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笑聲,兩條人影由遠至近,但見森牽著馬小倩的手飛快到來。森哈哈大笑道:「羽,我太高興了。你們一定要在這裡住一個月。我天天帶著馬小倩到後山玩,那裡……」
他話還沒有說完,唐紹大聲道:「我們現在就要走。」
森的笑容嘎然而止,盯著唐紹道:「你說什麼?」唐紹的目光在他的手上看去,見這時他們牽在一起的手才鬆開,不由怒衝冠,道:「我說我們現在就要走。」
森冷冷地哼了一聲,道:「羽,他說的可是真的。」龍羽笑道:「我們還有急事要做。你不是說過每個月要帶小倩來玩嗎?」
森道:「好,即然有急事,那我也不好留了。」說到這裡,轉向馬小倩,道:「倩兒,等下個月的今天,我去接你。」
馬小倩低頭著,頎喜的點了點。唐紹的心卻像掉進了冰窯,全身冰了起來。
告別了森,三人向南而行,一路俱都低頭趕路,各懷心事。直至走了半晌,唐紹才打破了這個沉默,忍不住問道:「師姐,那個森有什麼好的,你為什麼要答應他。」
馬小倩看了一眼他,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笑,道:「我覺得他很好,很會照顧人。」「師父,我們找個地方住下來,讓他找不到。我覺得他沒安好心。」唐紹道。
龍羽道:「不管住在哪裡,他都有辦法找到的。我能感覺出來。」
唐紹急道:「那師姐豈不是很危險?」
馬小倩嗔道:「我怎麼危險了。森的人那麼好,他才不會害我。」
唐紹叫道:「對你好才危險,我寧願他對你像塊冰。」
馬小倩冷哼了一聲,道:「你是忌妒他沒有傳你功力。」
唐紹道:「不是。師姐,你聽說我,我能感覺他不是好人。你想想,他說要攻打天山派,天山派可是名門正派,他憑什麼要與名門正派作對,那不明擺著是歪魔邪道嗎?」
馬小倩道:「天山派是什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對我好。我不想跟你說話。哼。」說著,快步向前走。
一行行了十幾天,終於踏入了石鎮,龍羽壓抑住心頭的歡喜,好久沒見師姐了,她一定也很想見自己吧。他往身上摸去,記得在他離開無極峰時,忘情托他送了一樣物品,但是,一摸沒有摸到。
馬小倩好奇的道:「師父你在找什麼?你的臉色怎麼變得這麼難看。」
龍羽自然記不得記憶被封後的事情,所以,很是覺得對不起忘情,但現在東西丟了,就當沒有看到。沿著大街行走,唐紹突然興奮地指著一家酒店道:「師父,有酒樓呀。好久沒吃過美味佳餚了。師姐,你說是不是。」
馬小倩點點頭,道:「是呀。我們去吃一頓好不好,師父。」龍羽抬頭一看,見酒樓上寫著「陳家酒樓」四個字,也不再打話,便向裡面走去。
那掌櫃的正忙著打算盤,突然抬起頭,見進來三人,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差點沒嚇得後退,迭聲叫道:「公公子,你,你,怎麼又來了。」
龍羽愣道:「你認識我?」
掌櫃的見金算盤還放在櫃檯上,趕忙抓了起來,生怕又被龍羽弄壞,哭喪著臉道:「公子是小姐的客人,我不敢怠慢。但是老爺又說了,凡是姓龍的,一律不得進入。公子啊,你能不能直接到陳宅去,求你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掌櫃。」
龍羽問道:「你說的小姐可是陳憂蘭?」
掌櫃的這些日子整天都提心吊膽,自從龍羽來了,弄掉幾個金算盤珠子後,就沒安心的睡過好覺,那算盤可是跟了他好幾十年,被龍羽一弄,就少了幾個子,心痛得要命。後來見他與小姐一同來,以為就萬事大吉了,哪知第二天,老爺又來了,說絕對不能放姓龍的進來。
這下兩頭為難,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老王,我要的酒菜準備好沒有。快點啊,我朋友馬上就要到了。」便在這時,一個少年衝進來叫道。
龍羽向來人看了一眼,但見那少年一見龍羽,眼睛就瞪直了,臉色也變白,迭聲道:「你,你你怎怎麼又來了。」來人正是陳憂安。
龍羽道:「你認識我?」
「不認識。」陳憂安開口叫道,轉身就要跑出去。
這時,又進來幾個人,一見陳憂安,笑道:「陳兄,酒席準備好了沒有?」
陳憂安臉色極難看,轉過身,見龍羽已與他的徒弟找了張桌子坐下來,然後始聊天,感覺怪怪的,這龍羽好像不認識自己了,連看都不看一眼。壯了壯膽,同進來的幾個人一齊上了樓。
龍羽、馬小倩、唐紹三人坐定後,菜終於上來了。掌櫃的立即差了人去通報,因為龍羽是陳憂蘭的師弟,這在整個陳家都知道的。但是,龍羽突然間成了無極宗的叛徒,這卻是整個武林都轟動了啊。
馬小倩問道:「師父說的陳師伯武功比師父厲害嗎?」
龍羽道:「這個當然。我的武功全是師姐一手教出來的,你說她厲不厲害。」
唐紹的目光卻是望著馬小倩,這些日子以來,馬小倩老是神不守舍,心事重重,想到那個叫森的人,他就咬牙。
三人吃了一半,酒樓外突然出現了兩條人影,卻是楊小石和陳憂蘭,楊小石一下就衝了進來,撲在龍羽身上,高興的道:「師父,我好想你。」
龍羽記憶被封印後,忘記了楊小石這人,不由得一愣,道:「我是你師父?我不認識你啊。」說著抬頭望著走進來的陳憂蘭,心中就湧出無限柔情和思念,站起身,將楊小石推開,張口道:「師姐。」
陳憂蘭看了他身邊的兩人,突然拉起龍羽,嗔道:「十八,你怎麼跑這裡來了。」邊走邊向外奔去,轉眼間就出了酒樓。
「師姐,去哪裡?」龍羽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跑。
陳憂蘭面色有些白,邊奔邊道:「先不要問。到了再說。」一口氣奔出了石鎮,來到一個荒無的小山崗上,然後足一停,反過身,盯著龍羽,問道:「說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龍羽被她問得莫如其妙,他記憶被封後,自己成為武林公敵的事也被封了起來,所以不知道,道:「什麼事?」
「少裝蒜,快些說。」陳憂蘭道。
「說什麼呀。師姐,你要我說什麼?」龍羽愣望著她。
陳憂蘭突然一跺腳,又急又氣,道:「十八,你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呢。我把你帶到這裡來,就是為了躲開那些人。」
「躲開誰?」龍羽茫然道。
陳憂蘭氣地白了他一眼,道:「你為什麼要成為叛徒。」
龍羽愣道:「什麼叛徒?」
陳憂蘭差點沒有氣暈過去,伸出手就要去敲他的頭,但是,又沒有敲,背過身,望著天空,良久,才道:「你知道師姐多麼擔心你麼,你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為什麼你入了魔教。還……還殺了那麼多正派中人。」
龍羽道:「師姐,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