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六月,春去夏來,天氣以漸漸熱了起來。
曹操這半年來不是讀便是同項羽一起喝酒聊天,再不然就至附近城寨召個姿色不俗的妓來糊天糊地的洩一番。
趙王歇見曹操喜好此道,命人送了兩人嬌美的婢女。當天,項羽也送來了兩個,同樣是趙王歇送給他的,只是項羽不好此道,也知曹操喜好便轉送了過來。
曹操自是微笑接納,將她們安排在巨鹿城中,時不時的入城同她們行樂。
雖說安排在軍中會方便許多,但軍營中不許女性駐留,曹操行事荒唐,但也不會幹出觸犯軍法的事情。
比起曹操、項羽的舒適,章邯那邊卻一點也不好過。
章邯為了向秦王朝證明自己還有用,一直求戰,但是局勢的主動權掌握在項羽的手中,項羽此時表現出了十足耐性,只是一點點磨,令章邯戰不勝又退不得,處於兩難的地位。雙方一直對峙整整六個月餘。
因曹操西路大軍以兵臨函谷關,秦二世屢屢派人責問章邯,並希望他回軍救援。
章邯心知只要自己一撤軍,必遭項羽三十萬餘的大軍追殺。這裡離關中尚有千里之遙,到時沒至關中便會被項羽一口吞掉。
無奈之下,只好派親信司馬欣到咸陽解釋一切,並暗中打探消息。趙高將戰敗之責推卸到章邯的頭上,派人捉拿司馬欣。司馬欣為人警覺,自小路逃回。
此時曹操看中時機給章邯寫了封信,信上陳訴一切利害關係,其中以白起、蒙恬為例,告誡章邯。若敗,秦國容不得他;若勝,功比白起、蒙恬。秦國照樣容不得他。無論勝亦或敗,無論有功無功,章邯將來的道路十死無生。
章邯感同身受。命司馬欣上降表立約。
項羽本就有意將章邯地十餘萬大軍收為己用。大方地同意了下來。
雙方在洹水南岸地殷墟上會盟。相互立誓。
項羽直接動用了楚懷王地權力冊封章邯為雍王。至楚軍中。司馬欣上將軍。收編了秦國地十三萬大軍。
項羽依言分了四萬精銳給曹操。范增氣得當場拂袖離去。
大軍整備。等候秋收糧草。
秦二世三年,十月。
項羽兵鋒直指關中而去,路過新安,諸侯軍地兵將大多曾經受秦國奴役之苦,受到了秦將打罵,不當人看。待秦卒投降之後,諸侯軍兵將中的諸人就藉著勝利的威勢,像對待奴隸一樣地使喚降卒,隨意侮辱。
秦卒內心不安,私下議論。「章將軍等詐我屬降諸侯。今能入關破秦,大善;即不能,諸侯虜我屬而東。秦必盡誅吾父母妻子。」
項羽得訊大怒,連誅欺負降卒之將官千人,諸侯膽寒,無人敢在欺負秦國降卒。
曹操聽此消息,微笑不語,果然如他所料。歷史上項羽因兵源充足。糧草不多,因而坑殺二十萬降卒。
但現今因自己地出現,項羽實力大減,那些降卒正可彌補項羽兵源之所需,難怪項羽會如此動怒。
他們一行大軍沿途暢通無阻,只是曹操的西路大軍以為他們打通了入關的渠道。
不一日,大軍已達虎牢關。
曹操聽守兵訴說張良風雪取虎牢一役,心中更加迫切的想得到張良,目光所及之處。卻見一人坐在不遠處的牆垛上。無所事事。
曹操眼神一亮,上前叫道:「韓信。在幹什麼?」
「陳公!!!」韓信叫了一聲,也不行禮也不起身依舊坐著,有些沒落的說道:「還能幹什麼,看幾個蠢貨練兵唄。」
韓信自恃甚高,曹操以陳公之榮耀與之結交,非但沒有想法,反而覺得理所當然。兩人熟悉以後,甚至見曹操拜也不拜。
曹操心底也頗為惱怒,但也知韓信就是這麼一個人,性格多變,這一點更自己有幾分相像,但所幹的事卻大不一樣。
在軍事上,韓信確是個罕見地將帥之才;在人格上,他又是個優柔寡斷,無情多變的人物。
曹操惜才,對其無禮也不見外,順他目光看去,英布、項聲正在關內操練秦國降卒,笑道:「英布勇武過人,長於戰術,乃世間罕有的先鋒大將。而項聲乃智勇雙全之人才,不亞於秦國司馬錯也,怎能說是蠢貨。」
「不錯,他們確有些能耐,但在我韓信眼中就是兩個蠢貨爾。若我能領兵,莫說是一個英布、項聲,即便十個、百個也不是我韓信的對手。」他一臉自傲,全然不將英布、項聲看在眼內,高聲道:「我敢放言一句得我韓信者,得天下矣。」
說著,他又是一歎道:「只可惜身為執戟郎,絲毫沒有一展才華之處。」
曹操問道:「既不得重用,何不另謀他就?」
韓信看了曹操一眼,笑道:「陳公之意,韓信明白。你是第一個知我韓信的人,但我韓信又豈是應利背主的小人?以我韓信之才,我就不信得不到魯公的重用,名揚天下!」他跳下了城牆,道:「我韓信便承陳公這份情了,他日在戰場上相遇,絕不會對陳公趕盡殺絕。」說著,自信滿滿的向城下走去。
在他的眼中曹操位列陳公,而他韓信將來必在曹操之上,曹操有才,但他自信能穩勝曹操。因而,完全無視了雙方的身份,放下了豪言。
曹操眼中閃現出了一絲怒意,顯然韓信這種性格讓他心火大燒,暗忖:你韓信是不世奇才,但我曹操又豈會輸你?
