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13
段照並沒有離開,。
此時距離張生請求段照去南宋找劉韜已經過去了五日,在一個非常隱蔽的小山谷裡,兩個人並肩站在一個山腰上,看著面前的雲山霧海,輕聲地說著話。
兩個人的衣著身姿都是那麼的相似,包括打扮,就連背配長劍的角度都一模一樣,不清楚情況的,定是以為兩人是一隊情深意重的神仙道侶。
不過即便現在不是道侶,在現在當事人身處其中時,雙方其實也感受到了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氣氛在悄然升起,以至於兩人之間的對話聲音越來越小,但聽起來卻越來越清晰。
因為此地是張科在山腹中秘密籌備的靈媒塔,所以開啟使用都要耗費一些時間,張科現在就在洞中忙活著,預計還得幾個時辰的光景才可以使用,而三人如果都呆在那個狹小的密室裡的話,就顯得氣悶擁擠,於是二人就走出洞外,來到一個青松下聊天。
談論的內容也都是在鳳凰城離別後,二人各自的際遇。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張生說,段照在聽,而關於段照自己,則是草草幾句帶過,無非就是不停的修煉,歷練等等,還說秋水劍數次救了她的性命,整個築基期一直用的都是秋水,沒有更換其他的靈器,一直到了結丹期實在跟不上她的實力後,才換了其他的丹寶。即便如此,她還是珍而重之地收了起來,還拿出來晃了晃讓張生看了幾眼。
段照的經歷簡單又直接,寥寥幾句就說完了,也沒有太多可以查究的,而輪到張生說的時候,話題就被無限的拉長了,本來張生講的東西就比較細緻,他身上發生的事情又是一件比一件詭異,故用的時間比較長。
其實時間被拉得那麼長的更主要的原因還是段照的發問實在是太頻繁,太細緻了,細緻到每一個事情的最細微的地方,甚至張生腦袋當時是怎麼思考的都要問的清清楚楚。
一個講的不厭其煩,一個聽的津津有味,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流逝,若不是張科在後面喂喂的聲音重了幾分,恐怕段照還是不會放過張生的,。
張科興奮地說道:「大哥,你那個叫蘇戰的朋友成功了,小三那邊傳過來的消息裡說,兩天前,各地發佈的那些阻撓我們的懸賞撤銷了,所有已經領取懸賞的修士可以回去領取耗時補償,另外聽聞宋王朝那老匹夫從韓家回來之後,面色蒼白,一副受傷的樣子。想那老傢伙身為體修,能讓臉色慘白,看來受到的懲罰不輕,一回來就宣佈閉關,並且在閉關前下了一個命令,說所有人不得與我們鐵軍為難,還假惺惺地說與我們鐵軍為難之人,就是他們宋家的敵人。這件事一波三折,沒想到最後是這樣的結果,真是多虧了你那個叫蘇戰的朋友,還有那一對兒韓家姐弟。」
張生也為他感到高興,油然說道:「蘇戰那傢伙我與他只接觸過兩次,雖然憊懶,但極重承諾,是個守信義的好漢。看來神秘人士彭祖誠所料不差,韓家姐弟看來對韓家老祖的確很重要,不過我還是要去韓家看看她倆。」
段照聲音明顯不悅,冷冷說道:「事情都過去了,還過去幹嘛,讓張科去感謝一下不就行了。」
張生彷彿沒有聽到段照話裡的不快,自顧自地說道:「雖然那姐弟倆應該是韓家失散的後代,看如今的情況,應該會保證安全,但她們身為我的僱主,我總的去確認一下她們的安全吧,萬一是韓家看上她們其他的東西,要對她進行不利呢。」
段照聲音依然清冷,鼻子可愛地皺了起來,狀似不屑地說道:「就算韓家想要對那個姐弟倆不利,以你的修為,去了韓家又能做什麼呢?」
聽聞這句話,張生嘴裡喃喃了好幾句也沒說出話來,支支吾吾了好久才憋出了一句:「我當初的任務,還差一雙法鞋,得去取回來。」
段照一副無語的樣子,扭過頭不再理他,轉身對張科道喜:「你今後倒是安全了,宋國沒人可以威脅你們,鐵軍也可以快速發展了,屆時成為宋國第一大傭軍,看誰還能阻擋你們的腳步,。」
張科矜持地點了點頭,等段照說道宋國第一大傭軍時,卻是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並不準備在宋國發展,建立好靈媒塔之後,此地我就只是當作一個後方基地,培養人才,輸送人才,主力我準備放在破天城。」
「破天城不是馬上就要面臨戰爭嗎?雖然裡面也很安全,但只要發生修士間的戰爭,那裡就不是什麼好地方了。」
張科點點頭,說道:「沒錯,但我們鐵軍只有在這種情況下,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才能更快的成長,不論是我們修煉的功法,還是我們的身份,都是與戰場上的軍士無異,所以想要提高,想要進步的快一些,唯有經常在戰場上廝殺才可以。破天城的那種情況,剛好是最適合我們的存在,城中安全無比,城外各憑本事與勢力,豈不是美哉。
