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殷實的聘請,曹操先是謙讓了一番。
殷實道:「賢弟的才能為兄不知深淺,但比起我來卻是出色的多。為兄縣令都當得,賢弟區區縣尉又有何當不得的?只需依照規定去功曹那裡考核一下便是了。即便無法作答也沒關係,這裡偏遠,區區小縣的任命上頭想查也難以查證。」
這話到是事實,秦律縱然在嚴苛也有普及不到的地方。這江東就是其中之一,因為江東本屬楚地,楚國因懷王之死,無不對秦國恨之入骨,有楚雖三戶、亡秦必楚之口號。歷史上項梁、項羽就是避難居吳中。
說是避難,其實是大張旗鼓,名正言順。史書有載,吳中賢士大夫皆出項梁門下,吳中每有大事,項梁常親自主持,以增添自己的名望。
項梁、項羽本是秦國要犯,若非秦朝寬余在江南吳中的管制,他們二人又哪敢如此囂張。
若非如此,曹操也不會選中這曲阿作為家場所了。
曹操笑道:「這到是不用!」他乃治世之能臣,若考核一個小小的縣尉也要作假,還不如橫頸自殺算了。
殷實嘻嘻一笑:「這回我那岳父可要後悔死啦!他住此宅破財,賢弟住此宅確是陞官,不知他會有什麼感想。」
原來,這府邸本來是殷實岳父王貴的府邸。這王貴可非一般人物,他乃是江南最大的藥材商販,為人陰險,視財如命,在生意場上專幹趁火打劫的舉動。
譬如說十年前,三川郡生瘟疫。也許是命好,王貴事先將治療疫病的藥材收刮一空,此後完全不顧百姓死活,高價販賣藥材,使得三川郡內屍橫片野,百姓流離失所。直到郡守撤換,李斯之子李由上任後,情況才略有好轉。王貴得罪不起李由,降下價來。但這時他早已賺得鉑金滿盤。
又如說三年前的九江,那年長江氾濫,屋舍沖毀,百姓染傷寒者極多,可王貴就是不降價出售,再度賺得鉑金滿盤。因為其長女是殷通的夫人,次女又是殷實的夫人,勢力極大,乃江南一霸,無人敢惹。
這豪華的府邸便是由他出資建造,建成之後,剛一入住,就在生意場上虧了一大筆錢。因而讓相士來看風水,經相士鑒定此宅院乃大凶之地。輕者破財,重者丟命。
相士之言,嚇得王貴立刻搬出府邸,低價出售。消息以傳開,更是無人敢買,正好便宜了曹操一行人。
兩人話不過兩句,殷實又請他去妓院尋歡。
曹操剛得好處,欣然允諾。
此後,曹操參加了縣尉的考核,以他之才幹自是輕易過關,贏得魁。
曹操穿上官服心中不由想起當年自己初登仕途時所任命的洛陽北部尉,興致一起也高掛起了五色木棒,重新整頓地方治安,似乎要大幹一場,一切措施嚴格施行,絕不手軟。
對於重犯,曹操不論身份下手絕不容情,大快人心;對於輕犯,曹操則慎重處理,行為嚴重者重罰,行為輕者則輕罰,百姓無不信服,短短時日內曲阿治安已有顯著的上升。
百姓除贊曹操賢能,樂善好施以外也另外開始稱讚起了曹操之能。
消息傳開,曲阿附近鄉縣一有疑問困惑必請教於曹操,曹操無不將輕易難題解決,名望更勝。
不過兩月,曹操之吉利小名在江東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上門求見的人也越來越多,其中更是包括了……項氏一族的項伯。
送走了項伯以後,曹操獨自笑了起來,這項伯乃是項羽最小的叔父,項梁的兄弟,項氏派項伯來顯然證明此刻他曹操的名望確實傳到到了吳中一地,在江東名士中已有了一席之地。
獨自沉吟片刻,曹操讓人叫來了桓齮。
此刻的桓齮已經拋開了過去的陰影,在他的麾下當任一個小小的統領,負責追捕歹徒、犯人,那出眾的武藝把周邊的流氓地痞治理的服服帖帖,都願意跟著桓齮混。
曹操讓桓齮將這些流氓地痞合理的管制了起來,定下條款約束。這些流氓地痞非但沒有再繼續鬧事,反而成了他們的眼線,多次立下功績。
桓齮大笑的走了進來道:「孟德,喚我何事?」
曹操道:「我願往中原一行,桓兄可願同去?」他來曲阿的目的已經達到,因為殷實的關係。他的民望比料想中來的更快,而且更好。
此刻他缺的以不是民望而是人才。往中原一行,未必能收到出色的人才,但最起碼也可見見秦國各地的情況,對於將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如果可以,能夠殺了劉邦這個大漢高皇帝那就更加的妙了。
「當然。」桓齮點著頭,回答沒有一絲的猶豫,經過年餘間的患難與共,在他心底曹操就是他親兄弟一般,可以為他付出一切。
曹操讓陳喜、陳老商、杜老算看家護院,自己在以探望親人為由向殷實請了一個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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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山下始皇行營。
上萬秦國最最精銳的老秦軍將行營緊緊的守衛著,他們如松柏一般站立,一起拱衛這他們心目中的神……祖龍秦始皇。
但他們並不知道此刻的秦始皇已經昏迷不醒,瀕臨死亡。
御醫們會診的結論是受到風寒,引起舊疾復。有一句話,他們不敢說。
秦始皇是一個工作狂,秦國的大小事情都壓在了他的身上。他喜歡這種感覺,但他的身體卻吃不消。本來體質就差,還被唆使著遠行萬里,一路疲勞,就算是鐵打的身軀也堅持不了。
秦始皇最疼愛的小兒子胡亥問趙高道:「趙府令,父王身體抱恙,南巡是否還要繼續?」
趙高道:「陛下抱恙,往沙丘平台行宮休養,方是上策。」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看著秦始皇身旁不遠的玉璽,同時還在暗地裡瞄了蒙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