下了關城。陳平迎面走了過來,面色頗為著急,「陳公。這是子秦先生傳來地近況。」
曹操接過了簡,簡中介紹了一切境況。
先是函谷關一役,張熟悉地形,早知有條小路可以繞至函谷關之後,其故作對函谷關毫無辦法,實際在暗自探查敵方運送糧草的規律。
在明確的得知動向後,李由翻山繞至函谷關之後。截敵糧餉,喬裝成運糧隊騙開關門,奪取了函谷關。
取關後,他們依言待命,止步不前。
還有一則是關於劉邦地消息。
正如歷史進展的一般,八月,劉邦入武關。趙高令女婿閻樂領上千兵卒逼秦二世自盡。九月,贏子嬰立為秦王,五日後,設計殺趙高。十月。劉邦進軍霸上,子嬰降,大軍入咸陽。秦亡。
在樊噲的勸說下,劉邦入咸陽以後財物無所取,婦女無所幸,並與秦民約法三章,收買人心,還軍霸上。
秦人唯恐劉邦不為秦王。
曹操見此消息。眼中一亮,大笑:「我計成也。」
他大步走往項羽軍帳。
項羽在帳內觀看地圖,聽曹操到來,大笑著走出營帳,拉著他地手來到地圖前道:「二弟,你看這是天下的版圖,你想要那些土地,一一指出來。待我分封天下之時,將他們劃分給你。」
曹操一臉苦笑。「大哥。事情有變?」
「怎麼了?」項羽一臉疑惑,他於巨鹿一役。大破秦軍,收編章邯十數萬大軍,並受封為諸侯上將軍,號令天下諸侯,手握天下大權。正是他志得意滿之刻,誰敢於此時撓他虎鬚?
「你看吧!」曹操將簡交給了項羽。
項羽見張智取函谷關,大喜過望,但見劉邦作為,登時氣血上湧,將簡投擲於地,一腳把身旁案幾踢裂開來。
「好個劉邦,好個劉沛公。」項羽雙目圓瞪,怒噴火焰。
想他項羽戰無不勝,威震天下,無可匹敵,眾路諸侯見了也要跪地膝行,莫敢仰視。此刻,劉邦,這個他看不起的人物,卻來拔他虎鬚,掃他威風。項羽只覺胸中火焰燃燒,只恨不得將劉邦小兒,碎屍萬段。
「大哥,抱歉。我望望沒有想到劉邦會有此一招。」見項羽如此,曹操突生一股內疚之意,對方待自己推心置腹,而自己卻……他搖了搖頭,告訴自己:「項羽是他自己地敵人,而不是兄弟。」
項羽雙拳緊握,說道:「這不怪你,我也小視了這劉季。出前還表示願意對我項羽馬是瞻,這一回頭卻給了我這一手,我決不饒他。」
「來人,傳令三軍,全行軍,直逼咸陽。」項羽眼中戰意濃濃,似乎已經決定與劉邦一戰。
當夜,范增至項羽軍帳,問項羽道:「羽兒此次可是要滅劉邦?」
「自然。」項羽此刻一聽「劉邦」二字,心中便來氣,面上殺機顯現無疑。
「不可,羽兒。」范增一臉焦急道:「劉邦野心不小,當除,但不是現在。懷王立約,先入關中者王,羽兒殺劉邦必遭天下不齒。」
「誰敢逆我!」項羽大手一揮,面上霸氣縱橫,大有氣吞天下之意。他續道:「再說,什麼懷王不過就是了牧羊娃兒,我項羽還沒將他放在心上。」
「羽兒,古語云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這天下並非只有劉邦一個明主,你若殺了他,等於將一生名望就此葬送。」范增也知劉邦不得不除,但絕不是現在。現在殺了劉邦,最大的得益者將是曹操。
項羽怒眉一挑,不滿喝道:「亞父,你還是懷疑二弟的居
范增正欲開口說是,將項羽一臉怒意,心念一動,搖頭道:「並非是他,而是諸多諸侯。此刻羽兒為諸侯上將軍,不應該作出不信不義之事。你認為呢?」
其實並非項羽不納良言,而是范增太燥,一不和他意願,便與項羽對立起來。
以項羽那唯我獨尊的性格又豈會對范增妥協。有時,即便項羽知道范增無錯,也會因為他的脾氣而固執己見。現范增這一鬆口,項羽面色立刻轉好,認真考慮了起來,沉聲道:「那依亞父之意呢?」
「設宴。」范增鬆了口氣微笑道:「請劉邦赴宴,他若無膽不來,正好借口殺之。他若敢來,且看他意,如果他一心佔據關中,在另尋借口殺之。反之,如果他識趣,讓出關中王一位,便饒他一條狗命,將其貶至西南漢中蠻夷之地。」
項羽點頭道:「那便依照亞父之言。」
范增正欲告退,突地想起一人,問道:「羽兒,那韓信,你怎麼看項羽點了點頭道:「是個人才,他在軍事上的能力遠勝英布、項聲、鍾離昧。」
「那你還不用他?」范增沉聲道:「韓信此子,老夫觀察多時。是一個將帥之才,其用兵之能,怕是不下於曹操。羽兒若用,便要大用。若不用,盡快除之。」
項羽腦中浮現出了韓信那無視天下英豪的眼神說道:「此人卻有大才不假,羽兒也一定會用。只是不是現在,此人太傲,太目中無人。說什麼魯公要取天下,只須韓信一人。只要韓信在,天下必為魯公所有……我卻不信,我項羽不用了韓信就得到不天下!那種人自恃太高,先放著,磨磨他地銳氣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