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劍峰奇道:「鳴豫斬鐵如泥,怎麼會連一根鐵欄都奈何不得?」
那人接口說道:「這些鐵欄用萬年寒鐵製成,你那輕描淡寫的一劍,當然屁用沒有了。」
齊劍峰對著黃念雲說道:「丫頭,退後!」
黃念雲忙後退一丈多遠。
齊劍峰運起內力,使出萬刃合一,巨劍向鐵欄斬去,石門被劃出一道深深的劍痕,鐵欄卻只留下半指多深的印痕。
齊劍峰見一劍不成,又揮劍斬去。
卻聽那人又說道:「小子,管有蠻力是不成的,要會用巧力。沒想到駝劍聖那個老鬼的徒弟竟然如此不成氣候。多半是那個老傢伙不會教徒弟。」
齊劍峰大吃一經,沒想到那人一眼就看出自己的來歷,說道:「我與駝劍聖他老人家只有一面之緣,他只是指點了我一下,實在無緣拜他多教。」
那人說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駝劍聖那個老傢伙老糊塗了呢。小子,砍鐵欄與用劍刺人不同,用劍刺人時要把力氣集中在劍尖而砍鐵條卻要將氣力集中在劍身,你懂了嗎?」
齊劍峰如夢方醒,笑道:「多謝前輩賜教!」
寶劍揮動嚓的一聲,一根鐵欄應聲而斷。
那人笑道:「孺子可教,要學會隨機應變才行,千萬不要學得像駝劍聖那樣食古不化。」
齊劍峰嚓嚓幾聲將鐵欄盡數斬斷,通風口剛好可以供一人爬出,黃念雲的身探了出來,齊劍峰拉著她的手,將她接應出來。
黃念雲站穩身子,說道:「多謝前輩相救。」
那人笑道:「傻丫頭,他的年紀和你相差不多,不要前輩長前輩短的,更不要說多謝,他不怕死的前來救你自然不是想聽你這句話的。」
齊劍峰覺得這個傢伙好像長了一雙透視眼一般,能看透別人的內心想法。
黃念雲說道:「這裡我也是從來沒有來過,這些門就像嵌在牆一樣,沒有絲毫蹤跡可循。」
齊劍峰說道:「前輩我們一起逃出去!」
那人笑道:「如果我想出去,這些破爛玩意哪能攔得住我?丫頭,你是黃元翔的什麼人?」
「黃元翔?」黃念雲說道:「那是我的世祖爺爺,過世已經幾千年了。」
那人沉默道:「他已經過世了?可惜,可惜,連最後一面的沒見到。」
齊劍峰說道:「既然前輩不願離開,我們先走,免得夜長夢多。」
那人笑道:「傻小子,既然能讓你這麼輕易的進來,你還能逃得出去麼?」
話音未落,忽聽石門咯咯作響,齊劍峰剛想縱身穿出,只聽光噹一聲,石門已經嚴絲合縫的緊緊關閉。
那人笑道:「小子,不要白費力氣了,哪天我老人家心情愉快再送你們出去。」
齊劍峰的寶劍在石門劃出一串串火花,在昏暗的囚室中異常顯眼。
那人笑道:「這叫當局者迷,不過年紀輕輕吃點虧也算不了什麼的。」
齊劍峰與黃念雲並肩坐在石階,默然不語。
半晌,黃念雲說道:「都是我不好,連累了前輩。」
那人又笑道:「傻丫頭,還叫他前輩,一個男人只會捨生忘死的救兩個女人,你知道都是誰麼?」
見二人並未搭話,又說道:「一個是他的母親。另一個就是他心愛的人。」
這句話說的齊劍峰心頭一動,尋思道:「我真的喜歡他了嗎?」
黃念雲說道:「前輩說錯了,這位前輩和我一樣都是憎惡渡世教,才會同仇敵愾的並肩作戰。我們也是認識不久。」
那人笑道:「我說錯了?我凌九霄眼睛雪亮,從未看錯過人。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與你相識已久,並對你十分在意。」
黃念雲笑道:「相識已久當真稱不,不過齊一劍前輩確實多次幫助過我。」
凌九霄嘿嘿一笑,手掌揮動,一道罡風從透氣孔射出,直奔齊劍峰而來,這道罡風如同森森劍氣,寒氣迫人。
齊劍峰沒有想到他說出手就出手,只得將鳴豫攔在身前,大部分罡風被他逼了出去,但仍有一縷從他臉劃過,罡風看似威猛無比,劃在臉卻只有一絲輕微的涼意。
齊劍峰怒道:「你幹什麼?」
那人笑道:「這麼一點拙劣的易容術都看不出來?你再看看他,到底是我錯了,還是你錯了?」
齊劍峰暗道:「不好,一定是凌九霄用內力削去了自己臉的染料。」
用手一摸,果然皮膚光滑,見黃念雲正轉過身來,忙用衣袖遮在臉。
凌九霄笑道:「這個傢伙真是不可救藥了,連見你一面都不敢,還說不是喜歡你了。」
齊劍峰猛的把衣袖拿開,怒道:「讓她看又怎樣?你這個多嘴多舌的老妖怪。」
凌九霄不怒反笑,說道:「被人家說中心事,惱羞成怒了!」
卻聽得黃念雲驚喜的叫道:「大牛!怎麼是你?」
齊劍峰笑道:「那天無意中見你危險才出手幫忙,忽然想起臉塗了易容的染料,後來一想,不如將錯就錯,就一直沒有告訴你真相。」
