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誰?」來回踱步,為什麼見到她,絲毫沒有陌生感,她的聲音酷似一個人,但她的容顏又與若夕拉不上半點關係,若以她的容貌來定,她倒更像當年十三女子中被遴選入宮的薛倩兮。
倩兮進宮不到兩年就在宮在瘁死,而她得寵的日子竟未過一月。不會是她的女兒,可若夕的女兒早在三年多前就已經病故,就像若夕一樣,是個美麗而富有才華學識的女子。
曹延壽進入寢閨,看妻子看著手上的稿紙呆:「怎麼了?」目光落在詩稿與處方上,「這不是寶姑娘給書明開的方子嗎?」
王宛清不想瞞自己的丈夫,既然夏紫蕊不想讓其他人知曉她在曹府,曹延壽便裝作不知,也盡力隱瞞眾人,將雜物院的院門反鎖,一日三餐由老管家親自送去。
「你想得太多了,天下會梅花小楷的人很多。你再瞧仔細些,雖然字體相似,但風格各異。寶姑娘的字強勁有力,而若夕的字娟秀輕靈。」
「但願是我想多了……」女人的感覺總是騙不了人,每次與夏紫蕊在一起,她都像回到了年輕時候。與若夕一樣的溫婉,一樣的優雅,真的太像了,如果不是夏紫蕊那張更完美的臉,簡直會認定寶姑娘是若夕的女兒。
數日後。
雪音在一個清晨,要親自為曹書明拆開頭上的黑布,一層又一層。
「夫人,請關上門窗!」
就剩下最後一層了,能否成功都在此刻。
雪音笑望著王宛清:「請夫人來拆吧……」
王宛清顫抖著雙手,雪音轉身走到銅盆旁,洗盡雙手,從懷中掏出絲帕,蒙在臉上。
他看見了,看見了五顏六色的光團,閉上雙眼,再緩緩睜開,看見了金色的陽光,如此往復,他看清了自己的母親,一旁站著笑容滿面的老管家。在他們的身上,站著一個蒙著面紗的少女,她有一雙份外清澈的眼睛,是執著、是堅強,更有女子如水的溫柔。
「娘!我看見了!真的看見了——」
門外,傳出曹書晴的吵嚷聲。
「狗奴才,快讓開!我明明瞧見夫人和老管家進來了,為什麼不讓我進去?」
曹:「這些天娘和大哥總是來這裡。」
兄妹二人在外面吵嚷得厲害,都想知道這所雜院裡有什麼秘密。
雪音笑得燦若春花:「寶兒有個習慣,每次與人治病的時候都不希望被打擾。既然他們來了,讓他們進來吧。」
曹夫人面露歉意:「寶姑娘,昨兒書晴把七公子帶回家。小婦人不知道他與姑娘有什麼過節,實在不願給姑娘平添傷感。如果姑娘願意,小婦人會派家奴將姑娘送到城外別院小住。」
「今兒是什麼日子?」
老管家道:「回寶姑娘,今兒是三月初七。」
「三月初七?錯過京城桃花節了。」京城桃花節在每年的三月初三,聽她如此說,王宛清母子臉上皆露出幾分歉疚,雪音淺笑道:「不過,總算趕上清明節。我想……寶兒也該離開了。就拜託夫人替我準備一些路上食用的乾糧。」
「姑娘再多住些時日吧?」王宛清說不出的惋惜。
人家辛辛苦苦替他治癒了兒子,還未謝謝人家,而她就要離開了。
「今年清明節,我在京城與人有約。倘若錯過了會很遺憾的,來日方纔,總會有再聚的時候。」
「既是如此,我這就準備乾糧。」王宛清離了雜院。
書恆、書晴在母親打kai房門的剎那,身子一竄就跳了進來,直往院子中央跑。推kai房門,一道陽光射入屋子,書明只覺雙眼有略微的刺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