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之間的交易,不管是在任何時代和任何空間,都是真實存在的……
而這其中的真實存在,相對於姚娜現在的處境來說,她可以說是深得體會了……值得慶幸的是,這些喪心病狂的強盜們,還不至於對她這不滿十歲的小女孩做出什麼不齒的事來,畢竟,一個乖巧好哄,而又不會吵鬧和反抗的孩子,是被劃分在弱者的行列裡的。
更何況,一個完整而又如娃娃般細緻的女孩,賣出去的價格自然也是值得回票的,所以,他們為什麼要破壞自己商品的價值呢?
為之人就是用著這一句話,安撫了手下們的躁動,然後,大家心照不宣的大笑,貨物一旦到了客人們的手裡,完不完美……自然就是買下商品的人的家務事了。
姚娜走在那些強盜們的身後,路途上石路崎嶇,時不時還有通體烏黑的烏鴉或是鳥類飛下地來,在地面上尋找著什麼……有些石頭縫隙裡摻差不齊的豎著幾根稀稀拉拉的野草,隨著一行人不在意的踩過,而很淒慘的耷拉在那石頭的壁面上,姚娜跟在後面,很小心避過那些被踩過的野草,跨過去時低頭瞄了眼……
如果她是那顆野草,那她才不要被人踩在腳下。
她很努力的想要獲知這世界的任何信息,也很努力的想要改變目前的現況,她不敢去胡亂問一些正常孩子不該問的問題,所以只好靠自己的觀察,靠自己的分析……一路上除了石頭,還有那陰暗的天氣,破舊如廢墟般的,滿是沙子和灰塵的房子,強盜們身上的服飾,佩劍……因為強盜們似乎刻意的避過沿途村莊,盡走荒涼的地方,姚娜也只有僅僅得出以下的結論……
很原始,也許屬於西方的中世紀時期……冷兵器時代……
然後,當她的眼簾開始出現一座巨大的,高處有著圓形哨塔的城門時,在驚歎的同時,姚娜也再次得出了個結論……
城堡啊……
看來,目的地顯然已經到了呢。姚娜低下頭,牽起了嘴角,走回那暫時逗留的破石屋,關上那破舊而長滿了青苔的木門,她走到那簡陋的木床邊,輕輕的躺下,隨著她的躺下,木床隨著她的動作也出了一聲「吱嘎」的聲響。
姚娜抬起自己地手。仰視著那掌心裡地一塊觸目驚心地。明顯是很久以前被利器刺穿地疤痕。然後。像是連自己都不忍再看。閉上了眼。將那手掌輕貼上自己地眼皮。以低得如同在夢囈般地聲音喃喃地道:
「喂……我說。用得上你地時候要正常揮啊。」這一次地情況很特殊呢……三天將近四天沒有真正進食過了……居然一點都感覺不到飢餓。是與那些人給她下地封印有關嗎?
還好地是。經過這幾天地刻意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她地眼睛顏色好像可以變化成進食狀態了……只是。目前還沒有使用過。也不知道能不能起到催眠地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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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是人精神最容易鬆懈地時候。姚娜很謹慎地對著屋裡那並不多地一盆清水試驗了很多次。才決定動手。事實上。那盆清水她省了好幾天。甚至捨不得清洗。怕弄髒了水。而導致看不清晰地情況。
現在。這一幫人難得聚在一起。生起了篝火。坐在火堆前。喝著酒。啃著剛打來地野味。高興地討論著。把他們在地精洞穴裡收穫地戰利品賣了以後。要怎麼去享受生活。
「叔叔……」姚娜慢吞吞的,小口小口的咬了幾口手中抓的乾糧,巴巴的望向為之人,那聲音之中的期望足以讓任何人覺得,苛刻她是多麼殘忍的事,男人狀似瞭然的咧開嘴,撕下一小塊野豬的肉,遞給她道:
