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紅衣一聽真有金丹,眼睛就是亮,想想也是,都跟凡人的集市混到一起了,這坊市也真夠落魄的,但能長期存在也一定是有原因的。
「沒有,」小傢伙沮喪地搖搖頭,「晚輩才剛剛開始修煉,哪有資格見到金丹前輩啊。」紅衣也是從小修士走過來的,而且他還是有宗門的修士,知道練氣修士的苦,按照修煉界的規矩而言,其實紅衣才築基期,小傢伙叫紅衣師兄或者道友就行,但生活所迫自己就矮了半截稱前輩。
「你也累了半天了,回去吧。」紅衣掏出十塊下品靈石打走小傢伙,十塊下品靈石對現在的紅衣而言數是九牛一毛都不為過,才買賣人口賺來的五十萬中品靈石還沒捂熱乎哪,但對一個才踏足修界的小傢伙而言,十塊靈石可是一大筆財富。這就是差距,築基和練氣的差距,不說像紅衣這樣走了大運的築基修士,就是一個普通的築基修士他的身家也不是一個練氣修士可以比的。一旦進入築基,那就等於是上了天國,所以修士們拚死也要築基。築基是天,練氣是地。
「多謝前輩。」小傢伙千恩萬謝而去。
道路盡頭是一個個洞府,明碼標價,底層的洞府最多,但也最簡陋,就是一個山洞,山洞挨著山洞,一個山洞能有三尺來寬。抬頭看到築基修士租住的洞府寬大了不少,也是一排挨著一排。最上邊是金丹修士的洞府,只有十幾處。
「就它了。」紅衣指著一個金丹修士的洞府說。
「道友這恐怕不妥吧?」
賣房的修士是個築基修士,見紅衣要租金丹修士才能租住的洞府,先是一喜,隨即又是搖頭,「道友是沒有聽明白啊,那可不是任誰都能租住的……」
不等他說完,紅衣卻是開口了:「不就是靈石嗎?老夫出地起,再說只要你不說誰知道裡面住的是金丹修士還是築基?別人難道還會闖進去不成?」
「這倒是,只要道友有足夠的靈石,不是不可以。」
嘿嘿一笑紅衣就按照標價掏出了一個月的靈石,有錢好辦事,什麼時候也是真理。錢能通神,亦能通鬼,何況其他?
洞門古樸,洞內卻是別有洞天,一進門就是一個客廳,廳內石桌石椅齊全,靈氣雖然沒有孫成洞府內充足,但也是非常之濃郁。洞內更有奇花異草和潺潺的流水。
陣法極強,紅衣試了試,自己反正是要是強攻的話肯定是一時半會兒搞不定。「嘿嘿,老夫也享受享受金丹的待遇。」其實紅衣是擔心被靈雪給逮著,要知道靈雪可是金丹修士,京城雖然大,但金丹修士的手段可不是一個築基修士能夠想的,要是不藏好的話,指不定哪天睡一覺就再也醒不來了。而這個洞府卻是能夠阻擋神念,只要不出門,任她神通廣大也白搭。為了保密紅衣還特地花費了幾塊靈石收買賣房的人,工作可謂做到了家。
一個小瓷瓶飄蕩在空中,另有一團金色的火焰熊熊燃燒著把整個洞府都映成一片金色。看著小瓷瓶上閃現的點點火星,紅衣滿意地笑笑,想來那就是所謂的靈火之精了。「嘖嘖,九變火啊九變火,老夫對你多好啊,你小子可別辜負老夫,你看我給你吃靈火之精,那以前那個小丫頭肯定沒這麼大方吧?以後好好給我幹活兒還有你的好處啊。」紅衣也不管這靈火有沒有靈智,嘴裡就這麼碎碎念叨,他主要是給自己信心,念給自己聽的,希望能夠順利地提升九變火的品質。
