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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40章 最大苦衷 文 / 我要當盛唐皇帝

    潘氏芳心如雷,空前的恐慌並沒有因李琅的真誠而稍作平復,無助的絕望讓她開始抽泣:

    「奴奴終是活不了的,。」

    「袁孝的奏告真是你從宮中聽來,然後通傳給薛道長的?」

    李琅剛才不過是虛張聲勢。

    「嗯,是奴奴與梨園姊妹們閒聊時聽來的。」

    潘氏沒有強詞分辯,也不敢矢口否認,因為這件事根本就經不起官府追查,越追查牽涉面越廣,拔出蘿蔔帶出泥。

    官府如果藉著此事,打起肅清李瑛餘黨的名頭大興冤獄,最終他們可能會被一網打盡不說,甚至許許多多與他們毫不相干,只是不滿李林甫專權自恣的無辜之人都會受到牽連,。

    「你把宮內消息私傳給薛家人時,有沒有想過後果?」

    「奴奴覺得將外甥女的下落告知舅家是親情所繫。」

    「確實是人之常情,只不過,相信你心裡也明白,在別有用心之人的嘴裡,你這個理由會被變成另外一種性質完全不同的說法,他們會污蔑你這是在替謀逆者刺探聖意,罪同謀逆。」

    「……奴奴明白……也明白只要被官府緝拿入獄,必定受刑不過。」

    潘氏只是一名柔弱女子,自問她的嬌軀經受不住官府「請君入甕」那般駭人聽聞的酷刑。

    李琅試探著道:

    「你一切按照官府想要得到的供詞一一供訴,並在供狀上簽字畫押,就不會受皮肉之苦。」

    「郎君把奴奴看成什麼了,奴奴雖一介女流,卻也知情義忠信,怎能殃及無辜……」

    潘氏俏臉轉白,她成長於教坊,往來於宮闕,當然多少能夠瞭解到一些藉著案子傾軋異己者的官場陰暗面,可潘氏不願違心地照著某些人在事先給她填好的供狀上畫押,

    「一旦鞫獻有司,奴奴唯有自盡一途可覓。」

    「娘子寧死守節,令人肅然起敬。我不會向官府舉報,你就放心吧。」

    潘氏還是沒有被李琅的坦誠感染,依舊不住地抽泣:

    「奴奴只怕還是活不了,。」

    「你是不是害怕薛道長他們不信任你,一有丁點不好的風聲就會將你這條線給掐斷?」

    「嗯。」

    潘氏並不諱言,清淚無聲滑落,「如果沒有薛家,奴奴早已殞命,知恩當圖報,他們為求自保……奴奴也無怨言。」

    「就算別人曾救過你,你也不必用性命去償還,生命無價,何必非要走到那不可挽回的一步。」

    「難道還有可以挽回的餘地?」

    潘氏不願出賣他人,也不甘自盡謝幕,她還很年輕,她是一朵灼灼綻放的鮮花,她不想黯然凋謝在生命中最絢爛的年華,

    「奴奴真不想死,求郎君不要向官府舉報,也不能暨由這件事反過去要挾薛道長,薛道長要是清楚傳遞宮內消息的事情已經敗露,奴奴一樣活不了。」

    「我說過,我不會為難娘子,自然就不會將此事作為籌碼。只是,我想知道,薛道長是不是吩咐你設局算計我?把事情原委都說出來吧。」

    讓潘氏如實交代的火候到了。

    「嗯,薛道長也是營救靜和公主心切,並非一定要為難郎君……」

    潘氏點頭,以她相對單純的內心,她不會去思考薛騫急切關注靜和公主的下落是否還懷有其他目的。

    潘氏把一切歸結於親情,開口先替薛騫開脫,接著才把薛騫交代給她的陰晦手段盡數交代出來。

    薛騫的美人計還真跟李琅猜想的差不多。

    不過,薛騫還算有點私德,尚不算太陰,。

    薛騫的首要選擇是利用潘氏的美色掏空李琅的肺腑之言;美人計若是失敗,才會利用奸

    淫人妻的指控變相脅迫。

    「現在,薛騫給你的兩個法子都泡湯了,就算我不說,你又能拿什麼去向薛騫交代,他就不會對你的失敗起疑麼?」

    「薛道長還吩咐了一個備用法子。」

    潘氏柳眉微蹙,有明顯的為難神色,

    「薛道長知道郎君得罪了楊家,承諾只要你說出靜和公主的下落,奴奴便可找機會去向太真仙子求情,勸說楊家放過你。」

    「操。」

    李琅心中暗罵一聲,這麼損的招,虧薛騫也想得出來。

    居然想著代李琅向一個女人求情,把李琅一個男人的自尊置於何地?

