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陰屍老怪
齊劍峰心中好奇,飛身躍入林中.只見林中空地一名老僧胸口處滿是鮮血,一隻手撐著地面,強行支撐身體不讓自己倒在地。正是順通客棧見到的那位悟性神僧。身旁另一名僧人面色灰暗,二目無光,身體出腐臭味。正一掌一掌的拍在悟性的背,他的掌力雄厚,常人恐怕一掌就會被拍的骨斷筋折。
齊劍峰大奇,那悟性修為深厚,又怎會寧願被打死也不還手?
再向不遠處望去,心下瞭然。只見那名客棧中遇到的運屍的大漢雙手纏滿沙布正站在一棵大樹下,他的身旁站著一名老者,這名老者面色枯槁,兩眼圍著大大的黑眼圈,三分像人七分更像一具枯屍。他幸災樂禍的望著悟性。
齊劍峰心想這多半是他們在施展什麼妖術。
悟性又喧了幾聲佛號,一大口血噴了出來,照這樣下去,自是不會再堅持多久就會斃命。
齊劍峰見悟性慈眉善目,真不想讓他喪身奸計之中。
他落在悟性身邊,說道:「大師,為何不還手?」
悟性艱難的抬起頭來,望了他一眼,說道:「師父責罰徒兒,徒兒寧死也是不能還手的!」
那名老僧卻渾然不理,兀自一掌掌拍下來。奇怪的是他的手掌潰爛不堪,更有的地方露出森森白骨。
齊劍峰靈機一動,想起在客棧中悟性所說的話。這名老僧定是他所說的渡遠禪師,那名老者就是那大漢的師父陰屍老怪無疑了。
那名老者一定是用古怪法術把渡遠的屍體煉成屍怪,剛好悟性追蹤而至,他便救了自己徒弟,又用屍怪去對付悟性,悟性又是迂腐之極,一見師父,便寧死也不肯還手的。
齊劍峰大聲道:「大師你的師父已死,只是別人在利用他的屍身。」
悟性咳了幾聲說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只要是師父的身體我就沒有還手的道理。」
齊劍峰心想:「這人可真是迂腐到底了。」
說道:「你們佛家講究萬事皆空,這只是一具臭皮囊而已,你又何必耿耿於懷呢?」
悟性的身子一抖,他本是有道高僧,佛家造詣甚深,只是一見師父百感交集,那老者趁機施術迷了他心竅,這才著了道。齊劍峰的一襲話如醍醐灌頂一般,他的心智一清。說道:「多謝小兄弟提醒。」
他伸手擋開擊來的一掌,說道:「師父,弟子得罪了。」反過來一掌向那渡遠拍去,渡遠的屍身經過施術也保留了生前七,八成的功力。否則陰屍老怪何必冒著千難萬險去偷他的屍身?
師徒二人掌來掌往斗了大半個時辰,陰屍老怪眼見自己的計策就要得逞,沒想到半路殺出個黃毛小子,把全盤計劃都打落了。心中暗恨不已。
右手伸入懷中取出一隻墨綠色小鈴鐺來,剛要搖動,悟性眼尖,一掌逼退渡遠,一顆色彩斑斕的珠子從他手中飛出,叮的一聲擊在鈴鐺。陰屍老怪手臂一震,鈴鐺險些脫手飛出。那顆珠子停在他的面前,如同七色寶燈一般在他面前轉個不停,正是佛家至寶舍利子。
陰屍老怪的身體如被定住一樣,動彈不得。渡遠的屍身失去操縱也僵直的倒向地面。悟性又怕摔壞師父的屍身忙伸手去扶,陰屍老怪趁機拉起那名大漢飛逃而去。
悟性把師父的法身背在背,說道:「阿彌陀佛多謝施主點化,想必也是師父在冥冥之中幫助。」
齊劍峰忽想起陰屍老怪的鈴鐺有些古怪,問道:「大師,那個鈴鐺是怎麼回事?」
悟性說道:「那鈴鐺名為落魂鐘,一搖動便會令人失魂倒地邪惡得很,小施主下次遇見千萬小心了。」
齊劍峰暗道好險。
悟性雙掌合十說道:「老衲還要回寺安葬師父的法體,小施主有用到老衲的地方儘管到法華寺來,老衲自當盡力相助。」