「你想吃?給。」就當是被賣以前的唯一享受吧,以後買主可不定讓她有這麼好的日子了。男人想著女孩路上不斷的問他們什麼時候送她回家的天真,忍不住升起那麼一點點的罪惡感來。
然後,他將視線放在女孩的眼睛上,那篝火似乎搖擺著閃爍在她的眼珠裡,帶著火焰的顏色,越來越深……越來越深……於是,他的瞳孔渙散了起來……意識彷彿陷入沉睡中。
「哎?老大?老大?」旁邊的手下以為領是看這孩子看呆了,還開玩笑的把手掌伸到他的臉前揮了揮:
「不是吧?老大,這女孩姿色突然讓你著迷了嗎?看這麼癡……前陣不還說……」好奇的轉過臉,想要仔細觀察那個乖巧坐在火邊,抓著一小片肉慢慢在啃的小女孩……在對上了她的眼的一瞬間,同樣的陷入了迷局。
弗列克現自己的兄弟有些不對,不由走近那兩個好像突然傻的人,伸出手想要拍他們的肩膀,問到:
「老大,老三?你們搞什麼呢?」那兩人背對著他,都沒有反應的,坐在那裡。
這時,卻聽到一個稚嫩,飄渺,而又帶著低沉沙啞的嗓音傳來,那聲音就像是古老的音樂,神秘而悠長,又像是有人在耳邊說著神秘的語言,緩緩的訴說著,會引領他們進入神秘的國度,而聽到這聲音的同時,所有的人都被蠱惑了:
「過來……現在,已經到了反客為主的時候了……」
看來……她成功了。
姚娜站起身來,一一掃視過這七個面無表情,瞳孔沒有焦距的人,走到這些有她兩個那麼高的強盜中間,仰望他們,然後驚訝的現,她居然一點食慾都沒有……
那,這些人要怎麼處理掉……?
不過,以她現在的情況,一個小孩,風塵僕僕的進城,會是很奇怪的事吧……這樣想著,姚娜心理便有了主意,她很可愛的呵呵笑了起來。
姚娜還是個孩子嘛,她還可以玩遊戲呀。
這麼想著,姚娜退後了幾步,閉了閉眼,然後驟然睜開,同時以意念和她的語言輸入更加強烈的思想來控制這些人:
「你……叫什麼名字?」
「萊德……」隨著她的問話,為之人緩緩的答道。
「蹲下來,看著我……」萊德眼神空洞,照著話蹲下身,直直望向姚娜的視線。
「很好……萊德……你是我的管家,我是你的少主人,以後……你要叫我姚娜小姐。」
「是……姚娜小姐。」姚娜伸出食指,虛點在他的鼻樑和眼神中間,成功的看到他的焦距集中在她的手指指尖,然後姚娜緩緩的直指向他身後的人。
「他們……都是你管轄的手下……明白?」萊德緩慢的點頭應道。
「是的。姚娜小姐……」第一個催眠完成,姚娜又走到其他人那裡,這一次是同時六個,她的兩手合十,將合併的食指和中指輕抵在眉心,以達到精神更加集中的狀態。
「你們是我最忠心的的僕人……你們的生命只屬於我,你們要稱我為……姚娜小姐,而他……是你們的管家,萊德……我所有的要求,你們都必須去執行……即使是下地獄……」
「是……」
「是……」
完成了深度催眠,姚娜馬上產生了頭暈目眩的感覺……搖搖欲墮的撫額,卻還是堅持著走到那些人中間,用著些微虛弱的聲音道:
「都去休息吧……明天,就是新的開始……」
搖搖晃晃的回屋,姚娜無力的趴在床上,腦袋開始一陣一陣的抽痛,耳鳴的感覺越來越清晰……
而這情況不是沒有生過,以前曾試過她在沒被本能支配時所能承受的極限,她最多只能對同時三個人進行第二次深度催眠,而這次,顯然對她的精神來說,負荷太重了……
只為了乾爹說過的那句:
「娜娜……既然催眠是你的天份,那就好好的揮吧……一直強到,我們能控制一切的時候……我相信,那其中的過程,必定是很精彩的……」當時的乾爹低頭著了迷似的,笑著肩膀也顫動了起來,他的桃花眼微微上揚,那半斂的睫毛隨著他的笑而輕輕煽動著……而她,為當時的那個笑著迷……
這樣想著,儘管她的腦袋還是很痛,耳邊的聲音還是很雜,但姚娜的嘴角卻揚起快樂的弧度。
——痛,並快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