愣神想了一會兒,段照明白張科說的是什麼意思,點了點頭,沒有在做言語。
旁邊張生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張科突然打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後招呼二人返回到了小洞裡。
等回到小洞裡,張生用目光向張科發出了相詢。
張科低聲道:「有人靠近這裡了,是個結丹修士,修為略遜於我,尚不清楚是誰,噢,知道了,是那個叫拜野的修士。」
頭前張生曾經跟二人講述過拜野的故事,聽聞是他,張生就要拔劍出去,卻被張科伸臂虛擋在了前面。
「這等事情,不勞大哥你動手了,我來吧。」
張生說道:「我恨不過他,另外我修為也有所提升,想試試。」
從小到達以來,張生的三個弟弟從來沒有忤逆過他的意思,也從來沒有相互爭搶與客套,現在依然,張生堅持去,張科就不再阻擋,但就在張生將要離開洞口的時候,張科說了一句話,卻讓張生停下了腳步,默然不語,不再出去,。
「大哥,自從我廢去修為,修煉戰氣之後,這麼多年來,你還沒見過我出手吧,我想給大哥你看一下。」
此時山腳一條小溪裡,拜野與一名綠頭髮的怪人正在交談。
綠發怪人說道:「宋王朝得了什麼失心瘋,竟然放棄了懸賞,難道那勞什子鐵軍真的跟韓家有瓜葛不成?」拜野說道:「有沒有瓜葛我也不管,我對鐵軍也沒啥興趣,也沒有什麼仇恨,但我一定得把那個張生弄死!」
綠發怪人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好似心有所感一樣,抬頭向上看去,拜野瞧見,也困惑地抬起了頭。
只見在視線中,有一個黑點從天而降,等到降的低一些的時候,可以模糊的分辨出這是一個帶著斗篷的人影。
眼睛看得到人,神識中卻沒有察覺到,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也只能用這個問題來解釋這個現象,當然也是唯一的解釋。
那就是來者比自己的修為要高。
綠發怪人極妙,在看清楚黑點是人影,確認比自己修為高的時候,二話不說,十分光棍的扭頭就走,身法速度犀利無比。
拜野卻原地未動,因為他印象中並沒有什麼結丹期的仇人,因為本身實力在結丹的層次裡,已經是屬於最差的那一批了,故平日裡只欺負軟的。想必應該不是來找自己的,極有可能是找那綠發怪人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自己倒不如原地不動,等來人落到地面時給他指個方向,或許還能省一些麻煩。
心裡這樣想著,拜野漸漸的也看到了來著的樣子,當認出是鐵軍的裝束時,拜野大驚,連忙就要去拔腰畔的劍尺。
就在拜野想要拔尺的時候,高速下落的張科驀然擎起左手的黑色巨盾,朝下面一按,。整個空間裡,彷彿有一個盾牌形成的柱狀空氣猛地下降了一尺,這一尺的盡頭正好是拜野的胸口。
「砰」!
拜野的右手還未觸及尺柄,就被張科的隔空一盾,擊在胸口,倒飛了出去。在被擊飛的空檔裡,拜野連忙就要祭起一連串的防禦神通與保命手法,但就這個要命的時刻,張科突然發出一聲大喝,巧不巧的正好卡在這個時間點上。
等到這道含著衝勁的暴喝,拜野的腦門一懵,立刻覺得天旋地轉,登時忘了自己剛才想要做什麼了,也想不出接下來應該要做些什麼了。
等到他落地後,恢復清醒的時候,張生也降落在了地面上,並且舉起黑漆漆的刀,沒有帶起一絲聲響跟氣勁,無聲無息,沒有一點煙火氣地朝他劈了過來。
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拜野突然被激發了生存本能,以原高於自己常日的水準,施展了一連串精妙的身法躲避掉了張科從第一刀開始的接連數刀。
七刀過後,拜野心中一陣絕望,雖然張科的刀法並不是十分的快,氣勢也一般,自己也躲掉了好幾刀,連衣角也沒沾到過自己。
但正是因為如此,拜野心中才絕望的要命,因為他的超常發揮已經用光,後面估計無法完全躲過去了,恐怕要挨上個一兩次。
要是旁人知道拜野現在的心情,或許會有些不解:挨刀就挨刀唄,還有護氣呢,這修士拼的不就是護氣的厚度麼。
拜野從前也是這麼想的。但今天張科那冰冷無情的眼神給他傳遞了一個信號,這個信號讓拜野深信不疑。
以這幾年張科在刀上的浸淫的功力,根本不需要第二刀,只需一刀,沾之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