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將被制住的漢子們解了穴道,扔到店外,口中罵道:「敢到這裡來鬧事,招子也不放亮點!」
那些人半晌才從地爬起,灰溜溜的四散而去。
齊劍峰心知,這些江湖人物多半在自己的地盤覺得自己這兩下子不簡單,沒想到一動手,才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但酒樓知道這些天會有江湖人物齊聚京城,所請的打手也一定不是泛泛之輩。
店家正在打掃地的雜物,忽聽樓的腳步聲響起,辛曉雄已走樓來,背後跟著鍾紳,看來鍾紳真的成了他的跟班了。
二人徑直來到一張空置的桌子前,鍾紳一拍桌子,震的地面顫抖不止,大聲叫道:「小二,拿吃的來!」
小二用異樣的眼光看了看他,心想:「真有不怕死的,剛打走一批,又來了一對!」
辛曉雄卻擺了擺手,笑道:「小二哥,有好吃的儘管來,我要請客!」
小二臉色一變,心想:「這句話還算順耳。」
忙走過來招呼道:「二位客官,來點什麼?」
鍾紳大聲說道:「好酒好肉儘管!」
辛曉雄補充道:「貴店有什麼特色菜,等的美酒,煩勞您給弄些來。」
小二高聲說道:「客官您真是來對了地方,我們這裡的美酒佳餚是人人皆知的。」
齊劍峰見辛曉雄長得眉清目秀,舉止文雅,如同富家公子哥一般,不禁產生了幾分好感。
酒菜還沒擺來,又聽樓梯聲響,十幾名漢子走了來,其中有老道,有頭陀,有男有女,有長相俊雅的,也有面色兇惡的。
這些人垂手侍立在辛曉雄身旁,竟無一人言語。
辛曉雄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大家辛苦了,先坐下來喝杯酒,再說。」
那些人似乎非常聽他的話,也不客氣,在桌子旁團團圍坐。
不一會,美味佳餚擺了一桌子,這些人很快就把桌的東西吃了個精光,酒喝了個見底。
方才紛紛站起身來,辛曉雄說道:「大家吃飽喝足就去幹活!」
那些人轉身下樓,渾如啞巴一般,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齊劍峰心中好生奇怪,看來這個辛曉雄一定很有來頭。
辛曉雄讓夥計收拾掉殘席,重新擺酒菜來。
辛曉雄對鍾紳說道:「不用客氣,自便!」
鍾紳便大口的喝酒吃肉,邊說道:「做你的隨從就一個好處,每頓都能吃飽喝足。」
辛曉雄只是每樣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笑瞇瞇的望這鍾紳狼吞虎嚥。
齊劍峰見這主僕二人十分有趣,邊喝酒邊笑嘻嘻的望這二人。
辛曉雄對著他舉了舉杯,笑道:「相遇就是緣分,兄弟若不嫌棄,過來共飲幾杯,怎麼樣?」
齊劍峰笑著說道:「那就叨擾了。」
拿起酒具,剛想過去,辛曉雄看了看鍾紳,又對齊劍峰說道:「我這位兄弟吃相頗為不雅,不如我到你那邊。」
齊劍峰笑道:「歡迎!」
辛曉雄又幫鍾紳叫了幾樣菜,便起身來到齊劍峰桌邊。
齊劍峰忙讓小二填酒加菜。
辛曉雄笑道:「在下姓辛,名小雄,兄弟貴姓?」
齊劍峰說道:「在下姓齊,名劍峰。」
辛曉雄說道:「好名字,山峰似劍,誓與天齊,不同凡響。比在下的名字強了百倍,英雄就是英雄,偏偏是個小英雄,更可憐的是辛辛苦苦才當了個小英雄。人家說大丈夫應該頂天立地,掃蕩天下。我這個小雄看來也只是有心無力了。」
齊劍峰笑道:「名字嗎,只是父母給的,說明不了任何事情的。」
辛曉雄說道:「剛才見齊兄弟自斟自飲,很有酒量,不如我們滿飲一杯,怎麼樣?」
齊劍峰忙舉起杯來,說道:」辛兄弟請了!「二人一飲而盡,辛曉雄看是斯文,喝起酒來,也十分豪爽。
