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張彧離開大營後,曹操獨自深思了起來。
項梁、項羽、范增這是一個很恐怖的組合,如此組合即便是擁有三傑的劉邦也未必應付的了。
項梁的聲望地位,和他對待人才的那求賢如渴的態度,足以讓任何能人義士折服。項羽神威蓋世,軍略無雙,擅打硬戰,從不斷的進攻中尋找對方的死穴,是一個很可怕的對手。范增也是一般,此人年七十,但多計謀奇計,乃是一個可與張良媲美的智謀之士。由他出謀劃策,項梁必將如虎添翼。
此三人出色,異於他人,但每一個都有不小的毛病。
先,項梁心性不足,容易驕傲;項羽重英雄而輕小人,過於相信自己,不服任何人,討厭他人站在他的頭上。范增也有弱點,過於剛強,過於自負,只要對方不聽他之言,便會怒由心聲,甚至口出惡言。
獨一而處,他們並不可怕;可是一旦三人合一,便不同了。
項羽視項梁如父,對之言聽計從,而項梁如范增如師,對之言聽計從。這既是等於,項梁將項羽的神勇和軍略,范增的智計和奇謀合在了一起。
如此組合委實讓人膽寒。
曹操本就是一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之人,以他的計謀自然知道此刻非內鬥之良機。但他別無選擇。
只因范增的出現,讓他心中生出了一絲的恐懼。
不錯,是恐懼。
范增在歷史上是在項梁渡河之後,薛城議事時投奔項梁的。可是現在已經是項梁麾下的謀士之一,而且很得項梁的器重。
可見歷史已經開始因為他的出現而偏離了軌道,在不久的將來項梁不一定會死於章邯之手。
這其中便出現了一個極大的問題,那即是楚懷王。
項梁不死,以他的威信足以駕馭楚懷王,就如同自己以前完全有能力駕馭漢獻帝一般。項梁隨即可以利用項羽、范增這兩大王牌縱橫天下,破秦而代之。
如此,項梁求才若渴,將眾望所歸,無可匹敵。
這是曹操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因為項梁之才雖不如項羽,但他比項羽更加擁有上位者的本質。
所以項梁必死,只有項梁一死,項羽才能突破束縛盡情的馳騁,展現那無匹的霸王風采。他性格中的利弊將會全部展現。
而曹操現在要做的是迎合項梁,讓他在驕傲中自大,在自大中滅亡。
有一句古話說的很好「驕兵必敗」。
至於項羽,亦沒什麼大不了的。從第一眼見到對方起,曹操就在心底告訴了自己,他將是自己在這個世上的勁敵。
在這強者為王的時代,「情義」二字,遠不如天下重要。
就在這種心態下,他依然決定自己接下來應該走的路,與其任由歷史隨意展,不如掌控歷史,利用自己的優勢控制歷史的進程,以取得最佳的效果。
次日天明,曹操揮兵渡過了長江北上陳郡,因為勢大,曹操又名聲顯赫,路上所遇之敵無不望風而降,一戰未打,便以得大小城縣三座。
曹操軍紀嚴明,擅自掠奪一針一線者都將受到嚴厲的處罰,甚得名望。
這日大軍直抵期思邑外。
先鋒桓齮氣沖沖的策馬趕來,怒道:「期思邑守將陳可拒絕請降,還將使者亂棍打出,著實可惡。」
曹操笑道:「此早在曹某意料之中,所謂戰必攻城,怎能將勝利的期望都放在對方的軟弱之上?」
「先下達戰書,約他三日後,出城決戰。」曹操以知對方不會出戰,不過此法可以降低士氣,用之無妨。
三日後,陳可果然心悸曹操勢大,不敢迎戰。
任曹軍萬番侮罵,就是龜縮不出,士氣低下。
張彧見期思邑城小,心念一動,諫道:「丹陽公,彧曾見匈奴異族攻城之法。他們擅於騎射而不長於攻城。因而入侵我華夏時,只尋小城擄掠。他們以沙土搭成一座可與城牆媲美的山丘,利用他們的長處於守軍對射,從而攻取城池。這期思邑城牆不高,可效仿之。」
曹操大喜,他也知道類似的事情,只是一時沒有記起,經張彧一說,立時大悟,命桓齮領三千騎兵待命,其他兵將運沙土搭建山丘。
不過兩日,山丘以完成一半。
陳可已然明白曹操用意,當夜命人領兵五百奇襲山丘意圖破壞。
豈不知曹操早有防備,負責保護山丘的桓齮狠狠的給了對方一個教訓,連殺對方三百兵眾。
奇襲兵狼狽的逃入城中。
又過一日,山丘已於城牆平行。
曹操讓樓煩領箭手與敵對射,矢石如雨而下。凡弓箭部隊必有領射之人,樓煩神箭無雙,每一箭皆射敵領射之人,無有不中者。
敵軍大駭,紛紛躲避。
樓煩得意呼喊,箭隊穩穩的將對方壓制在了城垛之內,不敢探出頭來。
曹操見時機已到,對季布道:「季布將軍,你即刻準備揮兵攻城,曹某親自為你擊鼓助威。」
季布一臉凶悍,高聲叫道:「末將領命。」
鼓聲響起,
季布一馬當先,他們是為步卒,平時便沒有少練著攻堅之戰,推沖車,搭雲梯井然有序的執行著。
陳可對於防守頗有心得,曹軍一時未果,傷亡逐漸上升。季布猛一咬牙,丟了大刀奪過一面盾牌,親自沿雲梯而上。
一塊巨石落下,直砸季布頭頂,看的曹操嗓子都跳到了喉嚨口來。
只見季布大喝一聲,揮盾格擋,巨石竟被他給擋開了
季布第一個衝上了城牆,揮盾砸倒了一個企圖推雲梯的敵人,拔出腰間佩劍,一個箭步跳入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