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項梁、范增的提議,曹操沒有做任何的猶豫,說道:「能於項兄這等英傑結為兄弟,乃是我曹操之幸。只要項兄沒有意見,我曹操亦無二話。」
項梁看這項羽,對之使了個眼色道:「籍兒,你可有異議?」
項羽對項梁的眼色視若無睹,上前走到曹操面前,笑道:「我項羽很少服人,孟德用兵的能力,實讓項羽另眼以待。能於孟德結為兄弟,亦是我項羽之幸也。」
他伸出了自己的大手,曹操笑了笑也隨之伸出了自己的手。
雙手緊緊相握,似乎象徵著海誓山盟。
「二弟!」項羽叫了一句,眼中充滿了真誠。
「大哥!」曹操也叫了一句,眼中充滿了……
真誠?
也許……是吧……
項梁見兩人惺惺相惜,心中對曹操僅存了一些堤防也以消失無終了,大笑道:「二位不如就在這三萬大軍面前歃血祭天,結為兄弟如何?」
項羽眉頭微皺,道:「季父,你是知道的,侄兒不信命。」
曹操求之不得,笑道:「大哥說的即是,我曹操也不信鬼神。這交友貴在交心,若心誠,無須多禮,也可誓同生死。若心不誠,即便祭天立誓亦無任何效用。」
項羽聽了「哈哈」大笑:「二弟,真對大哥脾胃。世人都說萬事天定,而我項羽就是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我只信人定勝天,即便是天命所歸,我也要逆天而行,戰勝天地。你我兄弟只須飲酒互拜,何須祭什麼天,拜什麼地。」
項羽神情倨傲,說這話時,自有一股藐視天地,唯我獨尊的豪情氣概。
項梁皺著眉頭,眼中透露著一絲擔憂。
范增卻是面帶微笑,似乎對於項羽這種氣概頗為欣賞。
曹操也有些被項羽的豪情氣概打動,但很快便冷靜了下來,暗歎「如此英雄,實在不願與之為敵」,如此想法只是在腦中一閃而過,隨即笑道:「大哥所言極是,你我只須就地飲酒互拜即可。」
曹操讓人取來美酒,兩人對飲互拜,相互大笑,均是不勝之喜。
項梁道:「孟德,項某在吳中聽得你即將娶妻一事,不甚歡喜。可惜戰事緊急,張楚王下落不明,秦嘉小兒又反張楚而立景駒為楚王,罪無可赦,不不得以只好提前出兵。耽誤了孟德大事,心裡有愧。」
曹操搖頭道:「暴秦不滅,何以為家。大丈夫理當捨棄一切私情,以國仇家恨為主。曹又怎會因私而廢公?」
「好一個『暴秦不滅,何以為家』,真英雄理當如此。」對於自己這個兄弟,項羽是越看越是順眼。
項梁笑道:「此刻天時已晚,我們至商議軍情,再慶祝你們結為兄弟。大軍先休整一夜,明日出不遲。」
曹操道:「曹某乃晚輩,一切願聽上柱國調遣。」
項梁裝作不悅,道:「孟德,你同籍兒既以結為兄弟,也就是我項家之人,何許如此見外,叫我梁叔便可以了。」
曹操聽他說的親切也不拒絕,叫了一聲:「梁叔。」
項梁神色大喜,鬍鬚都抖動了起來。
說著一行人步入丹徒城中,曹操、項羽並肩緩步而行。
項羽喜結良友,心情極是歡暢,不住低聲與曹操交談。
雖然曹操知道,他跟項羽之間注定了是敵人,但心底也為能跟項羽這類的不世大英雄結為兄弟而感到喜悅。
進入了項梁的軍營,曹操環目四顧,入眼只見一個個兵卒神情麻木,操練起來也不盡人意,不由大失所望。
都說項氏精銳天下無雙,當年項梁領八千精銳渡江,所向披靡,無人可比。即便是那秦國的擎天玉柱章邯也數次敗於項梁之手,怎麼是這副德行?還不如他麾下的兵卒嘛!
走到深處,曹操神色微震,這中軍的兵卒卻是個個勇武有力,眼中充滿了戰意和鬥志,那氣勢比他的龍驤卒還要強上三分。
「這才是真正的項氏精銳吧?」曹操見這群士卒,在想想原先的兵卒,搖了搖頭,完全沒有可比的地方。
他哪裡知道,項氏一族有一個傳統,練兵以精銳為主。人數不多,但卻可以以一當十。但他得到了陳嬰的投效,實力上翻數倍,兵力遠勝項梁。
項梁有心收服曹操,為了保證自己不丟臉,強行招募了八千使之兵力與曹操相若,戰力自然不強。
眾人進入軍中大帳。
項梁先講述了一下當前的形勢:「如今義軍面臨兩大危機。其一、章邯匹夫極會用兵,張楚王麾下大將呂臣遠不是對手。張楚王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其二、秦嘉卻背叛張楚王,改立景駒為楚王,實是大逆不道。」
說道這裡,項梁看向了曹操問道:「孟德,對此你有何看法?」
曹操沉吟片刻問了幾個關於陳勝的消息。
項梁含糊其辭,回答的有些迷糊。
曹操會心的點點頭道:「秦國乃百足之蟲,今已潰爛,仍可虎據一方。唯有集合眾義軍之力,方可成功推翻暴秦。張楚王乃義軍之根,我等不可不救。而秦嘉背叛張楚王,霍亂義軍之心也不可不除。所以,曹某認為最好的辦法便是兵分兩路。一路兵陳郡,以接應呂臣,尋找張楚王的下落為主。另一路北上彭城,斬秦嘉、景駒之頭,示威天下,告誡天下人此乃叛徒的下場。」
項梁點頭讚許,「孟德之言,甚對我心。項某也覺得你我二人兵分二路,更加適合目前情況,只是不知孟德中意哪路?」
「兵陳郡吧!」曹操微笑了起來,眼中閃出奇異的光彩:「曹某好兵,迫切想同章邯一戰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