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克從傳送門來到奧斯帝都大門外幾百米處的森林。他站立著,向天空、四周張望,想起第一次跟著伊蓮娜、愛洛斯、師父和卡薩一起來到帝都外森林的情景。那次是夜晚,這次是白天。
上空人來人往,飛行的法師、奇異多樣的飛行寵物及坐騎寵物之上的主人,森林人流穿行往復,匆匆忙忙從洛洛克身邊經過。
「洛洛克,你在想什麼?」艾爾薩抓起洛洛克一手,感覺從西澤上到傳送空間開始,洛洛克就有點不大對勁。
「我離開奧斯帝都才一個多月,卻覺得好像過去很多年的樣子。」洛洛克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突然變得多愁善感,「有種回家的感覺。」
「嗯!」艾爾薩親熱地挽著洛洛克左臂,兩人慢慢走著:「我也是!」
大魔導士默默跟隨兩人身後,洛洛克和艾爾薩身份比他尊貴,他是以帝**人身份接兩人回帝都的,臨近都城自然講究點,不敢再跟兩人說說笑笑。
帝都大門人群湧湧,兩尊巨大雕像旁列著儀仗隊,遠遠看到洛洛克身影,儀仗官抖動手中儀仗,音樂奏起。等候多時的帝都人民頓時歡騰雀躍、歡呼起潮湧浪起。
「奧斯英雄!魔羯王!」
人們高聲呼喊,迎起雙手,握拳不停揮出、縮回,無數的眼睛閃爍仰慕的眼神,熱情激烈的歡迎他們的「英雄」。
「聖光之刃」全部騎馬,列隊雕像前面,恭候魔羯王洛洛克。費卡羅突出隊列前面,西蒙就在他身後。兩人微笑望著一百米處的洛洛克三人。
奧斯皇帝接到洛洛克回都的消息,特意安排「英雄**」盛大歡迎儀式,滿足久慕西澤戰場少年英雄洛洛克的帝都人民心願。
艾爾薩趕緊放開洛洛克,走到洛洛克身後,同大魔導士並站一起。
洛洛克也站定不敢往前走,他看到師父和西蒙,裝束華麗誇張、齊規劃一的帝國儀仗隊,聖光之刃,維持秩序的帝**,上空監控人群狀況的帝國法師,無數熱情的人們振臂歡呼、聲浪**高昂。
「艾爾薩!」洛洛克回身向著艾爾薩:「你跟我一起啊!」
「不可以的!」艾爾薩心裡甜甜的,洛洛克叫自己陪他進入帝都,春風微笑:「人們是來迎接奧斯英雄,魔羯王洛洛克!」
她調皮地向洛洛克微微屈膝,美麗可愛的腦袋略微傾向右側,目光朝下,擺出一副柔順的姿態:「我只是你的文官,魔羯王!」
想不到洛洛克也會被這種場面給唬住了,呵呵!
「魔羯王!」大魔導士輕聲道:「聖光之刃親迎,表示陛下也會接見你的!我們快走吧!」
「英雄之歌!」艾爾薩微笑看著洛洛克,緩緩道:「帝國儀仗隊奏的樂曲是魔法光歷579年奧斯皇帝賜賞奧斯英雄朱諾塞諾斯『勇士勳章』儀式上的奏樂!」
洛洛克轉身看著人群,眼前情景只有在夢中見過。曾經,那少年的夢,仰慕小說英雄豐功偉績、輝煌人生。
他吸了口氣,邁開步子向師父和西蒙走去。艾爾薩和大魔導士一臉平靜,保持距離,一左一右跟隨洛洛克身後。
費卡羅和西蒙跳下馬,兩人輪流擁抱洛洛克。
「師父!我有話問你!」
「等晚點再說吧!」費卡羅抱著洛洛克兩臂,滿意地看著洛洛克,笑呵呵說道:「你殺了條紅龍,好樣的!」
洛洛克「嘿嘿」笑著,又面向西蒙。
西蒙用力擁抱洛洛克,大聲道:「好小子!陞官財後可別忘了西蒙大哥!」
他看到美麗的艾爾薩,向艾爾薩眨了下眼睛,又小聲向洛洛克道:「了不起啊!這麼快就把到美人啦!」
洛洛克「嘿嘿」向西蒙傻笑,艾爾薩臉上現出欣喜的紅暈,裝作什麼都沒聽到,仍是嚴肅模樣,婷婷玉姿挺撥而立,陪襯洛洛克,點綴英雄光輝。
「洛洛克,別忘了我們!」聖光之刃的團圓衷心欽佩洛洛克,笑嘻嘻嚷著:「我們可是跟你一起同生共死過的兄弟啊!」
「呵呵!」洛洛克心頭湧起一股親切感,跟西蒙和聖光之刃的戰士們相識不久,一同浴血戰場,結下深厚的情感,大伙親切的叫喊讓洛洛克有回到兄弟們身邊的感覺。
洛洛克騎上一匹白馬,和師父並列進都。艾爾薩和西蒙策馬跟著,大魔導士飛上半空緩緩前行。聖光之刃緊隨而至,隊伍莊嚴肅靜。
歡呼湧動的人群漸漸停歇喊叫,齊唰唰看向洛洛克,臉上充滿激動仰慕之意。他們早就知道洛洛克還是一個少年,親眼見到少年英雄,仍是免不了生起幾分訝異神色。
「洛洛克!」費卡羅含笑,輕聲道:「向人們揮手,他們一大早就擠在大門等候,專程來迎接你的!」
洛洛克向人群望去,緩緩抬起一手,揮手示敬,感謝人們對他的熱情。
沸騰的聲浪炸響,人們的**瞬間火花迸,歡呼聲震天響。
「奧斯英雄!魔羯王!」
此起彼伏的歡動呼喊,連綿一片,如波浪前後相貫,氣勢高漲,情緒洶湧。
人們想更接近洛洛克,沖擠著守護道路兩旁、隔開人群的帝國戰士。
洛洛克頭腦湧上熱血,榮耀原來是如此讓人迷離目眩,在人們**感染下,拚殺戰場、浴血屠殺、攻城掠地彷彿變成詩情畫意,環繞英雄光環,令人癡醉的**和熱血!
