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鼠輩,還不出來朝拜你家公子?」藍神槍大神威,藍光閃閃,挑飛地面,那個聲音卻好似消失了一般,再不說話。
「你在找死!」紅衣收起藍神槍,知道藍神槍根本傷不了對方。陰冰一點點變小,石鏡子在陰氣中重新閃爍起來。石鏡子在潭底照來照去,「哼,本公子就不信了,只要你還在這兒,不老實就等著死吧!」
紅衣找到了一具骸骨,骸骨晶瑩剔透,似是玉石組成的一般。「嘿嘿,」紅衣頓足,邁著四方步,在骨頭外慢慢走。「小姑娘,」紅衣對著骸骨說:「怎麼樣?要不要老夫親手把你抓出來?」那個聲音是個女人出的,紅衣聽的清楚,從地上撿起兩塊碎石投向骸骨,石頭砸中又滾落地上,「只要你肯陪你家公子,我一定不拒絕,你應該比什麼曉曉,什麼妃兒要好看吧?」
紅衣說完,潭底沒有其他的聲音。一個人對著一個骸骨,又是笑又是說的,誰自在?紅衣抓著石鏡,一點不怕,既然石頭鏡子能夠救他一命,而且之後那個聲音卻沒有再對他出手,就說明石鏡子能克制那人。「本公子該叫你曉曉呢,還是叫你妃兒?」紅衣笑問骸骨,石塊不斷投擲。
「你大爺的!」紅衣怒目圓睜,「本公子給你來軟的你倒給我來橫的!信不信本公子現在就滅了你?」石鏡翻轉,鏡面對著骸骨,強光猛然射向骸骨。見此情形,紅衣就是一喜,他也不能確定這個骸骨到底是不是向出手的主人,別在這兒費了半天的口水全讓別人免費看了一場戲。
照了半天,卻是沒有聲音,紅衣心想莫非真的是弄錯了?他手裡的陰冰可不多了,只剩下幾小塊兒,大塊兒的都賣靈石了,剩下幾塊散碎的因為他的石鏡子要靠陰冰才能催動,所以才留了點。萬一浪費完了可對手還沒現身,那不是找死嗎?就在他準備重新找對象時,一個女聲出現:「夠了!」紅衣被嚇了一哆嗦,手持藍神槍,就要給骸骨一下子,「嚇死老子了!」
「別動手!」女聲惶恐地說,「有什麼話可以好好說。」
「說個屁!」紅衣「啊呸!」就是一口吐到骸骨上面,「好好說你還向本公子下手?」紅衣也就往上吐了口口水,先不說他這一槍下去骸骨會不會有事,他也不捨得啊,金丹死後骸骨也不是這樣子啊,也許是元嬰,那,想到這裡紅衣嚥了口口水,拿去煉器,能賺不少錢的。他已經將這具骸骨看成了自己的了,也不問問主人的意思,就當是主人給自己賠罪了。
「公,公,」女聲很不習慣地叫了兩聲,聲音一尖說:「有你這麼大年紀的公子嗎?一個破老頭兒。是不是羨慕別人年輕啊?變態!」紅衣沒有理會她的諷刺,一臉的財迷樣兒看著骸骨,好像是一個男人看見了一個光著身子的美女,眼睛都不想眨一下,唯恐骸骨站起來跑了。
「我說老頭兒,我們不如坐下來談談?就當是我剛才不對,不該向你出手的,你就不能看在我是女人的份兒上寬宏大量一次嗎?有肚量才是個男人!」女聲酥酥軟軟祈求道。
「別跟本公子來這一套!」藍神槍往地面一跺,腳底的地面就是一顫,「你是女人嗎?論年紀你都能當本公子祖宗了,老太婆一個!男人給女人面子可沒聽說晚輩要給前輩面子的。」紅衣嗤道。
「哎,乖孫子!」那邊很是樂意的應道。
「媽的!給臉不要臉是吧?」紅衣惱道,「占本公子便宜沒你好果子吃!有什麼屁快放!說的讓我不滿意了本公子照滅你不誤!」
「嘻嘻嘻,老頭兒不要生氣嘛,開個玩笑而已。剛才的那幾個姑娘漂不漂亮啊?喜不喜歡?」
