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隨風飄去的飛狼飯粒兒(air——van·lir)的朝露騎士們,此刻也回過頭來,手持燃著火的長矛衝了過來,準備給這大白畜生來個甕中捉鱉,奔到了大岩石處
來到了大岩石近前,這群朝露騎士有點兒傻眼了,有幾個愣頭青準備鑽入岩石的大裂縫之中,了結了飯粒兒那不屈的生命,卻被身側老到的騎士一把拉了回來,口中喝道:「小子,看清楚,你不要命了麼!」
原來這條大岩石的開口處是一個葫蘆形,入口狹窄,而裡面相對的寬一些,而寬的地方卻被飯粒兒佔據了,很難再對這大白畜生形成以多打少的圍攻。
而且這群朝露騎士無論手持的是短劍還是長矛,在狹窄之處根本施展不了,赤手空拳的進去的話,基本上也就是肉包子打狗了——這條白色巨狼可不是空手能套的。
最嚴重的是,進去的朝露騎士若是喪命的話,那麼他們的屍,還會被飯粒兒攜帶的那只沾染上勾連屍毒的斷手所感染,成為這條畜生的另一把神兵利器。
天時不如地利,人和不如獸賤。這幾百位朝露騎士,面對著這條幾乎窮途末路的白色巨狼,一時間竟然束手無策。
風水輪流轉,飯粒兒又「坐莊」了,這條白色巨狼重新叼起那只斷手,惡狠狠瞪著岩石之外的朝露騎士,一副「小樣,你他媽的進來試試!」。
一狼當關,萬夫莫開,飯粒兒在岩石縫裡也不消停,怪態百出,一會兒向外面的朝露騎士們打哈欠,一會兒來個驢打滾兒,一會兒向外面的騎士們撅**……一個姿勢比一個姿勢下流,一個姿勢比一個姿勢「內涵」豐富,用身體語言向著群冤家致以「最真摯的問候」。
按說在此進退維谷的情況下,這群朝露騎士本應顧全大局,放棄對飯粒兒的追殺,留十來個人守住大岩石的外邊,其他的人對付絕和兩忘才是理智的抉擇。
況且飯粒兒也遠沒有那位地劫者所造的殺孽嚴重,就算幹掉了這條白色巨狼,這群朝露騎士也不會得到太高的獎賞——神聖帝國至今還沒設立為國滅狼專項基金——但不知為何,這群堵在大岩石口的朝露騎士,就是不願意散去,似乎不把這只張牙舞爪的大白畜生給辦了,這群騎士活著都沒什麼意義了——古往今來,似乎只有過去的東方帝國那句「時日曷喪,予及汝皆亡!」才能表達這些騎士此刻的心境。
道施拉格率眾將其他地方的勾連屍毒處理乾淨之後,回過身來,看見自己的手下像一群傻子般圍著飯粒兒藏身的大岩石大眼瞪小眼,卻半天沒有動作,任由飯粒兒在裡面裝神弄鬼,一群大活人和一隻畜生展開了不屈不撓的持久戰,不由得一聲怒罵:「你們傻了嗎……將手上的兵器投到岩石縫裡,把那隻畜生煉成灰燼!」
此言一出,包圍著飯粒兒的朝露騎士們如受到了天啟一般,歡欣鼓舞,呼喝著將手中的長矛、短劍、斧頭等紛紛的擲向飯粒兒,一時之間,好像飯粒兒身前好像黑夜之中下起了一片火雨。
甫一聽到了這句話,飯粒兒差點沒被嚇破苦膽,倒抽一口涼氣,一個不小心連那只斷手都吸到了肚子裡。
由據險而守變成了關門打狗,飯粒兒恨不得此刻與自己腳下的一粒小石子兒交換一下——至少石頭死不了!
