郎的女人』,她若不是夏紫蕊,那她是什麼人?」
他說過,他會保護她,不讓她受到傷害。既然她選擇了夏紫蕊,他便會讓她一直做下去。
「柴鳳,我告訴你!不許打聽她的事,你若敢傷她,我……就找你拚命。她有今天,容易嗎?我可不是嚇唬,我說到做到,不許傷她,更不許把昨晚看到的事傳出去,尤其是天瑞府……」
他著急,這都說了什麼呀。
「天瑞府?」柴鳳看著柴興那猴急撓耳的樣子,「她和天瑞府有關係。」對了,八哥一生只鍾情凌雪音,去年有段時間,他整日瘋瘋癲癲地說:如意郡主沒有死,如果是這樣,就能解釋得通了,「夏紫蕊不是夏紫蕊,她是凌雪音!」
柴興頓時只覺無奈、無助,不再有先前咄咄逼人與強硬之勢,用近乎央求的話道:「求你們了……求你們……不要去傷害她……她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好不容易才熬過來,別去……別去……」想到她曾經的苦難,他的心就覺得痛,即便過了那麼久,她的心已經傷痕纍纍。
「柴興,你說,到底出了什麼事?」柴拯不知道,這些年來,她究竟吃過多少苦,是否又如夏峰所言,她過得很平靜,受到了夏峰夫婦的關愛呵護,更享受江湖兒女般的自由自在。
「皇兄——」柴興沉重地跪在地上,聲音變得哀痛:「你不要問了,也不要將她活著的事告訴任何人。雪音……不,紫蕊她……真的很可憐。我愛她,勝過了一切,只希望餘生都可以平平安安地陪著她,看她不再受傷害。儘管她故作堅強,可我知道,她再也承受不了一點傷害。」
「柴興!你不要逼朕動怒,說,這些年她到底怎麼了?」
他不知道,她的過去,真的應該告訴皇兄嗎?
四目相對,他欲言又止,順德帝衣袖一揮:「所有人全都退出去!」
柴興傷心地坐在地上,每每憶起她曾經遭受的苦難,他的心就痛。
「皇兄記得當年她『死』前無法掩飾的悲傷與絕望嗎?我忘不了,直到現在她那時痛苦的眼神我都忘不了。我們只知道,當年瑞安候不惜毀掉她的名節,也不讓她嫁人,只知道,她在十七歲以前,肥胖醜陋……」
他悠悠地回憶著,回憶那天夜裡他躲在捧月閣的暗室中,偷聽到她對木蟬講的往事,一點點一件件,依昔能感覺到她心底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一個被親祖母和妹妹毒害的女子,一個為了維護天瑞府聲譽,卻要付出生命的代價,而她是那樣的看重真情。
「我知道她內心的痛苦,也明白她的執著,做回凌雪音,她會痛苦一生,但做夏紫蕊,她卻放開一切……她常常對我說,她很幸福。對她瞭解得越多,我便愛她越深,她就像一株傲雪的梅花,堅強而美麗,聰慧而溫柔,默默地付出……」「皇兄,我們都欠了她,欠她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