「說有用的!」紅衣打斷道,他雖然兩世為人,但還真沒沾過女人,那幾個姑娘也確實讓紅衣動了點念頭,但他不想讓人知道他還想女人,鬍子一大把的,好說不好聽。
「跟你做個交易。」女聲立即嚴肅起來,不再嬉笑。
「說!」紅衣面表情,心底有些興奮,這個女人都不知道多大歲數了,手裡不定有多少的好東西呢,能撈點是點,而且紅衣打定了主意要使勁坑她一筆,就算是給自己的補償了。
「你幫我奪舍,我就把這具骸骨送給你!」
「具體點。」
「很簡單,只要你能隨便帶個女人來,我就能奪舍,當然修為越高越好。」
「然後呢?」紅衣問,心裡卻是對這筆買賣不看好,這不等於是自己白白給她當勞力嗎?不等女聲說話,紅衣一撇嘴說:「然後我再拿走這個骸骨?本公子現在也一樣可以拿走,只要把你滅掉!」
「你要怎樣?」女聲過了一會兒才恨恨地問,顯然是沒想到紅衣根本就是不想幫忙。
「你是什麼人?最好說點有用的,別跟本公子打馬虎眼,你要不是個廢物,興許本公子一高興就開恩了。」
「哎,」一聲長長的歎息過後,又是片刻的安靜,女聲開始講述自己的生平。安曉妃,銀河一個元嬰修士,因為被人陷害,死於黑水潭底,歲月悠悠,不知過了多久。「只要道友肯幫忙讓我奪舍,我願意將我在銀河的一切送與你。」
「換個別的條件,」紅衣嘴角扯動,摸著鬍子說:「看來你真是在水底待的時間太長了,銀河都滅了好幾年了,你還有什麼東西可送啊!」
「滅了?」女聲沒有太過憂傷,聽到銀河被滅好像早有預料一般,「也對,什麼也經不起時間的消磨,滅了也正常。這樣吧,我怎麼說也是真正的元嬰修士,我可以在道友修道路上提些建議,讓你少走彎路。」這個條件很有誘惑力,他有師尊沒錯,孫成,但元嬰不是比金丹更高一級嗎?「一百年,」紅衣伸出食指朝著骸骨搖動說:「跟在本公子身邊一百年,不光給我提建議,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也不能廢話!」一個元嬰修士,就算是奪舍重新修煉,一百年內也應該能成就金丹吧,紅衣想,最起碼是多了一雙手腳不是?權當找了個免費的苦力了。
「好!我答應你!」女聲很是爽快地回復,「你還是帶著我一起上去吧,要不然你還得給我帶個人再下來一趟,多費勁啊,我可不想公子為我受累啊!」
紅衣不疑有他,揮手要把骸骨收進儲物袋內,「嗯?」只覺得骸骨沉重非常,一動不動,就聽女聲又傳來:「咯咯,你當那是什麼?是小修士的骸骨嗎?那可是元嬰修士啊,哪能說搬動就搬動的?用手吧!」
紅衣聽從女聲的建議,雙手抓向晶瑩的骸骨。
突然一股冰涼之感從雙手傳來,紅衣眉頭一挑,剛要問問是怎麼回事,一個狂放的聲音響起,讓紅衣心驚的是那個聲音是在腦海當中響起的,「哈哈哈哈,小子還不上當?跟老娘鬥!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說完又是一陣大笑,笑過道:「不過老娘還是會告訴你你的死法的,被老娘奪舍。」
上當了!根本就是在紅衣摸到骸骨的一剎那間,女人的魂魄進到了紅衣體內。