美麗的少女灑淚呼喊,伸出白皙輕盈玉臂,拋散紅色鮮**花瓣,尖聲驚叫著,希望魔羯王能看自己一眼。她們熱情大方地飛**,引來情郎們嫉妒羨慕的目光。
洛洛克置身夢境,曾幾何時的夢,如今竟已成真。那是幻想的年紀,想像自己有朝一日能像小說中的英雄,揚名天下,在無數呼喊聲中英姿勃,享受著人們由衷的仰慕。
只是,洛洛克並沒有感受到太大的喜悅和激動。歷經沙場,目睹敵我雙方戰士斷臂殘軀悲慘景象,洛洛克對英雄有了新的認識。
所謂的英雄,人們只看到英雄之劍的光芒輝耀,卻不知道,英雄之劍流著——鮮血!
「阿爾奎、德希奧和狄德隆!」洛洛克看到熟悉的背影,大聲喊出。
「大哥!」阿爾奎、德希奧和狄德隆身穿帝**服,大汗淋漓、深藍色軍裝被汗水浸貼身上,兩臂張開阻止人群衝向洛洛克。他們聽到洛洛克叫喊,興奮地轉頭向洛洛克回應。
他們加入帝**,正在軍營訓練,今天是來執行維護秩序任務的。
洛洛克看到三人根本分不出身,只好向三人點頭,繼續前行。可阿爾奎三人洋洋得意,更使勁大聲吆喝,用力攔阻人群。
「德希奧!」阿爾奎向旁邊的德希奧喊道:「我們能去見大哥嗎?」
「不行的!我們等會就要回軍營!」德希奧吃力地回道,又怒氣洶洶地咆哮著:「別衝!都給我安份點!」
洛洛克回頭望了一會阿爾奎三人,臉上露出笑容,軍人的生活讓阿爾奎三人有了男子漢氣息,陽剛之氣十足。他們三個,再也不是整天只會游手好閒、擔驚怕事的嬌柔紈褲子弟。他們,是軍人!
奧斯廣場正中央,人皇巨像。
這裡有更盛大的儀式,帝國重臣,帝都所有顯赫貴族都聚在一起,參加賜封儀式。
洛洛克俯半跪,接受奧斯皇帝賜封「公爵」貴族榮銜,為「洛洛克公爵」。正式承認洛洛克為西澤國王,名號「魔羯王」。西澤國改名「魔羯國」。
賜王杖,奧斯帥印。
王杖,象徵洛洛克列身國王;奧斯帥印,表明洛洛克是直接隸屬奧斯帝國的軍人。這種特殊身份,是歷史上從來沒有過的。也是奧斯皇帝控制「魔羯王」的手段,同別的公爵國不一樣,洛洛克必須在任何時候都服從帝國命令,不得違抗。
帝國大占星術師,大祭師,海默爾·於克巴爾德·霍斯珀斯雙手浸泡貞潔美貌聖女捧持的「聖水」。聖女虔誠地跪在地面,低頭垂目,雙手高舉玉質「聖盃」。
海默爾瘦長身軀包在寬大血紅祭袍,連帽遮住他蒼白、沒有表情的臉面。兩眼閃動嚇人的冷光,伸出如同柴木乾瘦、彷彿沒有血液流淌的手,放在洛洛克頭部上方,聖水滴滴落在洛洛克頭間。
洛洛克半跪著,頭向下,接受大祭師的祝福。
神聖之光從海默爾雙掌心落下,籠罩洛洛克。海默爾乾癟的嘴唇,一動一動的,蒼老、枯澀的聲音透出,有一種收懾心神的意味,每一個字都似乎蘊含命運之輪。
「創世神的戰士,人間的王者,你將揭開神的面紗,撥去魔的怨恨!神明向你祝福,惡魔向你致敬,勇者之王,這就是你的宿命!」
海默爾沉懾的聲音徐徐縈繞,天空呈現彩光,流霞降下,罩住洛洛克。
神奇的景象,鎮驚每一個人。
奧斯皇帝驚訝不安地凝視洛洛克,大祭師的預言,彷彿是在宣告一個天下之主得到神明的祝福。
這,是祝福,還是預言?
洛洛克安祥接受著,毫無感覺。他只想快點結束這些繁文禮節,問自己的師父——魔神的力量,是什麼?為什麼,我會有魔神的力量?
莎斯蒂翁四個聖魔導師禁制洛洛克動魔神力量時,老翁大喊大叫,處在異常狀態的洛洛克聽得清清楚楚:「不要讓洛洛克動魔神力量!」
「起來吧,孩子!」大祭師海默爾柔和的聲調,伸手扶起洛洛克,引他面向人山人海,接受人們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