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璃劍鎮。
「無盡之火,蒼冥之焰,相轉環合,以神之名,泛吾之力,燃於混沌之間——天地暗,龍炎再現——龍熾!」低沉而迷離的聲音響起,空氣中火元素隨著咒語的逐漸完成變得暴躁起來。
血焰府長寬數十丈的演練場中,一身穿暗紅色長袍的人站立在中央,雙臂抬起齊胸,雙手微張,整個人漂浮在半空中;其周圍的火元素迅凝結,紅衣人身上迅覆蓋了一層厚厚的暗紫色烈焰。
「哼。」紅衣人似乎很是滿意自己的表現,嘴角微微上揚,雙手隨即移向胸前,掌心相對,輕輕向前一推——更為龐大的火之力順著他的雙手向前湧去,迅匯聚在其面前。
一顆直徑近十丈的暗紫色火球懸浮在空中;火球劇烈的燃燒著,並且不斷的縮小,變化。
「吼——」一聲響亮的龍吟聲迴盪在天地間——空中的暗紫色火球不知何時變成了一隻火龍,一隻只有三丈長的火龍。完全凝練的火焰構成的火龍身體完全實化,龍鱗龍目龍角,細小處分毫畢現——看上去和真正的火龍沒有什麼區別。火龍身上只是燃燒著淡淡的紫色火焰,但凝結的身軀,巨大的雙翼,粗壯的四肢卻彰顯著它強大的實力。
「吼——」空中的火龍再次長嘯,身上的暗紫色火焰劇烈的燃燒起來,其三丈長的身體隨著火焰的跳動再次縮小。
盞茶功夫,暗紫色火龍的身體由原本三丈長變為了兩丈長,身上的火焰更是由暗紫色轉化為了暗紅色。
「我…成功了。」紅衣人看到空中的變化,緩緩合上了雙眼,抬起頭,面向天空,「這麼多年,我終於成功了。」
紅衣人的雙手不禁有些微微的顫抖,控制住自己,身體緩緩落到地上。
「這麼多年,我終於達到了。」紅衣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平靜了下來。隨即抬起右臂,向遠方招了招手,「焱夢,過來。」
聲音不大,卻讓人感到一種震撼靈魂的力量。
紅衣人身後數十米處,矮小的身影從一尊石像後轉了出來。
來人正是焱夢。
「父…父親。」焱夢看上去很是懼怕面前的人,說話時小手有些緊張地和在一起,低著頭,聲音也不自覺地小了很多。
「你這是第幾回了?」那紅衣人的聲音低沉得很。
半晌,見後面沒有回答,紅衣人歎了口氣,緩緩地轉過身,平靜地道:「算了,你也到學魔法的時候了…」
聽到這裡,焱夢不禁心中一動。
「不過…」紅衣人正說著,突然感受到面前一絲奇異的灼熱氣息在漸漸消褪,眼中光芒連閃,隨即微微地笑笑,看著焱夢,道:「估計我血焰族的魔法你都會的差不多了。」
這回,焱夢抬起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咧嘴,缺顆門牙…俊俏的小臉配上缺牙的笑…
對於「差不多」的意思,焱夢是明白的:血焰府中,除了面前的族長,焱夢也算得上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了,如果族長有事外出,焱夢將血焰府弄個天翻地覆是沒問題的——該干的都干了,不該干的…也都干了,什麼書閣啊,地庫啊,除了打不開門的地方外,幾乎都去過。小孩天生記憶力好,好奇心強,出於對於新奇事物的好奇,書閣中的魔法書倒也看了不少,只是看過的書一般都沒法看第二遍了——不是缺頁,便是被燒得面目全非——用焱夢的話來說,火魔法書麼,當然邊看邊練啦……
因為這種事,焱夢也沒少「挨罰」——由族長「焰鋒」——也就是面前的紅衣人,焱夢的父親傳授魔法冥想,隨後被關了一禮拜禁閉…連上偷看,算上天資,幾年下來,焱夢在火系魔法上倒也算是小有成就……
十歲三級魔法師,也算得上是個天才了…想到這裡,焱夢心中難免有些小得意。
焰峰看著面前暗暗得意的小傢伙,心中暗中好笑:「這小子,才三級就這樣…要不是我誠心想讓你學,你也聽得到我唸咒語?想當年我…」想著想著,忽然一轉念,心中不知怎的卻又黯淡了下來,「唉,恐怕我再怎樣修煉,也難再令它進步了…希望,還在這小子啊。」
一邊想著,焰峰用一種奇異的眼神掃了面前的兒子。
「焱夢,」焰峰穩了穩心神,臉上緩緩掛起了微笑,走向一邊,「你那天在樹林裡施展的魔法是不是我剛才用的這個?」
「是,是的,父親。」看到焰峰微笑,焱夢心中的緊張變少了幾分,卻也有些害怕——父親懲罰自己時,也是先笑著聽完自己的「戰績」,隨後冷著臉懲罰自己。
「好了,不用那麼緊張,你先坐下,」焰峰面色嚴肅了起來,「我先把完整的咒語告訴你,然後你再嘗試下…」
聽了這句,焱夢更是高興起來,原本的憂慮與緊張完全拋到了九霄雲外,興沖沖的坐了下來。
……
與此同時,天行大6某處。
白雪紛飛,飄若柳絮,呼嘯的北風夾帶著雪花席捲而去,目光所及之處,哪裡都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放眼望去,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
雪中,一座冰山之巔,兩個妙曼的身影穿梭在風雪之中,飄飄乎如馮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浮若游龍,迷影仙蹤,有如雪中精靈。兩道身影華美之極,令人不禁讚歎。
陡然間,其中一道身影突兀地停了下來,跟著,另一道身影也隨著先前身影的停滯而停滯。
「感受到了嗎,那股火之力…」一個如冰雪般的聲音飄轉而出。
「是啊,他突破了。」另一個聲音接上了冰冷的聲音,淡淡的道。
「你怎麼知道是他?」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整個大6,除了他,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引動如此龐大的火之力了吧?」另一個聲音似乎習慣了第一個聲音的冰冷,依舊淡淡的回答,「不過並沒有出乎我們的意料啊。」
「恐怕,是那個變化令他有所感悟吧。」暴風雪隨意地刮過,兩道身影靜靜地浮在空中,思考著。
她們知道,在巔峰處突破,需要的便是那一瞬間的明悟。
飄零的冰雪中,兩道妙曼的身影對視了一眼,不再多說,再次隨著寒風舞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