「啊!」腦袋疼痛難耐,千萬根針在腦海中亂扎,紅衣在地上翻滾。翻出石頭鏡子,任憑他怎麼催動,石頭鏡子都對女人的魂魄不起作用。正當紅衣失望之時,女人的咆哮聲在紅衣腦中傳出:「怎麼回事?你奪過捨?為什麼不能奪舍?啊!」女人嘶吼,紅衣一個頭兩個大。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女人慘叫,她的魂魄之力非但不能奪舍成功,反倒在一點點被蠶食。一點白光從紅衣頭上飛出,「啊!」嚎叫只有一半,卻被打斷,後面不是不叫了,而是叫得更響,驚恐地叫。
紅衣看地清楚,那點白光從頭上飛出後是向著骸骨去的,卻在中途被打斷,是石鏡。一絲強光跟一條道路一樣,把女人的魂魄給接走了,確切地說叫拽走了。
石鏡子裡面不再空空如也,裡面有一個女人在飛來飛去,卻只能朝空中瞪眼。
「哈哈,」紅衣手捧石頭鏡子說:「鏡子啊鏡子,你真是個好東西,老夫日後一定好好對你!」紅衣傻笑,鏡子一連兩次救命,能不珍惜嗎?笑臉收起,上下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小妞兒,你敢算計老夫,看我不滅掉你!讓你魂飛魄散,連輪迴都入不了!」
「不!」女人怕了,莫名其妙地被裝進這個鏡子,裡面什麼都沒有,好像是自成了一個世界,論如何都出不去,她不想死,否則也不會騙紅衣連個男人都要奪舍了。「我求求你,放了我,我什麼都答應你!」女人仰頭叫道,「不要殺我!我願意給你當奴隸,在修道一途上讓你走更遠!我什麼都答應你,只要你不殺我!」
「哼!算計本公子的時候怎麼不說啊?」紅衣怒道:「再敢有一句不老實的就別怪本公子不客氣,女人也照殺,先姦後殺!」紅衣威脅道,「所有事情都給我重說一遍!一個字不能有假!」紅衣不是不想殺女人,而是他殺不了,自鏡子到了他手裡,他只知道用陰冰能讓鏡子有所反應,但具體其他的功用是一點不知道,今天能救命也是沒想到的,意外收穫算是。
紅衣不是睚眥必報之輩,但也不是假慈悲的人,有仇就報仇,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反過來也一樣,該殺就殺。
女人這回老實多了,該交待的不該交待的一股腦兒說出來了,她是不知道紅衣不能弄死她,對她可奈何,否則也不會這麼乾脆。名字確實叫安曉妃,也是銀河的元嬰修士,但骸骨卻不是她的,這是她在一次外出時意外收穫的寶物,骸骨晶瑩,堅硬勝過元嬰修士的法寶。自得到後,悄悄藏在自己結界內黑水潭底,在一次想要將骸骨熔煉進自己身體的時候卻不想事與願違,骸骨遠非她想像地那麼簡單,不僅將她的身體給吞噬掉了,還困住了她的魂魄。所以根本不是什麼被人給害死的,就是她自己害死了自己。骸骨落在潭底,她根本沒有辦法離開,只得苦苦忍受煎熬。「也不知多少年過去了,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活物,哦,不對,你是第二個,在你之前還有個金魚精,當時我看它不是個人,也就沒想奪它的捨,可等放它離開後又後悔萬分,所以雖然你是個男人身,還是不想再錯過。」聽到這裡紅衣都要笑了,金魚精不就是他嗎?
「本公子都答應你給你找個女人來了,你就不能等兩天嗎?」
「都說人老成精,你都鬍子一大把了,誰知道你是不是敷衍我只是為了讓我放你離開啊。」女人撩動秀幽怨地說。
「這麼說來這具骸骨不是你的了?」紅衣越對骸骨感興趣了,連元嬰修士都動心的東西不勾人饞蟲才怪!要是能煉成了法寶,嘖嘖,紅衣沒有往下想。達了!
