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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五十六】破魔之瞳(下) 文 / 魔法戰紀

    創世紀·神魔大戰。

    人類出世之際,魔族大敗,種族衰微,殘餘後裔流落人間。部分隱藏深山老林、龍潭虎**、人跡縹緲之地。部分與人類生感情,人魔結合。

    他們的後代擁有人類與魔族血脈,代代相傳。

    蠻荒紀·人魔大戰。

    蠻荒紀晚期,人皇艾赫迪·菲糜斯度開啟「神力」,借助「四顆神石」降魔伏妖,統一人間。人類進入「文明時代」,魔法力量開始為人類掌握,漸揚光大,雄霸萬物。

    人魔大戰結束,魔族後人幾乎滅跡。半人半魔血脈的魔族後代傳承人類與魔族血脈,存於世上。隨時光流轉,魔族血脈逐漸淡化,存於半人半魔人類中的魔族力量多半處於「沉眠」狀態。

    最著名的魔人血脈,是創世紀古老的家族蘇菲亞家族。其標誌是「破魔之瞳」。經過蠻荒紀,蘇菲亞家族後人並無傳承祖先魔族力量,淪於破敗。

    破魔之瞳,魔族的力量遠遠越人類魔法力量。在完全開啟魔族力量狀態下的「魔瞳」,仿如魔神再現……

    文明紀·人皇時代。

    蘇菲亞家族傳至族譜有記載的一千八百代,家族男丁興旺,約三百餘人。當代,女嬰只有十二人,其中愛麗絲·蘇菲亞和伊蓮娜·蘇菲亞姐妹二人出世時,額頭有魔印符文,百日後消失。

    蘇菲亞族人現,他們家族神秘的血統竟出現在族中女嬰愛麗絲身上。

    滅跡一千多年的「破魔之瞳」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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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曉,光明重臨大地。

    洛洛克搖晃著魔劍,雙眼盯著面前敵人,身上的力量慢慢散失、消逝。如果敵軍敢群蜂而上,亂砍一陣,洛洛克就會變成血漿。

    或許,敵人鎮懾他那勇武,一人敵萬人的勇氣。

    或許,敵人驚懼他的魔劍,無堅不摧的神劍,近之則死!

    或許,敵人畏怕他的左眼,深紅光芒,寸寸刺扎人心,猶如深邃不可見底的黑暗之處光芒耀**,益增恐怖氣氛。

    或許,敵人跟自己一樣,依賴身內最後一股力量支撐戰鬥。意志,火焰燃燒求生的意志,戰士不屈的靈魂之火,烈烈熔熔。

    洛洛克不知道,不清楚,不能思考。

    他兩眼模糊,兩耳回鳴,兩手無力,吸呼沉重,輕便的「靈紅鎧甲」墜沉沉,魔劍彷彿疲倦不堪、企圖脫出主人之手,停下殺戳。

    洛洛克雙手緊緊握著魔劍,身上的血流不止,就像在炎炎夏日汗水淋漓暢快、粘粘糊糊。

    「他是一個勇士!」奧爾索斯輕聲感歎,洛洛克喪失戰鬥力的情況下,始終握緊武器,保持隨時戰鬥的姿態,沒有任何恐懼的表現。

    視死如歸,生命不息,戰鬥不止,勇,壯!

    「戰士們!」隆凱爾高亢喊起:「你們要斬殺的是一個勇者,給予他應有的榮譽!」

    戰死沙場,血與火高昂奮嘶下結束自己戰士的一生,這,是武者的「榮譽」。

    「哈哈哈!」洛洛克仰天大笑,笑聲不是一個少年應有的純真,是面向死神的嘲弄。

    「不就是殺我一個人嗎!」笑聲歇止,洛洛克沉聲吼道:「有種你們來單挑!」

    聯軍戰士團團圍困洛洛克,裹足不前。他們折服在少年勇力,折服在少年戰士的精神,折服在少年傲視死亡的氣魄。

    戰士,是很容易為「勇者」折服的。真的戰士,不會被金錢收買,不會被死亡驚嚇,不會被美女折腰,不會被強權屈服。但,他們敬仰戰士中的「勇者」。

    他們眼前,就是一個敵軍中值得敬佩的「勇者」,一個少年!

    奧爾索斯和隆凱爾冷靜地注視洛洛克,他挑撥的話語沒有激怒他們,也沒有引起兩人撥劍的衝動。他們不會跟洛洛克交手,戰爭不是決鬥。

    即使真的交手,力量盡失的洛洛克,能抵擋自己一劍嗎?只怕連閃身的力氣也不足夠了。

    「殺了他!」隆凱爾喝道:「賞金之外,記一等功勳,獲得土地!」

    沒有人動身,戰士們猶豫著。洛洛克殺了他們無數的兄弟,但他們並不怨恨洛洛克。戰爭中,是沒有私人仇怨的。

    殺與被殺,是戰爭敵我雙方唯一對應的關係。雙方各自為國而戰,沒有仇恨,他們只是盡著軍人的天職。

    奧爾索斯沉聲道:「這是軍令!」

    軍令如山倒,違抗軍令者,必死!

