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樣的,飯粒兒!」兩忘面露笑容,嘴角卻流下了鮮血,雙腿一軟,趴倒在地.
絕、兩忘、飯粒兒他們三者之中,雖說兩忘受傷最少,但其實他的體力消耗卻是最大。
與兩忘簽訂血契的蜮,還有妖元寄宿在兩忘身上的盤古之歎息上的蜃,這二位平時還好說,但當她們(筆者平時描述蜃使用「她」,描述蜮使用「它」,在一起的時候女士優先)使用妖力之時,除了要消耗兩忘身上的盤古之歎息上所包含的大地之脈的精髓之外,也要消耗兩忘的元氣,而且都是消耗大戶。
這群妖物使用的手段越精彩,威力越強勁,兩忘相對的要消耗的元氣也是越多。
之前兩忘依靠蜃使出幻術,製造出他和絕的幻象,確實兵不血刃,度過埋伏重重的樹林,但幾乎一動不動的他,卻也消耗了大量的元氣;而之後蜮由於「飆」,使出了那一記勾連屍毒,雖說攪得朝露騎士團雞飛狗跳,但此招消耗的元氣並不比蜮的看家本事含沙射影消耗的少到哪去,弄得兩忘更加的疲憊不堪。
絕將兩忘「空郵」至飯粒兒身邊之時,雖然他也考量過兩忘落地的力度,按說兩忘應該「安全著6」,但奈何兩忘落地之時為了救飯粒兒使出了一記無雙斬,兩忘在祭出這記霸道的魔性刀法之後,渾身的重心盡失,這一下子可是摔得不輕。
真是來時閃閃光,背地一身內傷。
而之後兩忘為了給對飯粒兒的急救作掩護,又火上澆油的再次使出幻術,剩下來的小半條命也快要交代了……
兩忘強忍著疼痛與疲憊,度日如年的搶救了飯粒兒之後,看到自己的兄弟轉危為安,一口氣洩了下來,撲通的軟倒在地。
「去……我義父那邊,我……用幻術,他們奈何不了我……但怕是保不住你了!」兩忘對自己的兄弟撒了個謊,別說幻術,他連換氣都費勁了……他只是希望飯粒兒在絕的身邊,撿回一條性命——他並不知道絕此刻的狀況也不比他強多少。
飯粒兒不是傻子,用舌頭舔著兩忘的左手,說什麼也不走。漸漸回過神來的朝露騎士們慢慢的向這二位逼近。
「聽話……飯粒兒!」兩忘使出了「哄」字訣。
飯粒還兒是不走。
「快走……飯粒兒!」兩忘祭出了「喝」字訣。
飯粒兒依舊不走。
「你到底走不走!」兩忘越來越急。
飯粒兒裝聾作啞一般的就是不走,而它又如何能走?
確實,暗之風使也好,百毒不侵也罷,飯粒兒歸根究底還是個畜牲——混吃混喝,欺軟怕硬,邋遢下流,但對它而言卻是「我是畜生我自豪」——它一點兒也不在乎。若是飯粒兒自己的話,哪怕是刀山火海,魔窟地獄,出於它那極強的生存本能,它也會竭盡全力的活下去,好死不如賴活著!
但只有眼前這位少年,飯粒兒卻放不開,無論怎樣它也放不開——也許只有在兩忘身邊,飯粒兒會忘了它到底是什麼,它只是兩忘的好朋友,名叫飯粒兒。
「我……我不想讓你死啊!」兩忘也覺了,他的謊話在飯粒兒面前毫無用處,不覺出哭腔來。
飯粒兒不會說話,但它的眼神,兩忘也全都明白,這條白色巨狼——雖然已被煙熏火燎的好像一隻黑狗——在告訴他:「死就死吧,我們一塊兒!」
任由兩忘怎麼驅趕,朝露騎士的包圍圈在漸漸的逼近——這群朝露騎士也有點兒被這大白畜生弄得如驚弓之鳥了,怕飯粒兒還有什麼「絕活」,包圍圈收攏得比較緩慢——飯粒兒就是不走。而這大白畜生也確實「藝多不壓身」,它似乎聽不慣兩忘說這種壞交情的話,一對豎起的又大又尖的狼耳朵,耷拉了下來,蓋在了耳朵眼兒上,更讓人歎為觀止的是,這條畜牲將這軟趴趴的耳朵尖,蜷縮在一起,插進了耳朵眼兒裡,好像大腦袋上帶上耳麥一般。
這大白畜生太有才了……
生死關頭,兩忘卻也被飯粒兒氣得不怒反笑,伸出手去,扯下了他這位「神奇」兄弟的「耳麥」,笑罵道:「飯粒兒,你的耳朵這般活分兒,要是再長點,就能當人的手使喚了!」
這時兩忘才現,他剛才一直抬不起來的左手,在被飯粒兒舔了一氣之後,此刻竟然能夠動彈了。
原來飯粒兒這張破嘴不止是會傷天害理,戕害生靈,混吃混喝,還能救死扶傷——乃是雙刃「嘴」。