「收起你的主意吧,不可能的,連我堂堂元嬰修士都著了它的道兒,更何況你才是個築基修士,不對,」說到這裡,女人猛地抬頭露出一絲耐人的笑容說:「你怎麼可能是築基修士呢?我真笨,能奪舍的人至少是個金丹才對。你騙的奴家好苦啊!」女人姣容一笑,好似春風襲來,暖人心頭。
不過紅衣上過當了,自然不會再往坑裡跳。「咳,老夫年紀不小了,收起你那風騷的勁兒,再說你在裡面,老夫也夠不著你啊,等什麼時候我把你放出來記得上我的床謝謝我就行了。」紅衣倒是不介意跟她胡說八道,按照歲數紅衣估計得叫她老奶奶。
「咯咯,」女人掩嘴一笑,「你要是現在把我放出去,我可以立即以身相許。」
「算了,算了,」紅衣擺手說:「老夫消受不起!出來了你還不第一個弄死我?我還沒活夠呢?好好在裡面反省吧!」
「說正經的,」女人斂起笑容,用小指挑動額前黑說:「你什麼時候放奴家出去啊?奴家一個在這裡很孤單的。」
紅衣心說,要本公子放你出去?等下輩子吧,這石鏡子我搞不定,慢慢在裡面呆著吧。「總要有條件的吧,」紅衣被女人給坑了一回,條件就往狠裡開:「在裡面你的法術還管用不管用?」紅衣對此很關心,一來是想給自己添個大助力,二來他也不想有人隨時能絆他一腳。
「你這不是開玩笑嗎?」安曉妃神色一暗,「我要是還有手段早給你一巴掌了。自被困到了骸骨中,我的很多法術就失效了,現在連所剩不多的一點手段也用不了了。你這是什麼破鏡子啊?」
「那你對銀河的秘密還知道多少?」
「銀河沒什麼秘密啊!」安曉妃很辜地說,想了想繼續,「沒多少秘密。」
「不用多少秘密,現在銀河金丹以上全滅了,你只要能知道些築基不知道的秘密就好,我可不想養個白吃飯的,本公子手底下不養閒人。」紅衣對銀河的寶藏念念不忘,一個歷史悠久的大派,雖然被修界那幫大老闆們給刮了一遍,但想來還是會剩下點殘渣什麼的。紅衣不挑食,隨便點什麼東西就能讓他開心半天。
「嗯,嗯,知道一些,」安曉妃點頭,「不過你修為太低,就算我告訴一些秘密,對你也不一定能有什麼用處。」
「那就不是你的事了,本公子自有辦法。」紅衣得意地道,大寶貝啊,而且是個活寶貝。紅衣一手抓著石鏡,一邊圍著骸骨轉悠,「喂,曉妃啊,」紅衣喊道,沒動靜,「喂,」又喊一聲,眼睛從骸骨上收回,看看石鏡子,安曉妃還在裡面。「你怎麼不回答啊?」
「怪不得銀河會被滅,現在的銀河弟子連一點禮數都沒有,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啊!」安曉妃覺得剛才在紅衣面前太沒面子了,元嬰的臉皮被丟盡了,也是面對上生死太過緊張,達成了協議,回想起來這樣不行,早晚得被紅衣白使喚,連點地位都沒有了,淪為真正的奴僕。
「長輩個毛!」紅衣不屑,「本公子可不是銀河弟子,我專殺銀河人,你要不要試試?」紅衣放下狠話來。
「我們得談談,定下個正式的協定,」安曉妃在鏡子裡說,「你得給個準話兒,什麼時候把我從這個鬼地方弄出去,什麼時候幫我奪舍,什麼時候放我離開。」
第九十五章銀河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