齊劍峰笑道:「大師不必客氣。」
悟性又宣了一聲佛號,如一鶴沖天般飄然而去。
齊劍峰剛走出不遠便聽到一陣腳步聲,忙飛身躲到一塊巨石後面,只聽一人說道:「徐兄弟,你真的看到峰兒被巨蝠捉走了嗎?」
另一人說道:「我見對方人多勢眾就假裝逃走卻躲在遠處侍機解救大家,後來見巨蝠抓走了峰兒,我連兩個鐵蓮子,可惜距離太遠都沒有擊中要害。」
先一人又說道:「我們快去,說不定還來得及救他出來。」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齊劍峰探出頭來望下去,見是花重帶著徐,霍鏢師等人匆匆趕來。
原來徐鏢師見鬼劍等人走遠,現身出來,救了眾人。那招魂幡本來法力極強,可是使用之人修為較淺,用水一噴,花重等人就醒了過來。
齊劍峰驚喜交加,忙走了出來。眾人也是喜出望外,花重撫摸著他的頭說道:「沒事就好。」
齊劍峰把木箱交給申威並把經歷簡單的和大家說了一遍,眾人唏噓不已。
回到連灣村,那劉百萬仍舊躲在小屋內不敢出來,花重好說歹說總算把他哄了出來。這一役雷鳴鏢局損失慘重,趟子手折了二十幾人,馬鏢師的逝去更讓大家哀痛不已。傷勢較輕可以繼續趕路的只剩下十幾人其他人只好留在連灣村養傷。
雷鳴鏢局從未有過如此大的傷亡,花重十分沮喪。徐鏢師排解道:「總鏢頭放寬心,我們這些江湖漢子早將生死置之度外,鏢頭對我們如親兄弟一般,為鏢頭賣命大家死得其所。」
話雖這樣說,花重還是無法釋懷。劉百萬聽說那些巨蝠已經死絕了種,自己不用再躲避,喜不自禁的又安排宴席招待大家,並派幾名膽大的農漢去洞中解救被困的村民。
眾人心情沉痛,誰又能吃的下去?
花重低聲對徐霍焦三人說道:「對手異常強大,其他兄弟前去不過是徒增傷亡罷了,不如留他們在這裡照顧傷員,我們幾人去算了。」
徐鏢師想了想說道:「如果硬碰硬的打,我們不會怕誰,但是那些邪門歪道著實令人頭痛。我看也只好如此了。霍兄弟你看如何?」
霍鏢師卻直愣愣的坐在那裡,根本沒聽到徐鏢師的話。花重說道:「就這麼定了。」
他轉過頭來對齊劍峰說道:「峰兒,你留下來照顧受傷的兄弟,等大家的傷勢好一些再帶他們回花家莊。」
齊劍峰的頭搖得像波浪鼓一樣,說道:「不,無論如何我都要和叔叔一起到達目的地。」
花重歎了口氣,說道:「其實我怕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沒法向影兒交代。」
齊劍峰說道:「叔叔待我如同親生父親一樣,危難當頭我怎能一個人先溜,我誓與叔叔共存亡!「
這幾句話說得擲地有聲,徐鏢師也是連連點頭稱讚,勸道:「難得峰兒一片孝心,總鏢頭就成全他。」
花重只得點頭同意,當他把自己的想法和眾趟子手一說,人群中象炸了鍋一般,眾人七嘴八舌的說道:「總鏢頭義氣深重,我們怎麼能忘恩負義?就算刀山火海也要一起去闖。」「他娘的腦袋掉了碗大個疤,怕個球?」「我們哥們共赴黃泉路也有個照應!」
花重見群情激奮,擺擺手。說道:「眾位兄弟的好意我花重心領了,只是受傷的兄弟確實需要人照顧,好了,我就挑選五名兄弟前去,其餘的留下來。」
眾趟子手躍躍欲試,沒人想留在這裡。
無奈之下,花重只好拿了幾根竹籤,其中有五根為短簽,抽到的前去。總算定了下來,抽到的精神振奮,未抽到的沮喪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