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又探出幾個頭來,望了片刻,相視說道:「果然是鬼劍那個傢伙,沒想到毒螯老怪也活得不耐煩了,竟敢與他為伍!」
夜青城大聲說道:「看清楚了?看清楚就開門!」
當先那人說道:「這件事事關重大,我要先稟過盟主,再做決定!」
毒螯老怪等人心中知道,時間拖得長了,難免會被看破,對著夜青城使了個眼色。
夜青城又叫道:「來不及了,他們的餘黨還在總部搗亂,趕快將他們押入堡內,我還要回去消滅那些餘黨!」
堡上那人猶豫道:「這個麼……恐怕盟主怪罪下來,我們擔當不起。」
夜青城厲聲叫道:「如果叛黨趕來,劫走他們,你就擔當得起麼?你儘管開門,有什麼責罰算到我夜青城頭上就是了!」
堡上那人陪笑道:「既然夜頭領這麼說,請稍候!」
只聽得石門後嘎嘎作響,石門緩緩開啟。
眾人壓抑住心裡的緊張,邁步向堡內走去。
那人領著五名盟眾候在路邊,用手拍了拍毒螯老怪的腦袋,笑道:「你這個傢伙也有今天,平時總是說我們只會溜鬚拍馬,今天落在我們手裡,嘿嘿……」
又對著夜青城賠笑道:「夜頭領立下大功一件,盟主一定會重重有賞的,你看我為您開門開得這麼及時,到時是不是……」
夜青城冷笑道:「好處自然是少不了你們的!」
說罷一努嘴,毒螯老怪掙開手臂上的繩索,一伸手,如老鷹抓小雞般,抓住那人的脖頸。
其他人同時動起手來,剩下的幾名盟眾還未來得及反抗,便已經束手就擒。
那人被毒螯老怪勒得舌頭半吐到口邊,面皮變成了青紫色,毒螯老怪冷笑道:「你想怎麼收拾我?」
那人雙手胡亂揮舞,另一名被擒住的人知道大事不妙,忙說道:「幾位大英雄大智大勇,屬下佩服得五體投地!」
鬼劍怒道:「你想五體投地麼?好,我成全你!」揮掌向那人後腦拍下,那人立刻便被拍得斷了氣,直直的倒在地上,這個五體投地倒也異常的乾淨利落。
其他人早已嚇得瞠目結舌,任憑如何伶牙俐齒也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毒螯老怪手一鬆,那人劇烈的咳嗽起來,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說道:「多謝老仙饒了在下的賤命,其實在下的意思是要準備好熱水,讓您先痛痛快快的洗個澡,在弄些美酒讓您過的如同神仙般快活!」
毒螯老怪被他氣得不由得笑出聲來,說道:「放屁放屁,老子要是落到你的手裡,你這個傢伙會想出什麼樣的損招來對付老子,我都不敢相像。」
那人顫抖著跪在地上說道:「求求老仙別和在下一般見識,如果你能饒了在下這條賤命,在下來世一定做牛做馬做駱駝,報答你的大恩。」
夜青城說道:「趙四,做牛做馬暫時還用不著,不過有一件事你要老老實實的交待。」
趙四忙站起身來,畢恭畢敬的說道:「屬下聽命!」
夜青城說道:「邱靈現在哪裡,快帶我們前去!」
趙四嚇得一哆嗦,說道:「這件事屬下本應照辦,可是……可是……」
毒螯老怪十指微張,凶巴巴的問道:「可是什麼……」
趙四下意思的晃了晃腦袋,說道:「不瞞眾位說,盟主……不……不……邱靈一直躲在後面的石窟中,已經幾天沒有露面了!」
齊劍峰笑道:「這樣不是正好來他個甕中捉鱉,制服了邱靈,其他的盟眾自然不在話下了。」
趙四面露難色說道:「這個……屬下看來並不容易。」
毒螯老怪怒道:「剛才你還說要向他通報,這麼一會又說見他一面並不容易,分明是你在推脫,你活膩歪了麼?」
趙四嚇得險些尿在褲子裡,哭喪著臉說道:「屬下怎麼敢?如果各位執意想去,在下帶路就是了!」
夜青城怒道:「那還不快走!」
齊劍峰見他說話吞吞吐吐,心知其中必有緣由,說道:「反正我們已經進來,其他人還未覺,不如我們就先聽他說說到底生了什麼事。」
毒螯老怪踢了他一腳,說道:「齊兄弟說的話就是我們要說的話,你小子要原原本本的說清楚,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趙四抬頭望了齊劍峰一眼,說道:「在下哪敢欺騙齊兄弟……不不,齊大爺。」
毒螯老怪怒道:「哪裡來得那麼多廢話,快講!」
趙四說道:「是,是。事情還要從幾天前講起,那天邱靈帶領我們進駐忘憂谷。其實每年分過解藥後邱靈都會到這裡來,他吩咐我們他要在石窟中閉關練功,這些事我們都是知道了,所以沒有人敢去打擾。可是有幾名新來的兄弟,見他多日沒有出來,就準備些酒菜想去送給他,我們知道後,怕他們會惹盟主生氣,連忙去攔他們回來,可是還是晚了一步,等我們到達石窟門口時,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
說道這裡時,他的面色慘百,似乎又想起了那晚生的事。
小敏見他面色恐怖不由得緊緊抓住了毒螯老怪的右手,毒螯老怪說道:「小敏不要怕,一定是這幫傢伙拍馬屁拍到了馬蹄上,被邱靈懲罰了。」
趙四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當時我們也這麼想,以為邱靈懲罰他們一翻就會放他們出來,我們不敢出一點聲音,靜靜的等在窟外,裡面的慘叫聲終於停了下來,只聽得腳步聲響,我們以為他們出來了,不一會,一人踉踉蹌蹌的從窟內奔了出來。說實話,當時真的把我們嚇了一跳,不由得後退了好幾步。」