自然界之中,很多的野獸為了生存,需要終日的的搏殺,就算是殺戮技術最好的老虎,哪怕在捕食一隻野兔過程中,也未必能保證毫無傷。而自然界沒有醫院,更沒有什麼病假與事假,這群生物傷病之時也要繼續「幹活」(浪兒這種小小寫手也是……),久而久之,他們就形成了一套自我醫治的手段,而其中之一就是在漫長的演化過程之中,令自己分泌的唾液具備消腫止痛、癒合傷口的功效。(希望有朝一日,浪兒靠自己的口水寫出來的小說也可以養家餬口……)
而眾多野獸的唾液之中,以貓科動物和犬科動物之中的狼為最。
由於狼擁有極為可怕的韌性,有時在鬥爭之中,狼被對手攻擊得遍體鱗傷,落荒而逃。但如果當時不能結果狼的性命的話,過了一段時間,這條之前已奄奄一息的狼便會再次出現在其對手面前,給予對手更為殘酷的報復——這既是由於狼的本性堅忍,也脫不開自然所賜予它們的,那驚人的恢復能力。
而狼的恢復法門之中,很重要的一招就是它的唾液。
狼的唾液,又稱為狼涎,具有療傷鎮痛,活血化瘀的功效。
關於此事,不論是過去的東方帝國,還是如今的神聖帝國,都有十分相似的故事。
一位常年居於山林的老獵人給正準備出去的年輕獵人提出一個忠告:打獵的時候,盡量不要與狼群正面衝突,而且千萬不要觸怒狼王。
接著這位老獵人便一邊抽著旱煙,一邊語重心長的對這位新手講道:
我們這個村子裡某家的某某——不動的地方有不同的人來「現身說法」——一次大雪封山之時,由於狼王餓極而掏開了這位某某家柵欄,叼走了某某的一隻家畜。某某為了報復狼王,在狼王的經常出沒,安置了一個大號的獸夾,準備給狼王一點顏色看看。
幾天之後,某某經過他設置的獸夾之時,看到了狼王的爪子被夾在獸夾之中,看樣子已經中招好幾天了,幾近於奄奄一息。某某興沖沖的趕了回家,找到鄰居的一位資深裁縫,準備回去剝取狼皮——由於狼王的皮毛要比尋常的狼珍貴數百倍,而且據說要趁狼王還活著時,它的血液尚熱之時著剝去才能保持狼王毛皮的顏色光鮮,閃閃奪目——但當這二位美滋滋的,邊走邊考慮著事後如何分錢,興沖沖的趕到狼王被俘的獸夾之處時,某某和老裁縫就傻眼了。
只見獸夾之處滿地鮮血,只剩下一支被咬斷的狼王的爪子還留在獸夾之處——據說當狼王通過它野性的本能感覺到生命垂危之時,便會不顧一切,一邊用自己的牙齒啃咬自己那此刻已成累贅的,陷於獸夾之上的狼爪的血肉骨骼,一邊用舌頭分泌出的狼涎來侵潤傷口,使之不致感染和失血過多,還能一定程度的加患處恢復。
幾日之後,據某某的鄰居講,一天夜裡,當這位鄰居正在睡覺之時,一聲淒厲的狼嚎將之吵醒。接著便聽到狼的撕咬聲,那位某某的慘叫聲,和周圍十里八村所養的看家狗那帶著恐懼和有心無力的吠叫聲,如地獄一般。嚇得這位鄰居蜷縮在炕上,瑟瑟抖,連動都不敢動,尿了一被褥……
當聲音漸漸止歇之後,這位鄰居強撐起膽子,一步三顫的走出門外,只見月色之下,一條狼在仰天長嚎,接著便一瘸一拐的緩緩離去。
這位鄰居瞪大了眼睛仔細一看,覺這條狼四條腿三長一短,正是幾天前他曾聽某某與自己抱怨的,那只得而復失狼王……
事後據縣裡派來的巡捕和法醫來講,這位某某的家應該是遭到了什麼猛獸的襲擊,全家上下不留一件活物。
而某某不知算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由於狼王對其報復的太過慘烈,在被狼王蹂躪得遍體鱗傷、血肉模糊的不**形之時,由於太過疼痛而昏死過去,反而保全了一條性命。
從此這位某某一心務農,從此不再打獵……
這時,這位年輕的菜鳥,或許是由於年少氣盛,或許是由於此事太過玄乎其神,並不是太過相信,而與勸誡他的老獵人爭執起來,這時,他的身邊站出了一個滿臉傷疤,五官不全,腿癱胳膊折的老者,猛的給了這位年輕人一拐子,喝道:
「你這小東西,乳臭未乾的,還嫌他媽的活的不夠長了麼!老子就是那個某某!」
(註:關於狼涎,系筆者自己杜撰。家中飼養犬類寵物的小朋友,千萬不要讓狗狗舔自己的傷口,有可能會感染狂犬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