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癲狂父親
她輕輕地歎了一聲,正yu尋覓,林中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如意郡主——」
心裡有些責備他,就算走得匆忙也該打聲招呼吧?待她出來,人已無蹤,好在有宮人尋來,否則讓她如何離開,弄不好會被宮人誤成偷溜出宮的宮女。
小宮女幾步走近她,款款施禮:「郡主把宮衣給我就好了,大吉會帶郡主出宮。」
一旁出來個小太監,手裡捧著拂塵。
「有勞公公了——」
「郡主請——」
走了許久,總算到了御花園。
皇宮比她的想像要大,也很華麗,可她依舊不喜歡這裡。
出了宮門,遠遠地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側還有頂家轎。
凌定疆疼惜地看著女兒:「怎麼這麼晚?」
「爹,回家吧……」她撩開轎簾。
冬天的京城,還是那麼繁華,街道兩旁店舖林立,酒旗飄飛,店家的喧嘩聲,過客的討價聲,此起彼伏。
近了天瑞府,凌定疆拉開轎簾,女兒從轎中下來,走過他的身畔,他聞嗅到一股奇怪的香味,有些許的熟悉。
是什麼?是脂粉,不是!是花香,也不是!
對了,這種香氣似乎只有後宮嬪妃身上才有。
女兒的身上怎會有皇宮的氣味?
凌定疆想到此處,心中驚駭不下:「雪音,跟爹走——」拽住女兒的手,逕直進了天瑞,父女倆大踏步進入書房。
爹是怎麼了?他的眼睛好嚇人,彷彿要把她給吃了一般。
「說——生什麼事?」
她抬起驚疑的目光:爹是怎麼知道,難不成知曉她跌到荷花池了?
「說——」凌定疆一掌拍在桌案上,「嘩——」桌案被拍碎。
她的心咯登一下,長這麼大還從未見父親過這麼大的火。父親天生神力,這一掌又豈止百斤,只怕已經達到千斤。
「爹想問什麼?」
凌定疆太瞭解自己的女兒,她的目光閃爍,一定有事生,「不是崔貴妃讓你進宮麼?她與你說什麼了?」
「哦——」雪音淡淡地應道,便將在青鸞宮的事細細地說了一遍。
崔貴妃yu牽線搭橋,將雪音配與崔璋。雪音不待崔貴妃說明原由,便先道出「姻緣自主」金牌之事,用金牌搪塞住崔貴妃的話。
「還有呢?」凌定疆嚴肅的瞪視著女兒,對雪音所講的一切顯然還不知足,他想知道得更多。如果女兒只是在青鸞宮稍坐片刻,身上不該有後宮嬪妃的脂粉氣味。
「後來……女兒準備離宮的時候,遇到了柴三郎和八王爺,八王爺出言不遜我和他起了爭執,就……就掉到御花園的荷花池了……」
凌定疆聞到此處,大驚失色,左看右瞧:「告訴我,你有沒有受傷?」
這哪裡還是那個嚴肅冷靜的大元帥,一臉驚慌。
「爹,沒事,我真的沒事?」
不對,如果女兒掉到荷花池裡,但這身衣衫明明就是女兒自己的,還是一樣的乾淨,「你的衣裙怎會是乾的?你想騙我?」
「不——不,女兒沒有騙爹。」「女兒掉進了荷花池,後來……後來柴三郎就去找了套嬪妃的衣服讓我換上,再後來……我把衣服弄乾淨,又和他在宮裡的小樹林裡把衣衫烤乾……」
「換衣服?烤乾?」凌定疆看著女兒的眼睛,她不會做出什麼出閣的事吧?「柴三郎?又是和這個柴三郎在一起?」
為什麼女兒的目光閃爍不定,難不成,她愛上了柴三郎?
「爹……你怎麼了?」
「說——你還有什麼事瞞著我?」他緊緊地握住女兒的雙臂,熱切地看著她的目光。
柴晚秋,他今生都無法洗tuo的恥辱。這個女人,雖然嫁他為妻,卻背著他在公主府裡大養男侍,丟盡了他的顏面。
「爹……你抓疼我了……」她努力想掙tuo父親的大手,被他握得很緊。難道爹真的太擔心她出事,所以才會如此緊張,她不希望父親如此:「爹,我真的沒事,沒事——」
「別想岔開話題,說——快說,你還有什麼事瞞著我沒說?你身上怎麼會有後宮女人才有的氣味……」凌定疆大吼一聲,誰也別想騙他,無論是他曾經的妻子,還今天的女兒,只要他想知道的,她們就必須誠實的盡數相告。
氣味?雪音努力地想著,爹是說宮裡那些好聞的洗香露麼?據說那是用蒼山皂角熬製加了上等的玫瑰花露,用完這種皂角香露,十天半月頭上都會能聞到一種淡淡的馨香,非常好聞。
「爹……」
「柳若煙——你今兒不與我說清楚,別想離開書房!」凌定疆大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