    「啊!」聯軍戰士咬牙動攻擊。正面洛洛克的戰士們腳步遲疑,背後的幾個戰士長劍落下。

    「靈紅鎧甲」爆裂碎散,血紅背部刻劃幾道深長劍痕,聯軍戰士不敢近身,一劍之遙就斬落,三把劍刃爆開洛洛克鎧甲背部,扎入血肉身軀。

    「呵!」痛楚逼出力量,洛洛克猛然回身,魔劍怒不可遏,劍光寒心破膽,「乒乓」幾聲,三把斷劍跌落地面。

    洛洛克撥腳沖身,雙手拉劍左側,度奇快,三個聯軍戰士驚得動也不會動,眼睜睜看著魔劍橫空掃來。

    死神緊盯的大眼,驚恐三個戰士,他們眼神中流露的悲愴落魄,穿透洛洛克靈魂,魔劍停在左邊一個戰士脖頸。

    「罷了——」洛洛克長歎一聲,收劍回身,橫於面前,凝視劍光,微笑著自言自語:「魔劍,魔劍,若有緣,來世相見!」

    他不想再殺了,反正自己遲早一死,何必再傷害他們。多殺一個,少殺一個,又能怎樣?

    「匡榔——」三個聯軍戰士死裡逃生,呆地雙手一顫,斷劍落地。他們的戰友急忙上前拉回他們,驚愕地看著洛洛克。

    魔劍血光隱隱,劍身清晰映照洛洛克面龐,微笑的少年,沉著鎮定。

    洛洛克緩緩放下手,魔劍置於身側。他抬起頭望著掛滿笑容的清晨太陽,太陽紅通通,金光閃閃。

    「呵呵——」洛洛克笑出聲,此時的太陽真像愛洛斯害羞、赫紅的臉蛋。閃亮迷人!

    聯軍戰士沉沉地歎了口氣,他們向洛洛克投去悲憫之色,又緩緩逼近,要施下**。不殺了他,自己會受到軍事處罰,不但生命沒有保障,還會被指為「懦夫」,令家人蒙羞。

    「卡薩到!」

    「童恩到!」

    「霍根到!」

    包圍圈外響起幾聲清脆之音,幾個少年衝開群流,攻入包圍洛洛克的圈內,圍在洛洛克週身,虎視敵人。

    聯軍被利劍、雙斧,還有粗大帶釘的狼人鐵棒撞得七零八落。

    「大哥!」三人叫道:「你還行吧!」

    他們三人也是氣喘吁吁,半條命不夠的模樣,卻以身護住洛洛克。

    「呵呵!」洛洛克虛弱地笑道:「你們還沒死啊!」

    「哈哈!」三人同口而出:「大哥沒死,哪敢搶在大哥前面啊!」

    洛洛克笑著笑著,雙眼一黑,倒落地面,失去了意識。三人驚聲呼叫,陣陣傳入洛洛克耳內。

    為了營救大哥,卡薩、童恩、霍根使出最後的力量。

    「大哥!要死就一起死!」

    信念支撐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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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迷中。

    魔血甦醒。

    魔瞳之眼耀出紅光,光流悄悄爬滿洛洛克全身。在他體表紅光柔柔,就像披上一件流光紗衣。力量治療著洛洛克身上的傷痕,絲絲血氣,蒸騰而上。

    沒有人注意到洛洛克的變化。他們正與三個少年拚命叫喊、搏殺。

    一刀又一刀,一劍又一劍,爆破著卡薩三人身上的「靈紅鎧甲」,一次次利劍破身的刺痛傳導神經顫顫抖。

    「丫的!這些兵怎麼強這麼多!」卡薩痛得大喊著,他們一個敵人都殺不到,只圍在大哥週身防禦著。

    「小心!」童恩瞅見一個敵人長劍斬向「二哥」頭部,急得擲出一斧撞開來劍。

    唯一能頂住的是霍根的「蠻力」。狼頭鐵棒掃斷無數敵軍長劍,救了二哥、三哥多次。敵人被迫退出,後面的又搶上攻擊。

    「喝!」奧爾索斯一道劍氣衝向霍根,霍根迎棒阻擋,「碰」響震得兩臂麻。雙手狼頭鐵棒斷成半截。

    如果奧爾索斯的劍氣不是受到己方「魔法陣」禁制、削弱,連同霍根都會爆成兩半的!

    霍根失去武器,敵人吼聲大起,四面八方撲向三個少年。

    一陣猛力相抗之後,三人全身血跡斑斑,倒在地面,手上的武器都震跌地上。

    「大哥——」童恩向洛洛克爬去。

    「大哥——」卡薩向洛洛克爬去。

    「大哥——」霍根向洛洛克爬去。

    他們,要跟大哥死在一塊。

    聯軍戰士沒有馬上斬殺三人,他們被少年們的兄弟情感動,就讓他們死在一起吧!

    三人雙手撲在洛洛克身上,滿足地微笑著,昏了過去。

    聯軍戰士沉重地走前,舉起劍就要**向三個少年脖頸。這是軍人的死法,光榮的死法!

    痛快,不會有多餘的痛苦,一劍刺穿神經、破開喉管,斷氣身亡。

    「啊!」一個聯軍戰士出驚懼大叫,他刺向卡薩的長劍被一隻手抓住,劍身爆碎!

    洛洛克渾身紅光罩體,左眼紅芒如日揮空,他忽地從地彈起,冷冷盯著眾人。

    聯軍戰士悉數後退。

    「不想死的!」洛洛克如霜如冰的聲音:「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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