    真要發生這等狗血之事,即便以後天上掉下一個癩蛤蟆吃天鵝肉的機會,讓李琅撲在楊玉環的玉體上,下面只怕也硬不起來。

    更不要提在楊玉環玉體上縱橫捭闔,肆意馳騁的男兒雄風與灑脫。

    李琅可不是那位即將強勢崛起於朝堂的楊釗楊國忠,他不會去攀附楊玉環,如果有機會,說狂妄也好,他要的是絕對征服。

    當然,《賈昌傳》裡記載,潘氏後來深得楊玉環寵愛,所以李琅是不能當著潘氏的面說心裡話的,他只是隨口向潘氏問道:

    「娘子真能見到太真?」

    「太真是天上的仙子,光艷不可方物,尊貴無以比擬,奴奴只是遠眺了幾眼,從未有過任何攀談,。仙子很多時候並不在宮中,聽說是長居驪山,一般只有當宮內有大型舞會之時,仙子才會回宮。」

    潘氏的眉頭皺得深了,抽泣又起,

    「奴奴其實是跟仙子說不上話的,這個法子等於無用,奴奴現在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用擔心,我不需要你去向太真求什麼情。」

    潘氏聽後反而十分慌張,李琅不需要她,她就無法向薛騫交代,只得懇求道:

    「可是……奴奴從郎君的詩文中讀出知情重義,靜和公主是一個可憐的人兒,郎君如果知道她的下落,告知想要營救她的人又何妨?」

    「我所知道關於靜和公主的音訊,已經全部告訴了薛道長,他不信我也沒辦法。」

    「哇哦……」

    窗外,遮蔽天際數十日的積雲已經逐漸消散,一縷陽光終於穿透了扯裂的雲霧,斜射下來,那一刻,李琅隱隱聽到長安百姓在為這縷久違的陽光齊聲歡呼。

    午後的陽光射進窗欞,帶著昂揚的光明和生機,潘氏退身到窗前屏風間,把自己的身子依偎在陽光中。

    也許是突如其來的陽光帶給了絕望中的潘氏以勇氣,她口氣有點清冷地肅容道:

    「薛道長曾知會奴奴,郎君確實說過靜和公主身陷奚營,可郎君卻不願道出個中原委,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別人自然不敢輕信。

    奴奴雖是一名女子,卻也知在唐契交惡的時候,郎君能將親人找到並迎回是一件很蹊蹺的事情,郎君一定知道得更多。」

    說著說著,潘氏的神色有點激動,她心目中真正的將軍不是這樣的:

    「奴奴有句不當之言,郎君曾是一名將軍,當公主落難之時,本就該去沙場殺敵營救公主,。」

    潘氏的思維有點單純,沒有立場,缺乏邏輯,甚至具有一個女子不該有的憤

    青,但李琅不想給她上政治課,只是沈聲道出心中最大的苦衷:

    「聖人不信任我。」

    這也正是李琅三年來一直糾結於心的難題。

    因為強拆與被強拆之間的齷蹉,皇帝會一直懷疑、猜忌、甚至防範著他。

    回歸計劃中的種種欺君行為加重了這種防範。

    李琅功滅突厥之後,皇帝殿堂賜官,明升暗降,給他掛上一個更高的武官職銜,卻削去他的實掌兵權,讓他去戶部司盤剝跟他一樣窮苦的百姓,如同宋江打方臘。

    用心何其深邃。

    李琅做人也是有底線的,有些事寧肯棄官也不會幹……雖然他經常幻想著干美女。

    李琅得罪了楊家和安祿山,別看這兩股勢力現在不怎麼的,但李琅可以預見他們將逐漸膨脹成兩個巨無霸。

    沒有軍隊,李琅拿什麼自保;手底下沒有兵,到時候還不是被別人想殺就殺。

    李琅目前活得有些累,方方面面要處心積慮。究其本源,一切都可從三年前那場焚燬家園的沖天大火中找到原因。

    世人皆知靜和公主有痛苦,李琅心中的痛苦又該向誰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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