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噹的一聲大響,直如一個驚雷在他頭頂炸響,齊劍峰就勢身體向前撲出,躲了開去。
只見辛曉雄手持一柄金光閃閃的巨劍將法杖擱到一旁。
金劍出絲絲劍嘯聲,向白澤胸口刺去。
白澤心知對方所用乃是古神器,雖有真氣護體也不敢大意,身體向旁急閃,法杖向旁一撥,將金劍磕到一旁。
白澤右手舞杖,左手掐訣,一聲大喝,「開!」
辛曉雄腳下的泥土陡然間劇烈顫動起來,便如同巨獸張開大嘴一般,緊緊的把辛曉雄裹了起來,逐漸形成了一個丈許的巨大土球,附近的泥土仍在不斷的向土球湧去。
齊劍峰大喊一聲:「大哥!」
顧不得身體裡剛剛恢復了不到一半的真氣,黑光閃耀,鳴豫已經向白澤咽喉刺去。
白澤笑道:「來得好,土魑一出,必須用兩個生人祭祀,加你剛好夠數!」
邊用法杖擋開他的寶劍,便用手向他腳下的地面指去。
齊劍峰知道他又要故技重施,飛身躍起一丈多高,可還沒等他落地,一聲厲吼,一個由泥土組成的人形怪物已經拔地而起,瞬間長得如同一座小山般高大,齊劍峰的身後好像陡然豎起一道高牆,他暗叫:「不好!」
但身在空中無絲毫借力之處。
土魑巨爪一抓,已把齊劍峰撈在手中。
土魑一招得手,又變成一個圓球狀,把他圍在當中。
齊劍峰被壓得整個身體似乎化為了粉末,土魑內的砂土變成了血紅色,鬼哭聲四起,無數雙沾滿鮮血的雙手奮力的撕扯著他的身體。
齊劍峰心知這些都是葬身在土魑腹內的亡魂。
他的雙手被牢牢的陷在土中,一動不能動,只能任憑亡魂們撕扯著他的身體。
他把體內殘存的真氣集中在體表,亡魂的雙手剛碰到他的身體,便被震了開去。
他的腦中飛快轉動,怎麼辦?
身體無法動彈,鳴豫更是無法出手,這樣耗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自然道真氣在體內不停循環,忽然想起,《自然道》第七層記載,自然道真氣可化生世間萬物,可是自己充其量也只是剛剛突破到第六層。
這第七層確實沒有一點把握。
當務之急也由不得他選擇,或許會有生路。
他微閉二目,自然道真氣在體內循環度越來越快,到後來,便如洩閘的洪水一般,在體內四處亂撞,他心知一個不慎,便會走火入魔,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他集中精神力,勉強控制住混亂的氣流,頭的汗水將泥土弄濕了一大片。
控制住脫韁野馬般的氣流,他的頭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一粒小小的種子,慢慢的生根,芽,長成一棵參天大樹。」
眼前陡然一片新綠,好像來到了春天郊外的曠野中,一片片淡的新綠圍繞在他的身旁,嗅到的都是淺淺的清香,他心曠神怡,忘記了自己所處的詭異境地。
啪啪聲輕響個不停,他睜開眼睛,但見眼前狹小的視野內,幾顆黑色的種子正鑲嵌在血紅色的土壤中,便如漆黑的夜空中,幾顆閃爍的星斗,雖然微弱,卻也令人充滿了希望。
他同時也感覺到,正有更多的種子扎根在他身體周圍的土壤裡。
「成功了!」他心頭狂喜,但這也令他的體力消耗殆盡,不由得一陣眩暈。
他彷彿能聽到種子生根芽的聲音,鬼泣聲漸小,種子的根須固定住鬆散的土壤,他周圍的空間也大了許多。
根須越加粗壯,一棵棵小樹衝破層層阻力,由內向外生長。
他能聽到土魑淒厲的慘叫聲。
終於一棵棵大樹在土球的表面生長開來,土魑體內的養分已經變成了大樹的養料,周圍的泥土逐漸變成了黃褐色。
齊劍峰活動活動手腳,鳴豫揮動,自然道真氣驟然動,身體騰空而起,土球化成千萬塊泥土分崩離析。
齊劍峰落在地,見辛曉雄也震破土球跳了出來。
手腕粗細的樹木隨著散落的泥土撒得到處都是。
齊,辛二人交換一下眼色,一齊飛身躍起,一黑一金兩道劍氣如兩道厲閃,劃破夜空直向白澤劈去。
白澤召喚土魑花費去將近一半的真氣,如今又見二人安然脫身,暗自後悔,知道五百年道行的土魑不管用,還不如直接召喚出千年土魑了,可惜悔之晚矣。
