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焱夢的手不斷的靠近,紫色晶石彷彿感應到了什麼似的,竟然緩緩地從盒中浮了起來,靜靜地懸在半空中,散著淡淡的紫光。
看著空中的紫色晶石,焱夢原本探向盒子的手靈巧地一翻,掌心向上,隨即緩緩地向之托去。
車廂外,剛剛平靜下來的阿洪正摩挲著下巴,思索著方才車廂中散出的氣息的來源:「好可怕的氣息,單是隨意向外擴散的氣息,便以如此可怕,倘若以此攻擊別人,恐怕,也許只有府主才能擋得住吧……只是,這氣息是哪裡來的呢?難道真的是少爺身上散出來的?」
想到這裡,阿洪心頭一凜,但隨即一轉念,又覺不對:「若是少爺身上散出來的,府主又何必讓少爺達到八級魔法師再回來?剛剛的氣息強度,恐怕連八級都不止吧?」
「駕——」彷彿是越想越糊塗,阿洪搖了搖頭,隨即一甩手,好像要出氣般地抽出了手中的鞭子。
「對啊——」看到空中的鞭子,阿洪眼睛一亮,手腕輕輕一轉,空中的鞭子陡然間停了下來,接著似有生命般地蜷縮回了手中,「神器,難道是神器?對,那一定是府主給少爺的一件神器散出來的氣息。」
想到這裡,阿洪方才有些釋然:「血焰如此之大的宗族,少府主外出數十年,帶著一件神器護身也是正常。」
想到這裡,阿洪咧嘴一笑,心想有機會一定要看看到底是是件什麼樣的神器。
正想著,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漫布心頭。,不做多想,阿洪在車架上奮力一擊,接力飛退至馬車五丈開外。
還未落地,車中紫光再次湧現——強烈的紫光如太陽般耀眼,剎那間照亮了四周。
伴隨著紫色光芒的出現,一股夾雜著淡紅色的深紫色火焰席捲而出。
「轟——」如同爆炸般,深紫色的火焰帶起一股令人窒息的熱浪,以馬車為中心,迅地向四周席捲。
火焰眨眼間便擴散至三丈開外。感受著滾滾而來的氣浪與火焰灼熱的氣息,阿洪完全相信面前的火焰有足夠的能力將自己燒成灰燼。
不得已,為了性命,阿洪全力催動體內鬥氣至雙掌,隨即向前推出。
「彭。」一聲悶響,一口鮮血奪口而出,阿洪的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向後飛去。
「卡,卡……」阿洪飛退的身體接連撞斷了幾顆碗口粗的大樹,最後落在地上,滑出數丈遠後才停了下來。
「噗——」一口逆血夾帶著火勁再次噴出,阿洪,抬起頭,看著遠處逐漸逼近的火牆,不禁有些氣血攻心,兩眼一黑,便昏了過去。
熊熊烈火掃過之處皆是灰飛煙滅。此時,那身紫色的火焰已燃燒至阿洪面前約一丈處,雖然火焰前衝的勢頭緩了下來,但卻依舊以一個肉眼可見的度前進著。
忽然,那原本前進的火焰不知怎的停了下來。緊接著,那滔天般地烈焰竟如潮水般地向後退去。眨眼之間,那滔天的火海已然消失,呈現在眼前的只有烈火過後一片焦黑的狼藉。
……
夜幕緩緩降臨。
寒風挾著夜所特有的寒意呼嘯而過。半空中,兩道暗藍色流光如流星般由遠及近,以難以置信的度飛行著。
「姐姐!」一道有些氣急的聲音響起。
半空中,一道深藍色的身影陡地停了下來。
「怎麼不走了?」有些冰冷的聲音隨之響起,另一流光亦停了下來。
「姐姐,你就這麼放過他?」
空中,兩名身著素紗的白衣女子靜靜地漂浮在那裡。其中一名紅女子面向另一人,有些氣急卻又無可奈何地道。
「那傢伙有以這種方法搪塞我們,姐姐,你怎咽的下這口氣?」
紅女子對面,一名藍女子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妹妹,一言不。
「姐姐——」看著面前沉默不語的姐姐,再想想剛剛生的事情,紅女子不禁有些惱怒,「我們特意從寒楓山上下來至此,不就是為了讓焰峰……」
「好了,清月,不要說了。」藍女子輕輕地擺了擺手,淡淡地搖了搖頭,「那個約定,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是不行的……剛剛你也看到了,他也沒有使用魔法防禦,便能以自身氣息化掉你的攻擊……」
說著,藍女子盯向自己的妹妹,一字一頓的說「你覺得我們可以勝過他?」
「可……」
「況且,」被稱作清月的女子正欲反駁,藍女子卻又繼續道,「即便我們能過勝過他,可是,勝過他的是兩個而不是一個,那又有什麼意義?」
說完,藍女子轉過身,不再多言,身形一閃,再次化作一道流光,向遠處飛去。
清月看著飛向遠方的姐姐,咬了咬下唇,隨即亦迅地跟了上去。
……
山林中。
「嗯……」不知過了多久,趴在地上的阿洪手指動了動,緩緩地清醒了過來。