瓷瓶打開後,很快就有一個極其細小的火星從中飛出來,好像個螢火蟲般,沒頭沒腦地忽忽悠悠地在空中輕晃。九變火在紅衣的催動下向著火星飛去,剛一到火星邊上九變火就像一隻飢餓的猛獸一般猛撲上去,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一直動作緩慢的火星這個時候好像感到了危險般也以極快的度向著相反的方向飛去。
「喲!」紅衣一愣,「還挺厲害的啊。」九變火平時的度也是很快的,但面對一個小小的火星好像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一樣,任憑九變火在洞府內飛來飛去,卻是絲毫碰不上火星的邊兒。
「嘶嘶嘶!」忽然一聲輕嘶嘶傳來,忙地一團糟的紅衣一聽聲音立馬跳了起來。
「哎呀!」小瓷瓶的口還開著哪,沒留意間,又有一粒火星飛了出來,火星的度雖然慢,但這麼長的時間沒有搭理,它自己居然碰到了石壁,把石頭給燙出了個小洞,而且小洞還在繼續增大中。「奶奶的,」紅衣覺得自己今天特別的失敗,連個連生命都沒有產生的火星都收拾不了,現在才兩個火星就能把自己給搞地焦頭爛額了,小瓷瓶裡還有十幾二十粒吧,全出來自己豈不是要體完膚?
手忙腳亂就先去把禍源給堵上了,心裡暗道一聲僥倖啊,幸虧自己沒有一時手賤直接把瓷瓶給砸爛。
火星雖小,但山洞可是在一座普通的山上開鑿出來的,石頭怎麼能禁得住靈火之精的灼燒?
只聽嘶嘶聲不斷,火星還在繼續向著底下而去。紫光刀在手,一道靈光就向著地面飛去。
匡噹一聲,一塊大石頭飛了起來,還未落下,就見一個黑色的丹爐張著大嘴在下面迎了上去。等兩粒火星都被收了起來,紅衣還沒擦把汗呢就聽見洞外有人喊了起來,「上面是誰啊?別以為自己是金丹修士就不顧別人的感受?要試驗法術到外面去!」
看著地下的大坑,紅衣一陣的語,估計下面的人可能被嚇到了吧?反正自己頭上要有著一位不靠譜的修士,紅衣肯定要求退房,嚇死人啊,成天還得提心吊膽地提防著別被頭上掉下來的石頭給砸爛腦袋。
外面的人估計也是顧及洞內人金丹的身份,叫了兩句見裡面沒反應,就走了。紅衣坐在丹爐旁邊苦笑著搖頭,也幸虧自己租住的是個金丹洞府還能唬住別人,要真是住在築基修士的洞府,想來現在正被周圍的鄰居們給群毆吧。
不過紅衣還是在自己洞府內說了幾句:「大家都是修道之人,要學會體諒,不知道修道艱難嗎?我容易嗎我?」當然了他也就自己念叨兩句,可不敢現在出去吼兩嗓子,找揍啊。
火星輕飄飄在丹爐內亂動,九變火如一隻看見小肥羊的老狼追逐而行。在紅衣千辛萬苦之下好容易才把兩粒火星給融合到九變火中。
「沒變化啊。」紅衣皺著眉頭看看還是金色的火焰,有一絲的失望,覺得被掌門給坑了,「你好歹也是一派的掌門,還要跟我一個弟子耍心眼兒?掌門當地也太沒水平了吧?」他也沒想想這些不過是靈火之精,是從靈火上斬下來的一點碎屑而已,而自己又才不過使用了碎屑中的一小部分而已,怎麼可能立竿見影?
