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笑道:「好!」
齊劍峰還未看清他如何出手,那點青芒已經抵在他的劍芒,嘶的一聲輕響,他的劍氣彷彿被劈做兩半,青芒勢如破竹般,直指他的眉心,齊劍峰只覺眉心一涼。
老者又將枴杖拄在地,涼意頓時消失。
這下收自如,更是令齊劍峰暗暗佩服不已。
老者說道:「你已經初窺門路,但修為尚淺,要不斷琢磨,領悟,他日不可限量。」
齊劍峰心中歎道:「雖說初窺門路,卻連他一招都接不下,這位老者的劍術修為到底有多高,當真不可想像。」
老者面露倦意,對他擺了擺手說道:「你先山去。」
齊劍峰說道:「不如我再背你,一起去。」
老者不耐煩的說道:「我讓你先去,你就先去,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
齊劍峰吐了吐舌頭,心想:「這位老先生性格真夠古怪的,剛才還和顏悅色,現在卻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
還是不要惹他為,便說道:「那我先走了。」
老者哼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齊劍峰一口氣奔到石階的盡頭,放眼望去,但見淡紫色晨藹中,一座高大的宮殿聳立在不遠處,大殿週遭祥雲環繞,驚為仙境。
他縱身前,忽見人影閃動,五名青衣道人手持寶劍把他圍在當中,喝道:「什麼人?竟敢擅闖清虛觀重地?」
齊劍峰忙答道:「在下奉花家莊花莊主之命,前來求見重寧子觀主。」
五人互相望了一眼,其中一身材稍矮者說道:「本觀觀主因有要事,不在觀中,你還是遲些再來。」
齊劍峰心中好生失望,自己風塵僕僕前來,重寧子卻不在,可真夠不巧的,最主要的是花家莊危在旦夕,這可怎麼辦?
他躊躇不止,不知如何是好,一抬頭卻見那人眼光閃動,莫非他在說謊?
但見五人面色凝重,寶劍的劍尖遙指向自己身體的各處要害,心中大奇,「我只是前來求助,答應是人情,不答應是本分,再說他們也不知我此行的目的,為何如此劍拔弩張?」
他向前邁動兩步,五人陣形不亂,也跟著退了兩步。
齊劍峰說道:「我確實有急事求見,煩勞通稟一下。」
矮道士目露凶光,怒道:「我說不在就是不在,你再在這裡囉嗦,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齊劍峰被氣得顯些笑出聲來,心想:「你們這些忘恩負意的東西,我們花家莊的米面養得你們白白胖胖的,翻過臉來就不認人。那些米面還不如拿去餵狗了。」
又見幾人緊張得頭冒出汗來,更是奇怪,不去通稟就算了,幹嘛弄得像是怕我會吃掉你們似的。
心想:「花家莊的人現在可能正在浴血奮戰,而自己卻要和這幾個戰戰兢兢的道士浪費功夫,當真不值。」
當下,一拱手說道:「既然觀主不肯賜見,那就告辭了。」
忽聽一人高聲說道:「小兄弟,不要走,我有辦法讓那個牛鼻子老道出來見你!」
那名老者已經拄著枴杖站在他的身後。
齊劍峰笑道:「既然人家不願見,我也不能強人所難啊,家裡還有要事,只好先回去了。」
老者攔住他,笑道:「先不要急著走,看完了戲再走。他們躲的是我,他們把你當成我了,等一會重寧子就會見你了。」
老者像在說饒口令似的,弄得齊劍峰更加糊塗,只得半信半疑的站在那裡。
果然那幾名道士先是一愣,後不再理會齊劍峰,把寶劍指向那名老者。
老者笑道:「我們遠來是客,就算沒有香茶伺候,也這樣虎視耽耽,寶劍相對!」
矮道士沉聲道:「家師確實不在,您還是改日再來。」
老者縱聲叫道:「重寧子,駝子千里來訪,總不能讓老朋吃閉門羹!」
齊劍峰只覺得耳朵被震得嗡嗡做響,那五名道士也是身體微微抖,劍尖顫動不已。
老者連喊三聲,院內依然沒有半點聲響。
老者望著那幾名道士,眼裡精光閃爍,說道:「這麼大個清虛觀只把你們幾個扔在外面送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的眼中似有神光射出,五名道士身不由己的顫抖一下,寶劍雖指向前方,身體卻在向後用力,隨時都在準備扔劍逃走。
齊劍峰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老者的枴杖,心知老者出招定然迅疾無倫。
驀地,慘叫聲響起,五人幾乎同時倒下,而老者的右手連同枴杖根本就未曾動過,僅僅左手食指輕彈幾下,當當幾聲,五柄寶劍幾乎同時落地,老者制住五人分明比踩死一隻螞蟻還輕鬆了許多。
老者又對院內喊道:「重寧子,你再不出來,我就把你這些沒用的徒子徒孫扔到山下去了!」
終於,高大的山門吱呀打開,當先走出四名道者,然後是重寧子,重靈子,重生子跟在他的身後,再後面是五六十名道者。看來清虛觀傾巢而出了。
眾道者成半月狀把三人簇擁在當中,老者笑道:「見重老道一面可真不容易。」
重寧子打個稽手說道:「我化外之人早已不理塵世,駝劍聖還是回去,我們不會與你比劍的。」
駝劍聖搖頭說道:「你們這些小魚小蝦我還真沒看在眼裡,聽說你師父歸元子創出一招歸元一氣劍,威力無窮,特來見識一下。」
重寧子說道:「家師閉關多年,哪裡有什麼歸元一氣劍,必是多事之人在挑撥離間罷了。」
駝劍聖食指微動,指向那名矮道士,說道:「說實話,否則他身就多個窟窿!」
重寧子說道:「如今師父並不在觀中,如果你不信,非要在他身刺幾個窟窿我也沒有辦法。」
他話雖這麼說,但實不願讓弟子受傷,道袍微鼓,矮道士向旁平飛出一丈多遠。
駝劍聖哈哈笑道:「你們所謂的正教人士何時變得這樣虛偽?我不用你的徒弟威脅,你就不會出來,難道非要我用你做餌,歸元子才會出來嗎?」
重寧子搖搖頭說道:「你就算殺了我,師父也不會出來的,因為他確實不在觀中。」
站在他身邊的重靈子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怒氣,說道:「師兄,此人欺人太甚,你怕了他,我卻不怕他,什麼劍聖多半是欺名盜世之徒,不如我們給他點厲害瞧瞧,免得他不把我們清虛觀放在眼裡。」
駝劍聖冷笑道:「好啊,反正歸元子是做定了縮頭烏龜,用他的徒子徒孫活動活動手腳也不錯。」
重寧子瞪了重靈子一眼,說道:「師弟,不得無禮,這位劍聖先生千年前便已以劍術聞名天下,我們的這點小術根本無法與駝先生相提並論。」
重靈子強壓怒氣,退到一邊。
駝劍聖撓了撓頭所剩不多的幾綹稀疏的頭,說道:「看來就算把你們扔到山下,歸元子也不會出來的。與你們動手難免會有人說我以大欺小,這事可難辦了,我總不能白來一趟。」
重寧子說道:「家師確實不在觀中,如果駝先生仍不相信,我們也沒有辦法。」
駝劍聖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子,離開,又心有不甘,不離開,在這也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