凌九霄又說道:「哪裡是無意的?明明就是故意的守在你的身邊。」
齊劍峰怒道:「不許胡說八道。」
黃念雲轉過臉去,嗒嗒的落起眼淚來,說道:「唉,見面了這麼久,連個真面目都不讓我看,如果不是凌前輩我還被蒙在鼓裡。」
凌九霄嘿嘿笑道:「這就叫關心則亂,如果只是陌路人讓你看真面目又能怎樣?」
黃念雲羞得滿臉通紅,說道:「凌前輩就知道亂說。」
齊劍峰笑道:「這樣也好,我又可以堂而皇之的叫你神仙姐姐了。」
黃念雲說道:「叫大牛比叫前輩順口多了。」
凌九霄笑道:「叫什麼都好,成親那天不要忘了請我喝杯竹葉青就成了。」
齊劍峰說道:「我恨不得現在就請你喝,好堵你的嘴,免得你胡說八道個沒完沒了。」
凌九霄笑道:「人家嫌我囉嗦,我還是去睡我的大覺好了。」
話音未落,忽聽啪啪聲響,無數根竹筒從牆壁伸了出來。
凌九霄說道:「他娘的,又要放毒煙了,你們兩個快躲進囚室,用東西把通風口堵住就會平安無事的。」
齊,黃二人忙躲進寢室,從寢室內拿些被褥將通風口塞了個嚴嚴實實,只等了一個多時辰,才聽凌九霄說道:「沒事了,出來。」
二人取下擋在通風口的被褥,果然外面的毒煙散了開去。
「凌前輩,他們經常放毒煙麼?」齊劍峰問道。
凌九霄說道:「每當有高手誤入這裡,這幫傢伙就會用這損招,當年我也是這麼被困在這裡的。」
齊劍峰為難道:「那我們怎麼出去呢?」
凌九霄笑道:「出去並不難,好久沒有人陪我老人家聊天了,只要你們陪得我老人家高興,我自然會告訴你們出去的辦法。」
齊劍峰一個頭變得兩個大,尋思道:「難怪這個傢伙這麼愛說話,原來如此。如果和他不停的說下去非得把人逼瘋不可。」
問黃念雲道:「你在棲霞派長大的,總會知道怎麼從這裡脫身?」
黃念雲說道:「我雖然自小在這裡長大,卻從未聽說過還有這麼個地方,更不知道怎麼能逃出去。」
齊劍峰撓頭說道:「這可麻煩了,如果他們把我們關在這裡不聞不問,不出半個月,估計我們連爬出去的力氣都沒有了。」
凌九霄說道:「近些日子來,這幫傢伙連飯都懶得送了,幸虧我老人家習慣了隨遇而安,否則的話早就耐不住出去了。」
見二人不再說話,又說道:「你們不要灰心,這裡有種東西既解渴又抗餓,味道象雞腿一樣,可以嘗嘗的。」
齊劍峰折騰了半天,確實有些飢餓,從通風口處,探出頭去,問道:「前輩,是什麼?」
凌九霄笑道:「在陰暗的地方這種東西多得是,保管你吃之不盡。」
說罷,將蒼白的手臂從通風口伸了出來,說道:「就是它了。」
昏暗的火把光線下,只見他的拇指食指正捏著一隻指甲大小的蟑螂,蟑螂兀自在掙扎個不停。
齊劍峰胃裡的酸水險些吐出來,忙將頭縮了回去,說道:「凌前輩還是留著自己慢慢享受。」
齊,黃二人坐在囚室內,黃念雲說道:「這裡面到處都是堅硬的石壁,無論如何也是逃不出去了。」
齊劍峰寬慰她,說道:「比這凶險百倍的地方都沒能困住我的,一定有辦法出去的。」
黃念雲搖搖頭說道:「逃不出去也好,免得到外面再見到那些凶險狡詐的人。」
齊劍峰還未搭話,凌九霄卻如遇知音般笑道:「這個丫頭說的很有道理,我老人家之所以不離開這裡,就是受夠了外面的爾虞我詐,在這裡無憂無慮的好多了。」
齊劍峰笑道:「前輩恐怕是有心無力,這裡連只蒼蠅都難飛出去,前輩恐怕也是難以脫身!」
凌九霄嘿嘿笑道:「天下能關的住我劍仙凌九霄的牢獄恐怕還沒有建起來。」
齊劍峰笑道:「恐怕前輩只是有心無力。」
凌九霄笑道:「你小子也不用激我,如果我能出去,你又怎樣?」
齊劍峰笑道:「如果前輩肯帶我出去,我就帶你去酒窖,把竹葉青喝個夠,怎麼樣?」
凌九霄眼睛一亮,說道:「真的麼?」
齊劍峰笑道:「那會有假?我們還可以弄個幾十壇回來,留著您老人家慢慢喝。」
凌九霄喃喃道:「這個條件到時很誘人,只是我老人家已經幾千年沒有出去過了。」
齊劍峰低聲對黃念雲說道:「如果他真能出去,我與他出去後,再想辦法來救神仙姐姐。」
黃念雲說道:「你先脫身要緊,不用管我。」
凌九霄咂咂嘴,說道:「這些天嘴裡淡得要命,出去弄幾罈酒回來,透透氣也不錯。」
齊劍峰呆呆的望著牢門,尋思道:「這個傢伙多半是在說大話,手中又沒有兵器,那麼厚的牢門他怎能出的來?」
卻見人影一閃,凌九霄已經站在他的身前,但見他的身體頎長,一雙手比常人的大了一號,真的如同一柄長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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