一手撫胸,一手撐住地面,阿洪從地上緩緩地爬了起來。感受著體內洶湧的火之力,顧不得其他,阿洪隨即盤好雙腿,雙手平胸,雙掌相對,勉強提起體內剩餘不多的鬥氣,使之沿著經脈緩緩游動,以便除去體內的火之力。
約盞茶功夫,盤坐在地上的阿洪倏地甩出右手,五指張開,掌心處一團淡綠色能量微微旋轉,產生了一股微弱的吸引力,隨即將一塊手掌大小的石頭被吸到了手上。
手上略微一用力,手中的石頭便裂為兩半;隨手扔掉一半,阿洪迅地用斷刃處劃過左手五指指尖。
「嗤——」五道血箭從指尖疾射而出,阿洪原本紅腫的左手漸漸恢復了常態,通紅的臉亦回到了本來的顏色。
「少爺……」阿洪逼退體內的火勁後,方才起身,拖著有些虛弱的身體想馬車的方向走去。
一邊走著,一般看著身邊的環境,阿洪越覺心驚——周圍一片焦黑,以馬車為中心,半徑約十數丈的圓形區域內被燒了個寸草不生,除了焦黑的大地,周圍的一切皆是灰飛煙滅。
「馬和車竟然被燒得燒的一乾二淨,連灰都找不到了……」看著環境,阿洪心中連連暗歎,「好可怕的力量。」
「少爺,焱夢少爺!」阿洪看到區域中心趴著的焱夢,步履有些蹣跚地走了過去。
「少爺,醒醒。」阿洪抱起焱夢,拍拍焱夢的小臉,臉上原本緊張表情不禁愣了一下。隨即將手放到焱夢鼻下,感受著那平靜的呼吸,阿洪心中不知覺地生出一絲怪異:「竟然安然無恙?如此強烈的火炎竟然只是燒掉了衣服?難道修煉火系魔法的人都很禁燒嗎?」
阿洪懷中,焱夢身上一絲不掛地躺著,呼吸均勻,臉上神態安詳,猶如熟睡了一般。
「啊!」不知怎地,焱夢突然地「啊」了一聲,隨即醒了過來。
環顧四周,再看看自己,焱夢才覺周圍的異樣。
抬起頭,焱夢好奇地問道:「洪叔,你怎麼把這裡燒了?難道你在做飯?」
未等阿洪開口,焱夢摸摸自己,更為驚訝地問道:「洪叔,我,我的衣服怎麼沒了?」
接著,焱夢有些悻悻地道:「洪叔,你要考馬肉吃?可是為什麼生這麼大的火啊?還把我的衣服和馬車都燒了?」
內外傷加上懷中焱夢的疑問,阿洪險些吐血。強忍著要修理懷中小鬼的衝動,阿洪緩緩將焱夢放了下來。
「少爺……啊,你,你先休息一下。」說著,阿洪從身上卸下一個布包遞給焱夢,「這裡面有幾件布衣,你先換上吧,我先療下傷。」
說完,阿洪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從中倒出一粒藥,放入嘴中,隨即收瓶入懷,合上雙眼,不再說話,開始靜坐療傷。
焱夢站在地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阿洪,隨即抻過布包,從裡面翻出件相對較小的布衣穿上後,便也靜坐原地,開始了冥想。
……
「少爺。」
焱夢緩緩睜開眼,看見面前阿洪正以一種想笑卻又強忍著的怪異表情對著自己。
「怎麼了洪叔?」
阿洪看著面前臉上滿是灰,穿著寬大布衣的焱夢,感覺就像貧民家那種沒人管的小孩似的,哪裡還像血焰這種大家族出來的貴少爺?強忍著心中想要大笑的衝動,阿洪用手暗暗地狠掐自己的大腿,用一種哭笑不得的語氣對焱夢說道:「少……爺,現在馬和……車都沒了,我先背……著你到城裡,然後再做打算吧?」
說著,阿洪緩緩蹲了下來。
「好啊!」焱夢歡呼一聲,「又可以騎熊了!還是只大……」
話音未落,阿洪已經站了起來。
「洪叔,你還是背我吧,我不說了。」焱夢腦袋一歪,笑嘻嘻地說道。
「……」
……
「洪叔,你是不是餓了啊?為什麼把馬烤了啊?」
「洪叔,你的做飯技術一定不好,不然怎麼會把馬燒沒了呢?」
「洪叔,你會不會生火啊,怎麼生那——麼大的火啊?樹林都燒沒了!」
趴在阿洪背上的焱夢似乎很是興奮,絲毫沒有意識到剛剛那烈火的來源。
阿洪強忍著心中的衝動,心中暗念「衝動是魔鬼,衝動是魔鬼……」隨即腳下暗使勁,跑的更快了。
三個時辰後。
阿洪將背上的焱夢緩緩放到地上,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到,到了,少爺……」
焱夢向前走了兩步,抬起頭,看著城門上方「青雲城」三個大字,強忍著心中的興奮,向右一轉頭,笑嘻嘻地對阿洪說:「嘻嘻,洪叔,你現了沒有?」
「什麼?」
「大熊比馬跑的快多了!!!」
阿洪聽了險些背過氣去。
「唉,算了。」阿洪心中暗歎一聲,「我是真沒轍了。」
「少爺,我們進城吧。」阿洪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讓開,窮鬼!」一個蠻橫的聲音響起。
「啪!」焱夢背後不知被誰打了一下,向前一個踉蹌,險些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