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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軍正式給一個師的編制,150萬元的湘西建設經費,蔡鍔真是大手筆呢,湘西一年的收入也不過如此。蔡鍔這是想把湖南也控制在手裡,秉三兄你怎麼看?」田應昭這段時間煙癮越來越大,已經到了煙不離手的地步,只是心裡還有些事,腦瓜子還算清醒。
「觀蔡鍔治川的手腕,憑心而論,蔡鍔是個有抱負而且有手腕的人,若是能在北洋軍的逆襲下堅持下來,由他來治理湖南,也算是名至實歸。」熊希齡道。
「是啊,確實好手腕,現在蔡鍔可都還在鳳凰城留了一個團,川軍第四師也有一個團進入湘西,恐怕我就是不同意,也由不得我了。」田應昭笑道,「渠珍是什麼脾性我再清楚不過,能把他治得差不多服服貼貼,恩威缺一不可,我這身體還能拖個幾年,但處理軍務就精力不足了,秉三兄你到長沙去吧,跟蔡鍔說,渠珍有勇有謀,可就任師師一職,另外你再帶句話給渠珍,讓他跟著蔡鍔好好幹,不要丟了湘西人的臉面,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以秉三兄的大才,這次想必能一展報負,要我說,能造福鄉里,總比在中央受氣要強,段合肥剛勁有餘,容人的氣量總是差了許多。」
「你說這麼多做什麼,搞得跟交待後事一樣。」熊希齡打住他道。
「我這身體自己清楚,也許還能活一些年,但煙不離口,算是廢了,秉三兄是明白人,以後渠珍他們要是吃大煙,一定要盡早制止,免得誤了自己。」田應昭道。
熊希齡歎了口氣,辛亥革命期間,田應昭作為光復南京敢死隊其中的一員,是何等的熱血,義氣風發。現在不過十幾年光景,身體便虛弱至斯,鴉片,確實是殺人不見血的東西。「我觀蔡鍔帶來的第五師裡面,沒有一個抽大煙的,若讓他治理湖南幾年,想必能把這東西給絕了。」
「那不是要我的命嗎?」田應昭一笑,「不過能不讓後來人抽大煙,也算是件好事,至於我們這些老煙民,這輩子是戒不掉了。」
同田應昭談了兩個小時,田應昭精神就有些不濟了,熊希齡收拾了東西直奔長沙而來。
「還我青島,收回山東權益!」
「廢除二十一條!」
「外爭國權,內除國賊!」
「抵制日貨,反對日本帝國主義!」
巴黎和會的失敗,德國在山東的權益被轉讓給日本,民國作為戰勝國卻絲毫享受不到戰勝國的待遇,這讓一度充滿希望的國民再度失望至極,徹底引爆了學生,愛國人士的憤怒,一場襲捲全國的運動首先在學生中爆發!
此時長沙各個街道上,到處都是遊行示威的學生。
「大帥,這次巴黎和會,學生們對於政府的軟弱確實失望至極,年輕人出於義憤,難免會有些過激的舉動,還請大帥能體諒。」張敬堯一走,陳潤霖便被請回來繼續出任湖南教育廳廳長,此時學生的憤怒根本壓制不住,陳潤霖只能先跑來給蔡鍔打打預防針。也是之前張敬堯把學生管制得太厲害了,每所學校都有大量駐軍,稍有不慎,便又打又罵,動則抓人。這幾天來,蔡鍔入主長沙不知比以前好了多少倍,陳潤霖難免擔心蔡鍔也有發火的時候。
「八嘎!你們讓開,我要見你們督軍!」
「對不起,大帥正在會客,請你稍坐,未得大帥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你再放肆,別怪我們不客氣!」警衛冷臉將日本駐長沙領事攔在大廳外面。
「讓他進來吧。」聽到屋外的吵鬧,蔡鍔心一陣煩悶。
林井清助正了正身上有些走樣的和服,大走走進屋內,語氣有些急促地道,「督軍閣下,請佻立即制止學生的盲目舉動,已經嚴重損害了我國僑民的正常經營,今天上午我方有一僑民的店舖被砸,大量貨物被毀,損失三千大洋,請督軍大人嚴查真兇,給我國一個交待!」
「是嗎?有這種事?」蔡鍔皺眉道。
「自然是千真萬確,我僑民合法經商,經受此損失,需要貴政府全額賠償!」林井清助道。
「領事先生這話我就不敢認同了,我以前在日本留學的時候,也被貴國的一些小流氓搶過一次,雖然才二十幾日元,不怎麼多,但怎麼不見貴國政府給予賠償。」蔡鍔反駁道。
「督軍閣下難道就不予以處置?」林井清助倒是沒想到蔡鍔在日本還有這樣的經歷,腦子沒怎麼轉過來,只能暫時繞過這個話題。
「我會派人調查的,如果確有此事,查到真兇,自然會給你們一個交待。」蔡鍔打著官腔道。
「督軍閣下,四處焚燬日貨的學生已經嚴重干擾了市場的運營,還請督軍閣下派兵維持秩序,給一些不法份子予以嚴懲,以警傚尤。」顯然這才是林井清助前來的真正目的。
「大帥,學生焚燬的日貨大多是一些商戶賣不出去,巴黎和會失敗之後,又拉不下臉面拿出來用而銷毀的。甚至有一些商戶訂了日貨,自動銷毀,與日本關係不大。並未直接導致日本人的損失,訓斥即可,萬萬不可派兵抓人。」陳