小敏忽閃著大眼睛說道:「生什麼事了?」
趙四說道:「當時那人身上呈墨黑色,瞳孔擴散,臉上驚恐得肌肉扭曲,他剛跑兩步就跌倒在地,嘴裡喊著:『有怪物!』其實我們這些人雖然嘴裡邊喜歡阿諛奉承邱靈,實際上也是為了生存下去才這麼做的,我們也和大家一樣身經百戰,什麼妖魔鬼怪沒有見過?但是他被嚇成了那副模樣,確實有些令人不可思議。」
齊劍峰見他面色莊重,心知他說道也很有道理,不由得點了點頭。
趙四又繼續說道:「當時就有兄弟上前去扶他,可是他的手一觸碰到那人身上,身體立刻也變成了墨黑色,翻倒在地上痛苦的掙扎著。」他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說道:「這似乎是一種可以傳播的劇毒,毒性之烈當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毒螯老怪一愣,說道:「他們是否剛開始時全身墨綠,到後來頭變成赤紅色,瞳孔擴散,最後異常痛苦而亡?」
趙四大吃一驚,說道:「當時您也在場麼?」
毒螯老怪伸手拍向身邊的城牆,城牆微微一顫,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果然是他!」
小敏第一次看到爺爺面目變得如此猙獰,低聲說道:「爺爺,生什麼事了?」
毒螯老怪歎了口氣,說道:「小敏,你還記得當初你爹是怎麼死的麼?」
小敏說道:「那晚生的事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爹爹的背上插著一把寶劍,劍尖從他的前心透了出來,當時爺爺說是爹爹的熟人趁他不注意下的毒手,可是我們調查了很長時間都沒有查明真相,再後來邱叔叔就當了盟主。可是這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毒螯老怪說道:「敏兒,你還記得當時我們丟的東西嗎?」
小敏失聲叫道:「我們家傳的秘籍《夙毒噬膚》被人偷走了,你說他們是中了夙毒嗎?」
毒螯老怪說道:「不錯,當時我就懷疑是他下的手,可惜沒有證據,如今看來,我判斷的沒錯,他每年的驚蟄後就躲在窟中吸收地表散出來的陰氣,偷偷的修煉夙毒噬膚的功夫,只是被他們撞破機密,才不得不殺人滅口。」
趙四說道:「老仙一定知道那種功夫的毒辣,所以我們還是不要去了!」
毒螯老怪怒道:「既然我知道了其中的機密,更要前去了,解決這些年一直縈繞在我心頭的宿仇。」
他轉身對齊劍峰說道:「齊兄弟,我有件事要拜託你。」
齊劍峰說道:「您有護額儘管講,不必客氣!」
毒螯老怪喚過小敏來,說道:「快跪下!」
小敏懵懂的望了望毒螯老怪,又望了望齊劍峰,還是很聽話的向著齊劍峰跪了下去。
「你這是幹什麼!」齊劍峰剛想扶起她來,毒螯老怪忙攔住他說道:「齊兄弟,你等我說完!」
齊劍峰錯愕的停在那裡,毒螯老怪說道:「邱靈是我的殺子仇人,更是小敏的殺父仇人,我今天決定與他一決生死,所以,如果我死在他的手裡,麻煩你幫我照顧小敏。」
齊劍峰說道:「這件事我可以幫你解決,你不必單獨與他周旋的。」
毒螯老怪說道:「這是我們的家事,外人是不能插手的,所以,你一定要答應我。」
齊劍峰點點頭,說道:「好了,我答應你照顧小敏,快讓她起來好了!」
毒螯老怪愛憐的撫摸著小敏的頭,說道:「我現這個丫頭與你很有緣,不如就讓她認你做哥哥好了。」
齊劍峰尋思道:「平白無故的又多了個妹妹,看來又有的忙了。」不過看到小敏異常聰明伶俐,心裡也有幾分喜歡,笑道:「在下求之不得,小敏,我答應了,你快起來吧!」
毒螯老怪說道:「話雖如此。禮數卻是不能缺的,敏兒快給你大哥磕三個頭。」
齊劍峰無法阻擋,只得肅立一旁,受了她的頭,等她磕完,忙扶起她來,說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親妹妹了。」
小敏撲閃著大眼睛,拉著他的手臂,笑道:「我有哥哥了!」
毒螯老怪笑道:「這樣就好,我可以放心了!」
對著趙四一招手,說道:「我們走!」
趙四不敢猶豫,只得在前面引路,小敏說道:「爺爺,我和你一起去!」
毒螯老怪蹲下來,摸著她的臉頰,說道:「敏兒乖,爺爺替你爹爹報了仇就來找你,你先和你大哥呆在一起。」
小敏的眼淚如斷線珍珠般撲簌著落下,倔強的說道:「我也和爺爺一起去為爹爹報仇!」
毒螯老怪作色道:「敏兒,你不聽爺爺的話了麼?」
小敏用力的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說道:「我一定和你一起去!」
齊劍峰俯身把她抱起來,說道:「小敏,你既然認了我做大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陪你們一起去!」
毒螯老怪猶豫道:「這個……」
齊劍峰說道:「剛才此事與我無關,我不想干預別人的家事,但現在與我也有些牽連,所以我理所當然要去的。」
毒螯老怪點點頭,說道:「好吧,既然齊兄弟這麼說,我們一起去!」
齊劍峰命眾人打開堡門,招呼剩下的盟眾進到堡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