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今天是什麼大節日啊?花瀾湖那邊怎麼圍那麼多人?」
從軍營出來時,吳飛漢已經感覺到今天街上的氣氛有些不一樣,到了繁華似錦的花瀾湖地段,熱鬧的氣氛更是達到了沸點,人山人海呀,那場面比大軍出征還壯觀。特別是湖邊嬉放花燈的絕色佳麗們,怎一個春色撩人說得清楚。
他抬腿就往花瀾湖跑,卻被韓紫青一把拽了回來。
「又裝傻,想混水摸魚是吧?紅花坊一年一度的花燈節,你想湊過去幹什麼?」
「啊?原來是紅花坊的花燈節啊?!」吳飛漢轉頭望著韓紫青,像什麼事都沒生一樣,一臉正色地說:「紫青,你真不該用這種懷疑的眼神看著我,我這人最痛恨的就是那種玩物喪志、墮落在煙花柳巷的浪蕩公子哥,作為一名軍人,我的靈魂是純潔的,意志是堅定的……」
任他說得慷慨激昂,韓紫青望都不望一眼,直奔夕照酒樓。
「喂,你等等我啊……」
墨城,是嵐武帝國東部的鎮關咽喉,也是嵐武與花武兩國之間往來的樞紐,可以說,它的繁華,是建立在兩大帝國通商貿易的基礎上,複雜的環境,造就了複雜的群體。
在這裡,隨時都可以看到手拿折扇、溫文爾雅的吟儒部族,他們信仰他們的吟儒始祖——儒聖,相信吟儒學說可以感化世人、可以撲滅戰場上的烽火、可以促進華炎星的和平,但三大帝國始終把他們當成客人,而不是幕僚。
在這裡,也隨處都可以看到皮膚晶瑩如水、長相兩極分化的食花族。
說起來也怪,都是喜歡吃花,食花族的男人大部分都奇醜無比,甚至往往被稱之為怪胎,而食花族的女人,卻個個都貌美如花、絕艷天下。墨城坊間有句俗語是這樣說的:「今生不娶食花仙,獵艷天下也枉然。」被稱之為食花仙的「變色龍」,幾乎每個有野性的男人都想把她們納入帳下。
當然,跟食花仙**一刻,也並不是什麼難事,只要口袋裡有錢。
紅花坊的老鴇紅姨,那是個很有生意頭腦的人,她的智慧,就跟她的身材一樣豐滿。嵐武帝國與花武帝國建立通商協議之後,她第一時間從花武帝國招攬了一批食花仙坐鎮紅花坊,展至今,紅花坊幾乎成了墨城名副其實的天堂,天天都有新面孔、新花樣,短短三年時間就實現了造福一方的偉大宏願。
而男人的天堂,往往是女人恨之入骨的地獄。
韓紫青也是坐下來之後才知道,夕照酒樓的對面就是紅花坊的大招牌。看到門口那幾位塗脂抹粉、衣不蔽體、手揮絲絹呦喝不停的食花仙,她坐立難安,道:「是誰選的地點?」
吳飛漢無聊地敲著筷子,道:「韓副總兵,你該不會這麼健忘吧?昨天好像是你說夕照酒樓比較經濟實惠,酒菜夠上檔次,但價格又公道,慶功宴非在這擺不可。」
韓紫青反指著自己的鼻子,驚道:「這裡就是我挑的夕照酒樓?我定的不是這個夕照,那個夕照好像是在東鄉!」
「一看你就是吃食堂飯的人,不知道行情了吧?」吳飛漢給大家倒上茶水,慢悠悠地解釋著:「三個月前,夕照酒樓擴大了經營規模,從東鄉搬到了這塊黃金地段。你看看這裝潢,琉璃飛簷、紅木雕棟、白玉砌欄……要多奢華有多奢華,現在,它已經是墨城最高檔的酒樓,至於價錢嘛……肯定得對得起它這塊金字招牌,它認了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我們還沒點菜對不對?」韓紫青驚慌起身,急道:「趕緊撤!另選地址。」
吳飛漢沒有起身。
他摸著腰包,一臉肉疼地說:「我也想撤,可已經來不及了,我昨晚把地址告訴某人時,他似乎早知道你會反悔,當時就下了死命令,就定這裡,而且,酒菜都已經提前預訂好了,等他出現,小二立馬就會上菜。」
韓紫青撲通一聲,跌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的樣子被打了敗仗還頹廢。
「節哀順變吧。」吳飛漢把心一橫,道:「大不了犧牲一個月的軍餉,咬咬牙還是能扛過去的。最重要的是,明天我們就要被調到張松巖的騎兵營,以後也沒什麼機會被某人迫害;就當是謝師宴吧,這一年的劫匪生涯,我們跟著某人可是連升好幾級啊。」
韓紫青木訥地點著頭,舉起茶杯說:「為了慶祝我們脫離苦海,來,先乾一杯。」
吳飛漢端著茶杯,遲遲沒有送到嘴邊,想想又道:「紫青啊……這話說回來,你老是擺出一副受盡壓迫的怨婦樣,是不是有點過頭了?其實,隊長對我們還是不錯的,就像這次,我們倆個跳過隊長一職,直接升到了副總兵,誰敢說這裡面沒有隊長的功勞?還有,他不是還在幫我們申請脈精試煉的機會麼?要是換了別的隊長,哪有這好心。」
韓紫青道:「醒醒吧你!只有進入驍戰團才有脈精試煉的資格,是說申請就能申請到的嗎?你也太看得起那傢伙了,他現在也不過是個小小的總兵而已,連他自己都還觸不到驍戰團的門檻,談何幫別人?」
吳飛漢道:「不管怎麼樣,隊長能有這心思,那已經不錯,你不能因為成敗而否定他的義氣,考慮一下……是不是應該重新評價一下他的人格呢?」
韓紫青沒有再回話,仔細想想,吳飛漢說得好像也有道理。
難道真的是自己成見太深,誤會了那個傢伙?