他見兩道劍氣無比凌厲,將氣盾護住全身,嗤的一聲輕響,兩道劍氣刺破氣盾,直向他頭頂而來。
匆忙中,白澤將法杖舉過頭頂,噹的一聲,金劍已被擊開。
但鳴豫卻避過法杖,間不容之際已向他刺出三劍。
這下另白澤手忙腳亂,法杖擋開兩劍,另一劍卻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開,只得身體向後急退,但仍然晚了一步,肩頭處已有鮮血迸出。
白澤修行幾千年,從未吃過這樣的虧,但多是因為自己輕敵,才會有這樣的結果。
他的法杖輪動,一巨,盡在輪向二人攔腰捲去。
齊,辛二人雙劍下劈,寶劍阻住巨輪前進的趨勢。
巨輪帶動的罡風吹得二人衣角獵獵作響,髻向後飛舞。
辛曉雄大聲說道:「二弟,一鼓作氣衝去!」
齊劍峰答應一聲,二人均使出全身的氣力,一聲大喝如雷鳴,巨輪中央出現兩道裂痕,並逐漸擴大,啪的一聲分成三半,向三個方向疾飛過去。
二人順勢又雙雙向白澤刺去。
如同巨錘擊在他的胸口,白澤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又見凌厲的劍氣已至眼前,只得法杖一揮,喝到:「起!」
頓時塵土飛揚,他架起土遁逃之夭夭了。
齊,辛二人停下急衝的身體,這才覺得全身如同虛脫了一般,再也使不出一點力氣。
辛曉雄歎道:「好險,多虧有二弟幫忙,否則今天真的自身難保了。」
齊劍峰喘了幾口粗氣,說道:「這個傢伙真是不簡單,我們兄弟二人聯手也只是和他打了個平手,慚愧,慚愧!」
辛曉雄說道:「和他打個平手,我們兄弟已經很僥倖了,要知道四王的修為僅在三仙四聖之下,都是當世絕頂高手。」
齊劍峰心想:「這個白澤的修為或許在惡賭鬼之下,但相差也不會太遠,與高手交手才知道自己的修為還相差很多。」
說道:「大哥,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
辛曉雄點頭道:「其他人想必也已脫險,我們先回客棧。」
二人的真氣消耗殆盡,只得順著大路向城門處走去。
直走了大半個時辰,真氣才恢復一部分,這才腳下加力,如風般躍城樓,回到客棧。
房間內,鍾紳仍在呼呼大睡,辛曉雄來到齊劍峰的房間內,經過一番折騰二人早已睡意全無。
齊劍峰好奇的問道:「大哥,那些人到底去靈官殿做什麼?以至於身受重傷?」
辛曉雄望了望齊劍峰,說道:「我們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我也不瞞你說,我們都是天地盟的人,表面只是為打擂而來,實際我們早已接到線報稱渡世教所謂擺擂選拔英豪只是巧立名目,實質卻是要利用這次機會除掉天下英豪,為他們稱霸天下掃平道路。」
齊劍峰臉色一變,說道:「渡世教的胃口當真不小,可是同時除掉幾萬人又談何容易?」
辛曉雄道:「這也正是我的不解之處,所以我才派虎頭陀等人前去靈官殿打探他們到底有何陰謀,不想還未進殿便已損兵折將,被俘的兄弟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官方英姿傳
齊劍峰說道:「經過這一鬧,靈官殿勢必加強戒備,想要進殿更加困難了。」
「此事急不得,只有從長計議了。」辛曉雄說道。
齊劍峰說道:「不如我們明天仍舊去擂台處,順便看看有什麼可疑之處,到時再隨機應變好了。」
辛曉雄點頭道:「也只好如此了。」
憑空多了一名高手相助,辛曉雄心裡踏實許多,二人計議已定,他便回房休息。
第二天來到台下,但見今天的人數比昨天又多出許多,各處趕來的江湖豪客多半已經到達。
齊辛二人不急著進場,在場外轉了一圈,但見場周圍圍繞著一丈多高水桶粗細的楠木柵欄,都被漆成朱紅色,頂端都被削得異常尖銳,柵欄東西兩面各有一扇大門,如今大門敞開,供眾人隨意進出。
場內用砂土鋪得異常平坦,二人連走了幾圈,也沒有現有任何異常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