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滅頂之災
他大步走到谷外,朗聲說道:「許久不見,郝兄功夫更加精湛了.」
他中氣十足,聲音清悅,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郝盛先是一愣,然後收刀閃到一旁,一揮手,其他人也停止攻擊。他嘿嘿笑道:「不知哪陣香風把花兄吹到這裡來多管閒事?」
花重笑道:「吃飽了沒事出來散步,不想剛好遇見郝兄在此威,只是這麼多人對付一名小輩不免有些令人瞧不眼。」
郝盛冷笑道:「看來花兄這件事是管定了?」
花重道:「那倒不是,這位年輕人與在下也有數面之緣,只盼郝兄給在下幾分薄面,就放過他。」
郝盛見他身後只有二人,而自己卻有幾千人,心想:「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今天爺爺就受受累,把你也一併收拾了算了。」
但看到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又有些忐忑不安,想道:「此人一向小心謹慎,明知自己實力相差懸殊,還敢出頭,莫非有什麼陰謀?」
向谷中望去,見塵土飛揚,暗道:「好險,原來他早有準備,難怪他敢大模大樣的跑到這裡來管閒事。」
看到他的表情陰晴不定,花重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心想:「今天弄不好就要抓不到狐狸空惹一身騷了。如果被他識破難免會有一場硬仗要打。」
驀地,郝盛哈哈笑道:「花兄一向對我們山寨不薄,今天就把他交給你了。免得人家笑話我們興霸寨拿人家的手短。」說罷,一聲呼哨,幾千人整齊的排成一個方隊,向遠方而去。花重暗暗吃驚:「難怪他們實力會迅壯大,原來連嘍囉都如此訓練有素。」
郝彪低聲問道:「爹爹為什麼不把他也給做了?」郝盛向山谷內努了努嘴。
郝彪伸了伸舌頭,說道:「看來這個老兒一定是得到消息,把家底都帶了來,想必是來幫助連雲寨的,多虧我們做得乾淨利落,否則誰勝誰負還很難說。」
郝盛道:「彪兒,你要記住,大丈夫能屈能伸,得勢則進,失勢則退。」
郝彪連連點頭稱是。
花重忙過去扶起史克朗,他已是氣息奄奄,慢慢睜開眼睛,說道:「花兄你?」
花重心裡也是一酸,說道:「都怪我來晚了一步。」
那名年輕人跪在史克朗身邊,面色蒼白,一言不。
史克朗說道:「雲兒,興霸寨的人都走了嗎?」
史雲說道:「是的,爹爹,是花莊主救了我們。」
史克朗說道:「花兄真是大仁大義,說來真是慚愧,我還曾暗中打過你的鏢銀的主意。花兄不記前嫌,這份大恩大德,只好來世做牛做馬才能相報了。」
淚水從他的眼角滴下。又對史雲說道:「雲兒,都怪爹爹不好,不該拆散你和瑜兒,但我們過的是朝不保夕的日子,人家是大家閨秀,我們只會連累了人家。你懂了嗎?唉,爹爹死後你也不要去報仇,江湖的恩怨是永遠理不清的。連雲寨的兄弟也已經死光了,你以後就找個安靜地方過平靜的生活。」
史雲的眼中滿是血絲,恨恨的說道:「不,我一定要報仇,我要他們血債血償。」
史克朗的手抬起一半又無力垂了下去,說道:「你這個執拗的小子。什麼時候能聽一回你爹的話?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當初真不該把你帶到山寨來。」說罷又劇烈咳嗽起來。半晌,才緩過一口起來,說道:「花兄,看在這些年交情的份艱難的想抬起手來,可只是手指微微的動了一動,忽的身子一抖,便斷了氣。眼睛卻直直的望著前方,史雲號啕大哭起來。
花重道:「史兄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你是讓我幫你照顧賢侄,我答應就是,你放心的去。」他伸出手來,幫他合雙眼。又對史雲說道:「賢侄節哀順便。」
史雲卻如一頭受傷的猛獸一般直哭得天昏地暗,片刻猛的站起身來,手腳並用,在路旁挖了一個大坑,把史克朗的屍體安放在坑內,蓋土,拜了幾拜。轉身就走,花重心想:「這小子的確夠倔強的。」
說道:「賢侄,你要去哪裡?」
史雲回過頭來說道:「多謝花叔叔相救,我父親總是把我當做小孩子,我這麼大人不需要別人照顧了。叔叔多保重。」
花重說道:「興霸寨勢力龐大,以你自己的力量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
史雲說道:「雖然父仇不共戴天,但我還不會傻得去送死。」
花重點了點頭,說道:「賢侄一切小心了。」
史雲挺直身體如一桿標槍一般,把長劍扛在肩頭,大步離去。
看到面前的纍纍屍骨,花重讓齊劍峰去將其他人找來,七手八腳的挖兩個大坑,將屍體推入坑中,掩埋了。
花重喃喃道:「爭來奪去到底為了什麼?到頭來還不是一掊黃土?」
霍鏢師卻說道:「這些人都是好樣的,人為一口氣,佛為一柱香,就是拚死也要爭這口氣。」
花重看著他微微一笑。徐鏢頭卻笑道:「老霍,都一把年紀了,火氣還這麼大。」
看看日已過中天,花重道:「耽誤了不少時間,大家也都累了,不如我們到山外的河陽鎮就休息。」
河陽鎮歷來便是商旅歇腳之地,鎮內店舖林立,人流如織。
徐鏢師帶領眾人來到鎮中心的順通客棧定了客房。便到樓下用餐十幾人在兩張桌子旁團團圍坐。申威將木箱扛進來,坐在屁股下面,權當做坐椅。店小二說道:「這位客官,我們這有的是椅凳,你坐那個東西多不舒服?」
申威對他一瞪眼,店小二嚇得一哆唆,便不再多嘴。
齊劍峰笑道:「小二哥,你不知道,我的這位老哥身體沉重,普通坐椅一壓就散了架,他每次出門都是自己帶坐椅的。」
花重說道:「小二,有什麼好吃的,儘管,我的兄弟們都餓壞了。」
小二脆快的答應一聲,片刻間各種美味滿滿的擺了桌子。花重又要了些好酒。
齊劍峰把包裹放在身邊,也倒了一杯酒,心想:「還說是好酒,聞這味道也好不到哪去!」
他吃了口菜,剛想去喝酒,卻見原本滿滿的杯中竟滴酒不剩,他心想:「不對,我剛才也沒喝,酒怎麼會沒了?難道是喝完忘了不成?」
他又將杯子倒滿,一低頭,只見一個白白的小腦袋正從包裹中伸出來,嘴對著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齊劍峰心裡好笑。心道:「這個傢伙什麼時候躲進包裹裡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白鼠狼喝光了酒,對他狡頡的眨了眨眼,又將頭縮了回去。
齊劍峰把酒杯悄悄的挪到包裹旁邊,自己又要了一個杯子。再將自己的杯子倒滿的同時在另一個杯子裡也注滿了酒。這酒雖沒有流雲居士的好喝,但也還算過得去。不久一壺酒就被他們包了圓。
霍鏢師笑道:「沒看出來,齊兄弟這麼能喝。」
齊劍峰道:「路有些口渴,才多喝了幾杯。」
花重給他夾了一塊雞腿,說道:「年紀輕輕的不可貪杯,多吃些菜。」
齊劍峰點頭稱是。白鼠狼卻是意猶未盡,幾次伸出頭來,齊劍峰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