紅衣一生氣,後果很嚴重,一小瓷瓶的靈火之精全被倒進了丹爐內。「老夫就不信了,吸收掉這麼多的靈火之精還不變色!再不變色就找掌門退貨去!」紅衣賭著氣開始把滿丹爐亂飛的火星融合進九變火。
在紅衣忙地不亦樂乎的時候,有一個人正在滿世界找他,正是女修靈雪。話說當日紅衣擄走五公主後,靈雪震怒非常,敢當著自己的面脅迫自己的愛徒,真是膽大包天啊。要不是顧及著紅衣會玉石俱焚而傷到五公主,她早就一招斃掉紅衣了,還能容他亂跑?而後更是在一群金丹中詆毀自己,敗壞自己的名聲,以至於一不小心惹禍上身,又是大干一架,如果事情僅僅到此就結束的話,靈雪還真可能會海量一下,揚一下大人不計小人過的優良傳統不跟紅衣一般見識。然而等她知道那幫金丹是為什麼而爭鬥,而最終那東西又沒落到她手裡時,靈雪一下子就把所有的責任都算到了那個招惹自己的老的不能再老的小築基修士的頭上了。那可是一株小藥王啊,也不知幾千年了。人參王已經長成了人形,不,據說跟人一模一樣,五官齊全,連眉毛頭都長成了一根根。不僅能增強修為,更是能夠延壽幾百年啊。靈雪心裡恨透了紅衣,要是壓根不知道有那麼一株小藥王也就罷了,但知道了又飛了,心裡那叫個痛啊。
「他沒對你怎麼樣吧?」靈雪拉著五公主仔細檢查了一遍,連根頭都沒傷,但還是不放心地問道。
「沒有,那個傢伙就是窮瘋了,把我的儲物袋給搶走了還不算,最後把我給賣到了德仁去換錢。」五公主摟著靈雪的腰撅著小嘴道,「不過師尊給我的百結手鏈卻是被他給搶走了。」
「哼,敢對我徒弟下手的人真是活地不耐煩了,」靈雪明眸中閃過一絲寒芒道,「小五,你可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我非要其魂飛魄散不可,欺負到我靈雪頭上來了,別說他一個築基修士,就是他師尊來了也要給我面子!」靈雪有這個資格說出這樣的話來,修界中女修本來就是處於弱勢,很多女修都只能給男修們當作修煉用的爐鼎之用,連雙修的資格都沒有,所以高階修士中的女子數量很少,靈雪就是很出名的一位,不光是她修為高深,更因為她對男修下手不留情,殺出了威名,許多金丹修士一聽她的名頭就主動避開,不願找麻煩。
「只是一件靈器罷了,師尊只要人讓他還回來就可以了,不用殺人的。」五公主為紅衣求情道,跟紅衣相處下來,紅衣雖然不是個好人,但也絕不是那種心狠手辣之輩,給五公主留的印象並不壞,至少罪不至死。
靈雪的心思哪是五公主能知道的?一株小藥王啊,可遇不可求之物居然連看都沒看見一眼就沒了,她心裡能不憋氣?恨不得把紅衣當藥給吃了。
「你別管了,知道不知道他師出何門?」
「不知道,」五公主揉了揉嬌小的鼻子說,「他根本就沒有提到自己的身份,嘴巴可嚴實了,哦,我就知道他有一個丹爐,還把我給關在裡面一段時間哪。而且我在裡面仔細看過,他的丹爐至少是靈器級別的,材質很特殊。」
「難道是煉丹師?我們尚華帝國以煉丹為主的宗門就有好幾個,加上外來的修士和一些散修人數就更多了。不過你說他的丹爐至少是靈器,那樣範圍就小了許多了。」靈雪一下就把找人的範圍給縮小了許多,能夠用得上靈器煉丹爐的修士可有數。再加上紅衣那一臉的褶子,在修界多少應該有些名聲才對。
靈雪幾乎把個京城給翻遍了,能問的人都問了,可惜誰也沒聽說過這麼個煉丹師。可把靈雪給氣壞了,她哪知道紅衣這個煉丹師只給自己人煉丹,所以根本就沒什麼名聲啊,所以方向就錯了。