潤霖聽到林井清助居心叵測,連忙爭辯道。
「那也是敗壞了我商人貨物的名譽,致我日貨銷量不暢,引起我方商人嚴重虧損,自然要予以嚴懲。」林井清助道。
「你們一門心思要侵犯我國的主權,想要鯨吞山東,難道就容不得我們有一絲毫反抗,真是笑話。」陳潤霖變色斥道。
「若是市場不能進行公平競爭,我方在財產上的損失由誰負責?」林井清助道。
「日方僑民的安全理應予以保證,不過不買日貨,是民眾的主觀意識,我雖然身為督軍,也不能強迫別人買什麼,不買什麼。至於焚燬日貨,剛才陳廳長也說了,大多都民已經購買的,如果你們不高興,我看大可以也抵制中*國貨,焚燬中*國貨。我方賣不出去的東西,也不會找貴國負責的。」蔡鍔慢條斯理地道,至於後世在釣**魚*島紛*爭的時候,呼籲什麼要理性,純粹是扯蛋。之所以出現一些極端的行為,還不如說是某些人的不作為。一些既得利益集團請叫*獸公開為日貨辯護。民間非理性的激進多是出於上面不作為的憤怒。
韓**國國內基本都是國產車,要是在政*府部門看到數不清的日*本車,反應比國內只會激烈。珍*珠*港事件後,這些叫獸不提美國人對當時日裔美國人的態度。12月珍*珠*港遇襲,42年1月份美國戰爭部正式勒令所有日裔士兵退役。2月19日,羅斯福總統頒布第9066號行政命令,要求在美日本人賣掉房子和生意,到指定地點報到,每個成人只能攜帶150磅重的行李,每個人和每件行李都有一個標籤,他們不再有名字而只有一個號碼。然後他們被臨時安置在美國中西部地區特別修建的10個「重安置中心」。
在整個二戰期間,共有11萬日裔美國人大多數是第二和第三代的日裔美國人)被送進實際上是集中營的「重安置中心」。他們住在簡易木房裡,共用浴室,受到24小時監控,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儘管如此,許多人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背誦對美國效忠的宣誓詞。
即使有上萬日裔美國人參戰了與日本正規軍的作戰,其中相當一部分人陣亡,負傷,仍然改變不了這種歧視。這些軍人退伍以後,他們仍然改變不了被歧視,找工作比別人難,而且還有不少人的房子被別人燒掉。
同別人比起來,國內其實是太理性了。
「督軍閣下,你這是在包庇,如果我國僑民的財產安全得不到保障,公正的市場競爭被干擾,我方將不排除派軍隊前來自衛!」林井清助威脅道。
「我想你跟貴國駐成都領事的關係一定不怎麼好,還沒瞭解到我的處事態度,既然如此,你們便派軍隊過來吧,眼下我在湖南有將近十萬的敵軍,債多不壓身,再多一萬也沒什麼,你們日軍一直耀武揚威,我倒想看看是否真如同傳聞中的那般戰不勝。向傳義!」
「有!」
「送客!」
「是,大帥!」向傳義走到林井清助身邊道,「領事先生,請吧。」
「八嘎,蔡督軍,你一定會為今天的言辭後悔的!」
真要是派兵來了,誰後悔還不一定。蔡鍔心裡不惡意地腹誹,大舉入侵是不可能的,畢竟西方列強不是吃乾飯的,一戰期間日本乘機大肆攫取在華利益他們雖然惱火但沒辦法抽出手來干涉,此時日本還想一家獨大,面對英美諸國的壓力,未免有些不自量力。若是來個幾千日軍,蔡鍔並不介意讓他好看。此時川軍和日本陸軍的火力相差已經不是很大,日本也沒大規模裝備飛機,暫時也造不出坦克。論火炮和機關鎗,第五師此時已經不差日本陸軍多少,這也是蔡鍔自信的本錢。
「大帥,學生年紀青,血氣方剛,難免激進些,多謝大帥體諒。」林潤霖倒是沒想到蔡鍔竟然為了這些學生強行把日本領事頂了回去,不由想到真應了句老話,越是有本事的,在外面越是強硬,越是沒本事的,越會在家裡耍恨。「另外卑職替那些學生萬分感謝大帥對他們的維護。」
「我也年輕過,瞭解他們,再說,現在我也不老嘛。」蔡鍔笑道,「不過,游*行是游*行,要有個度,學生還是要以學業為重的,多學點知識,將來才能最大程度的報效國家。別的地方我管不了,但湖南和四川,你們要相信政府不會在原則問題上退讓的。」蔡鍔道。「政府是民眾的政府,若是不能維護自己的子民,豈不是忘本,要之何用?」
不能維護自己的子民,要之何用?陳潤霖聽得心懷激盪,想到過往學生和民眾的種種遭遇,陳潤霖眼角不由有些濕意,歷經這麼多磨難,湖南民眾算是熬到頭了。
「卑職相信,大帥能回湖南,實乃湖南三千萬民眾之福!」饒是陳潤霖見識了地方軍閥對民眾的殘暴,變得有些心灰意冷,此時也被蔡鍔點燃了那久違的熱血。「卑職馬上去聯絡各學校,適當組織游*行,疏導學生情緒。」
「對,就是這個意思,這些年輕人強行壓迫是不成的,只能適當疏導。」蔡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