若是在外面,敵方飛襲而至的兵刃,飯粒兒還可以躲閃,而如今就這麼大一丁點兒的地方,走兩步就到頭了,躲無可躲。這塊之前是飯粒兒的安樂窩的大岩石,此刻變成了一具棺材——所差的就是往上書寫七個字「飯粒兒埋骨於此」……
飯粒兒不想馬革裹屍,更不想青山埋骨,這條大白畜生怎能坐以待斃,騰的一下跳到了大岩石裂縫的巖壁上,緊接著利用巖壁一個反彈,又跳到了另一側的壁上……如是反覆的「z」字型跳,幾下就快要爬到了大巖壁的頂上。
可惜這次的地方實在太小了,飯粒兒這幾下「z」字跳的功夫,它已身中飛來的兩槍、一刀、一斧和幾記飛鏢,渾身上下血淋淋的,當憑著一股狠勁竄到了大岩石上面,此時力道一瀉,四腿一軟,趴在了上面。
下面的朝露騎士對這條「落水狗」下手毫不容情,瞄準了飯粒兒所在的方位,又要準備一輪狂轟。
大岩石的裂縫下面已是一片火海,飯粒兒此刻再也無處可去,拚力站了起來,對月長嚎,聲音淒厲悲壯,下面的朝露騎士們竟一時沒有下手,直到飯粒兒的嚎叫聲止歇,才紛紛的將手中的兵刃又擲向這條末路的暗之風使。
看著飛向自己的,眼看就要送自己歸西的大小武器,在這短短的「回光」之中,飯粒兒可不像之前兩忘面對黑龍巴卡斯那樣的坦然,它還有三大遺憾:
一是飯粒兒還不想死,這片大6毀滅了它也不想死!好死不如賴活著,何況還有無數的肉它還沒吃夠,無數的酒他還沒喝透,還有無數的新招數沒有施展在蜮身上。
二是飯粒兒不想比蜮先走一步,最起碼它也盼著它們哥倆同去,不求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同時死——當然若是蜮若是死在它的前面,這句話作廢——那樣的話,在那個世界還有些趣味……
第三點最主要,飯粒兒還沒有陪自己的主人和好兄弟——兩忘——盡情的度過那大好生命,一萬年也好,一天也罷,只要兩忘還在這世上,它就不想獨自離去,因為它知道那個紅少年真的在乎他。
「我還想再他媽活上五百年!」飯粒兒心中狂吼……
一刀亮麗的刀光在飯粒兒的身前劃過,飛向飯粒兒的長矛折斷,斧頭斬裂,飛鏢也被攪得失去了方向,而火焰在這片不可一世的刀光面前也望而卻步,飛的偃旗息鼓……只見兩忘左手執刀,立於飯粒兒前方,紅在夜風中繚亂的舞動,宛若在黑暗之中巡遊的夜叉。
「飯粒兒……你為我受苦了……」兩忘看著傷痕纍纍的飯粒兒,不禁眼圈紅。
本來一腔委屈的飯粒兒,看到了兩忘,不知為何,一點兒也沒露出痛楚,反而親熱的舔著兩忘的手臂,一臉硬朗,似在表態:「這不過是耗子的腰子——多大點兒事兒(腎)!」
這架勢反而像是飯粒兒在安慰它的主人。
「來,我給你包紮一下……」說罷兩忘緩緩的撕下了外衣,旁若無人的為飯粒兒急救起來。
下面的朝露騎士本來還在讚歎著這位少年的刀法,此刻看到了兩忘這般大大咧咧的行事,剛才那點兒佩服之情此刻全部化作了惱怒,一聲呼嘯,又一輪的兵器飛擲風暴一般的襲來。
這群朝露騎士只聽乒乓的作響——這不是兵器射入血肉的聲音,凝目一看,他們的暗器不知為何全部招呼在了一面骨骼形成的大盾牌上。
而此時,兩忘正在盤古之歎息化作的大盾牌後面匆匆忙忙的為飯粒兒急救。
原來,之前之所以兩忘眾目睽睽之下大模大樣的緩緩的撕下衣服,為飯粒兒包紮,只不過是障眼法,他和飯粒兒的真身在蜃的幻術的掩護下,躲在了盤古之歎息化作的大盾後面,進行著真正的急救。
朝露騎士們所看到的,不過是兩忘運使群魔亂舞,將盤古之歎息化作的大盾牌上面的,蜃所播放的「3d動畫」而已。
這一手兩忘做得確實漂亮,假如兩忘的救治水平,也如他運使幻術這般的俊雅,那就更好了……
兩忘雖說一直以來都在和「白色蛇夫」莉莉絲學習醫術,雖說他有死馬當做活馬醫的氣度,但他卻僅有活馬醫成死馬的水平……
一來是由於兩忘性格散漫,對這些「精細活兒」總是專不下心來;二來莉莉絲雖說醫術精湛,但性格像個大姑娘似的,一點兒也不夠嚴厲——對其而言最嚴厲的喝罵也就是「你這個小壞蛋兒,氣的人家的心肝撲通撲通的亂跳!」——而對教習醫學這種極為嚴謹的事情而言,需要的不是「醫者父母心」的慈母,而是「睚眥必究」的暴君……
還有一點,就是兩忘和莉莉絲這二位太投緣了,一見面就有嘮不完的嗑。假設某日兩忘要來莉莉絲這兒學習一整天醫術,他太陽剛出來就到了「白色蛇夫」那兒,莉莉絲的醫術講習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開始了跑題。從莉莉絲的皮膚保養到兩忘的頭型;從絕大人的衣著品味到文軍師的悶騷本性;從飯粒兒的飲食規律到古斯塔夫的光頭前景;從兩忘谷內的奇聞異事谷外神聖帝國的風土人情到……跑題跑得天南海北,古今中外,星羅棋布,大事小情……
如果說三位女士在一起賽得過一千隻鴨子,那麼這一位少年和一位娘娘腔,再加上那位新來的幻妖,「後起之秀」蜃這三位聚在一塊兒,也不遜色到哪兒去(各位看官們可以想像一下,齊魯豫、小s再加上郭德綱,假如這三位戰士在一塊兒聊天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