「師尊,也許那個老頭知道得罪了您早就跑了。」五公主見靈雪氣呼呼地回來就知道又是白跑一趟,端來杯靈茶安慰道,「他一個築基修士聽到您靈雪大修士的名頭還敢留在京城嗎?」
「難說,」靈雪朱唇輕啟,喝了口茶說,「那個老東西敢帶你回京城就說明他自大地很,覺得有辦法躲過我的耳目,他肯定就躲在京城的什麼角落裡,遲早我要扒了他的皮!」靈雪一口喝盡杯中的茶水,重重地將杯子放下。
「還湊合,」紅衣看著從丹爐內出來的九變火心情大好,金色中透出了一點淡黃,顏色生了改變,雖然變化不大不細心的話還可能現不了,但有一點變化就說明九變火向著前進的道路又邁出了一步。「掌門心眼兒還算沒有壞透,那老夫就不回去退貨了。」紅衣將九變火收進體內,扒開胸口的衣服就看見了一朵黃色的火焰標記,正是九變火。「九變火雖然資質不是很好,但好在火燒地夠旺。」想到九變火在白衣少女手裡時就能讓築基修士膽寒,現在實力豈不是更強?當然了,紅衣可不指望九變火吸收了一點靈火之精就能幹掉金丹修士,就是偷襲想來也很難傷到金丹修士的。
「閉關都快一個月了,本公子也該出去透透氣了。」九變火變色紅衣心情大好,準備出去伸個懶腰,他本來就不是什麼能夠坐地住的人,今天更是有了理由怎麼能不出去呢?紅衣一直覺得打坐不能當作修煉的主要途徑,只有戰鬥,在戰鬥中才能體悟,也許幾次戰鬥中的頓悟就勝過幾年的打坐。
日後回想起來紅衣有時候就會覺得自己很賤,要是能夠安心打坐,好好修煉幾天也許有些事情就不會生了。
紅衣覺得自己隱隱有了突破築基六層進入築基七層的跡象,但卻被他給壓住了,修為越是高紅衣越為結丹愁,器靈當初告訴自己的十來件寶物到現在也才搞到一件靈器和一個石靈而已,僅此能夠一次結丹成功嗎?用腳趾頭想想紅衣也知道可能性小到連他那個小腳趾都過不去。器靈列出的幾件東西太過少見,唯有靈器還算常見,但也僅僅是相比而言。靈器雖說在檔次上比法寶要低,但它長著腿啊。「靈器不是有主的,就是自個兒找個地方藏起來了,哪兒那麼好找啊!」紅衣拍著腦袋自語道,找不到器靈說的東西,紅衣就想著多熔煉幾件靈器,反正器靈好像也說是可以的。「看來還得去德仁啊!」紅衣仰天歎口氣,這個坊市他都轉悠了兩圈兒了,別說靈器就連個靈器的毛都沒看見。
轉轉悠悠就出了坊市。修士的坊市就在京城邊上,寬泛地說還算是京城,所以也就邁了步就進了城。
京城的守衛好像對這個城門特別照顧,也許是因為這裡的修士多的緣故吧,但也只是守衛的數量多些。守衛見紅衣從坊市出來奔城裡去,什麼也沒說,但眼神犀利,就怕這幫修士惹事。守衛們畢竟只是普通的士兵,耳濡目染早就知道這個城門口聚集著大量的修士,而修士們又因力量強大的緣故,總是會給國家有意意間添不少的麻煩。也許這些士兵就在修士的手裡吃過虧,所以不光對紅衣面色不善,任何一個修士從這裡經過都得不到他們的好臉色。
德仁門前人流湧動,不過是以築基修士為主,個別的練氣修士也是跟在築基修士身後的。還用說?肯定是碰上拍賣會了。
紅衣欣喜若狂,老夫運氣啊,剛一來就碰見拍賣會,靈器老夫來了。
一個鬍子亂顫的小老頭蹦著就往德仁裡擠,有些不長眼的人碰到了紅衣,咳咳,他這樣認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