幾杯下肚,辛曉雄問道:「齊兄弟也是來打擂台的嗎?」
齊劍峰搖搖頭,說道:「我是前來辦事,偶遇罷了。辛兄弟一定是來奪那個職位的?」
辛曉雄猛飲一杯,說道:「那個職位我還不看在眼裡。」
他把酒杯放在桌子,說道:「我與齊兄弟甚是投機,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齊兄弟可否願意?」
「請講!」
辛曉雄說道:「我們年齡相當,性情相近,不如結拜為兄弟,怎麼樣?」
齊劍峰眼睛一亮,說道:「我也正有此意,不過讓你先說出來了。」
兩人相視一笑,辛曉雄說道:「我今年二十一歲,兄弟你多大?」
「我剛好二十歲。」
辛曉雄欣喜道:「我比你癡長一歲,從今天起,我就是大哥,你就是二弟了!」
齊劍峰說道:「我一生孤苦無依,從今天起,終於有哥哥了!」
兩人一連又喝了好幾杯,天南地北無所不談,甚是投緣。
鍾紳也已酒足飯飽,坐在那裡望著二人聊天。
外面天已經黑下來,辛曉雄說道:「天晚了,我訂了幾間房,剛好有幾位朋沒來,不如二弟你就過去住,明早,我們也可以一起去觀看打擂。」
齊劍峰鼓掌道:「正愁找不到地方住,既然大哥那裡有住的地方,當然求之不得了。」
二人並肩走出酒樓,大街仍然人如潮水,但大多是多喝了幾杯的江湖豪士象沒頭的蒼蠅一樣在四處亂撞,鬥毆事件時有生。
齊劍峰跟著辛曉雄穿過幾條街,來到一座客棧前,來到客房前,果然有一間空餘的。
齊劍峰安頓下來後,又與辛曉雄暢談了半宿,辛曉雄年紀雖輕,江湖閱歷卻是十分豐富,許多事令齊劍峰耳目一新。
第二天,齊劍峰收拾利落,便與辛曉雄一起向擂台方向而去。
距離還有半里多路,就看見一座高台聳立在半空中。
台下已是人山人海,鍾紳身強體壯,向前猛擠,好多人被他擠倒在地,但看到這樣一名金剛似的大漢,縱有滿肚子牢,也不敢作,只得自認倒霉。
三人終於來到台下,一般來說,能擠到台下的都是武功較高強的人士。
齊劍峰剛站穩身形,就聽有人與他打招呼,回過頭去,見正是括蒼派的劉福,身邊站著他的師父與師叔,以及門人。
齊劍峰對著他點了點頭。
劉福笑道:「御前護衛大人也來打一擂嗎?」
齊劍峰裝模作樣的說道:「有好多王八蛋跑這裡來搗亂,特意來維持秩序的。」
劉福笑道:「護衛大人有公事在身,不打擾了。」
說罷,回到自己的隊伍中。
辛曉雄臉色一變,問道:「二弟,你是御前護衛麼?」
齊劍峰把金龍令牌拿在手中,低聲說道:「前幾天在一名草包護衛手裡順手牽來的,不想進城時真起了很大作用,那人也跟著沾了點光,所以一直念念不忘。」
辛曉雄察言觀色,見他不像在說謊,說道:「大哥我對那些官兵厭惡之極,才會胡亂猜疑,二弟不要見外。」
齊劍峰說道:「大哥說的是哪裡話,我們是兄弟,自然是無事不談的。」
太陽已經高高昇起,金黃的光輝照在淡紅色,一圍粗細的欄杆,反射出令人眩目的光芒。
台下人聲哄哄,很難聽清都在說些什麼。
終於,幾名黃衣侍者抬出一張太師椅來,放在擂台的東北角,一名長掛臉,面白無鬚的道者大模大樣的坐在椅子,兩隻眼睛小得彷彿合在一起,但偶爾睜開,便會放出逼人的金光來。
齊劍峰心知此人定然非同一般,問道:「大哥,此人是誰?」
辛曉雄說道:「此人可大有來頭,是教中四王之一的白澤法王,聽說一身修為深不可測,一定是來主持擂台的。」
齊劍峰運起離魂望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在他身竟隱隱的放射出淡金色的光芒,少說也有幾千年的道行。
又一名矮胖的黃衣人順著台階走擂台,身後的侍從抬著桌子,面放著筆以及白帛等用品,並將他們放在西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