想到這,韓紫青正準備客觀地評價一下,驀然間,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簾,就見對面的紅花坊門口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溪千夜。
那傢伙正跟丰韻尤存的老鴇拉拉扯扯:「……別這樣,我路過的……」
「哎呀,這位公子,都到門口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就快進來吧,我們這的姑娘可是個個都有絕活的,包您**一刻,回味無窮。」
「……大嬸,你別誘惑我了,真不行,我玩不起這個……」
「我一看公子就是富貴命,怎麼會玩不起呢,價格方面,公子盡可以放心,我們這出了名的公道,童叟無欺,新老顧客都一個價。今天恰逢我們紅花坊的花燈節盛會,特價大酬賓,兩百幣一柱香,加時五折另算。如果公子覺得這樣不划算,我們這還有組合套餐供你選擇?一千幣包夜,公子可以任選一位食花仙,並玩盡所有花樣,怎麼樣?是不是很實惠?」
「不是錢的問題,是身份問題,我是個軍人,要守紀律!」
溪千夜努力擺脫對方的糾纏,準備撤。心想,包一位,一個晚上就要一千幣,還有臉說實惠?簡直是比土匪還土匪啊,那可是本總兵半個月的軍餉,誰玩得起。
「軍人?」老鴇驚愣地打量著溪千夜,疑道:「你是武侯府的兵?」
「幹嘛這樣看著我?難道你打算去投訴我?」
「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老鴇急揮手,擺出一副恭敬的樣子,笑瞇瞇地說:「是這樣的,我們這年年都有個特例,為了慰勞在前線欲血奮戰、保家衛國的將士們,在花燈節當天傾情推出感恩套餐,只要是總兵以上的軍官,一律免費。」
聞言,溪千夜精神大震,驚問:「真的假的啊?還有這好事?」
「千真萬確,不知道軍爺在軍中是什麼職位呢?」
「不巧,在下剛好達到及格線。」溪千夜麻利地掏出剛領到的總兵銜腰牌,在老鴇面前一亮,直言道:「一位食花仙可能滿足不了我的要求,我要三位可不可以?」
「行行行,總兵大人裡邊請。」
當溪千夜踏進紅花坊的門檻,韓紫青果斷評價:「你看到了吧,不是我想詆毀某人的人格,某人的劣根性擺在眼前!事實也證明,我們確實是跳出了一個火坑。」
「這次我完全贊同你的觀點!」吳飛漢義憤填膺地附和著:「那個變態狂打著軍人的旗號一次要三個,確實比較無恥!」嘴上這麼罵得大義凜然,心裡卻恨得牙癢癢,為什麼這種好事總是輪不到自己呢?
「我們趕緊閃吧,千萬別讓人知道我們認識他。」
韓紫青起身就想走。
對面一位通體花香的女子走了過來,將兩人堵在門口,問道:「敢問倆位……是不是溪總兵的手下?」
韓紫青急忙回道:「不是!」
女子探著腦袋往酒店裡瞅了瞅,似乎心領神會,微笑道:「不管是不是,溪總兵要我傳話,點了的菜,需要有人結賬,所有人都要在這等他,在他沒有出來之前,都不許離開半步,違者,軍法處置。」
頃刻間,韓紫青感覺自己的血管正在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