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人又繼續向龍羽攻來,突然一個白影在血人未到前擋在了他的面前。是白雪,她沒有後退,而是一見到這血人武功如此之強,一掌就將龍羽擊倒在地,她緊張的心都要跳出來,眼前血人又要擊向龍羽,她就衝了上來。
龍羽驟然看到白雪擋在自己面前,為自己擋下一掌,他的心都快要嚇破,這丫頭也太衝動了,她若被這血人擊中,只怕……,來不及細想,驚叫一聲,道:「雪兒,不可。快讓開。」但是,血人的度太快。
「轟」地一聲。
白雪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被遠遠地拋了出去。她的身軀在半空中翻了幾翻,一柱血血拋了出來,酒紅了地面。從未有過如此心碎與心疼,這是什麼感覺?龍羽的心臟幾乎在瞬間停止了跳動,那道白色的人身,眼睜睜地從自己眼前飄過,為自己擋下了一擊,為什麼?她怎麼那麼傻,她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擋得住的掌力,還要傻傻地去擋。難道生命這麼不值錢,為一個人可以不要自己的生命?
龍羽瞬間奔湧而來的思緒像大海裡的浪濤一樣,衝擊在他的暗黑的心中。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多麼地喜歡忘憂,多麼的愛忘憂,但是,如果,面對死忘,自己會用生命為她擋下那致命的一擊嗎?他一定會猶豫不決,一定會想:這樣做值嗎?如果就此死去,那什麼也沒有了,什麼也看不到,摸不著,這有意義嗎?
龍羽一直以來,自認為自己是最愛忘憂的人,所以,他痛恨獨孤城。但是,他卻決對不會為她而死,因為,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還有很多很多比愛一個人要重要的事。但是,白雪竟然沒有絲毫猶豫,就用生命替自己擋下了這致命一擊。他的心彷彿就在剎那間成了碎片,如同被撕裂的紙,一塊塊在風中散落,然後燃燒成了一堆灰燼。為愛,可以放棄生命?白雪不過與他相識幾天,甚至總共在一起的時間加在一起,都沒有一天。
龍羽的心在瞬間死去又復活。他從喉嚨裡出一個嘶啞的喉叫,不,決不會的。雪兒不會死,沒有死。龍羽如同狂的野獸,衝上去接住飛出去的白雪,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嘶聲叫道:「雪兒,雪兒。」白雪臉色死灰,嘴角流出血來,好靜靜地躺在他的懷裡,臉色顯得很是痛苦。龍羽歇斯底里的叫道:「雪兒,雪兒。」他的心流著血,第一次有這種痛徹心菲的感覺。
在此之前,他對一個人的死是看得多麼的輕,就如同一隻螞蟻的生命,死就死了,死了就解脫了,即不會痛苦,也不會令人傷心。但是,此刻,他感到的是天地黯然慘淡,彷彿世界未日一般,令他恐懼駭然。白雪的眼睛突然微微地顫了一下,睜了開來。龍羽叫道:「雪兒,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死的。」突然她向他微微一笑,彷彿此時,才是她最開心的時刻,然後用幾乎微弱得聽不清的聲音道:「龍大哥,我,我覺得自己,很沒用,什麼都幫不上你。」說完,就閉上了眼睛。她靜靜地閉上了眼睛,臉上蕩羨著安逸地笑。
「雪兒。」
龍羽嘶聲大吼著,聲音悲愴,直慣雲霄。「師妹。」同樣是悲愴,還帶著驚駭。龍羽一聲怒吼,轉過身,將白雪交給雲飛揚,他的面孔開始扭曲變形。一陣陣雷電環繞著他週身的黑氣上,出滋滋的聲音。「劫魔**」在他的悲忿之中,威力增加了近一倍。他大吼一聲,便向血人衝去。
「轟--」
驚天動地的聲響。血人倒退出十丈外,每退一步,地面上就出一陣焦灼的臭味,地面上的草立即成了灰燼。周圍十丈之內的草也瞬間乾枯,燃燒起來。龍羽心裡更是驚駭,血人竟然能夠擋住劫魔**。龍羽又飛身攻去。血人跳上了半空,龍羽跳著躍上去,此時的他,意念到哪裡,身體就會瞬間移動過去,根本不用勁催促。
雲飛揚覺白雪還有一絲氣在,他立即抱起她,遠遠地離開打鬥區,然後,用自己微弱的真氣輸入到她的身體內。
龍羽和血人的戰鬥驚天動地,在他們的身下,已經沒有一片完好之地。龍羽在劫魔**之下,終於將血人打下了天空,跌倒在地的血人樣子變得更猙獰,奮身又起,衝上半空。一柱香時間過去了,血人落下地,一隻腳跪在地上,不停地喘著氣,血紅的臉色也變成了白色。龍羽則進入了沉睡狀態,直線從天空中掉了下來。但是,他沒有落在地上,而是被一個白裳女子接住。
那白裳女子將他放在地上,轉身向著血人,然後全身都籠成白色,飛身向血人攻去。血人臉孔痛苦地掙扎了一下,迎了上去。一白一紅兩條人影又飛上了天空。但是,血人此時只剩下不到三層的功力,只與白裳女子鬥得一百餘招,便落敗跌下來了。然後,向後面逃去。白裳女子沒有立即追下去,她躍下地面,臉色亦有些淒白,一飛身,鑽入了龍羽的體內。雲飛揚此時也睜開了眼,停止了運功,對於剛才的打鬥,他渾然不知。
「雪兒。」龍羽在自己的大喊聲中,醒了過來,覺自己睡在床上,他翻身站起,一個老頭走了進來,道:「你終於醒了。」龍羽急問道:「老伯,我朋友呢?」
老頭道:「你說的是一個多月前,那一男一女?」龍羽心急道:「正是他們。他們怎麼樣了。」
老頭搖了搖頭,歎道:「老夫在此行醫數十載,救人無數,但是,卻救不了那女子。」龍羽一想到白雪為自己而死的,心就一塊塊碎裂,臉上也抽畜了一下。
老頭道:「不過。你放心。她並沒有死。雖然我救不了她,但是,並不代表世上沒人救得了她。」龍羽聞言,一把抓住老頭的手,叫道:「誰能救她。」老頭「啊」地一聲大叫,道:「放手,放手。」他臉上的痛苦比任何人都甚,並且痛得冷汗直流。龍羽趕忙鬆開了手,剛才太激動,將老頭的手捏痛了,忙道:「對不起。」
老頭後退三步,看了一眼手腕,只見一邊一個黑圈,他啊地一聲,道:「你,你想拆了我這把老骨頭呀。我都七十八歲了,被你這麼一捏,原本是活一百歲,現在只怕又要減少五年。」龍羽感到很不好意思,又道:「老伯,對不起。」老頭仍道:「那我現在只能活九十五歲。悲傷啊。早知這樣,當初我就不應該留你。」
龍羽道:「對不起,老伯。」老頭哼道:「一聲對不起就能了事嗎?你能賠我五年的壽命嗎?」龍羽抱歉的搖搖頭,他想盡快的平息了老頭的氣,好問問白雪的情況,那知老頭沒完了,道:「老天爺啊。你怎麼這樣待我。我做善事害了誰,卻要來減我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