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22
源陽城外的小道觀在經過了短暫的熱鬧後,又恢復了平靜,發生的戰鬥與死亡看起來很長,其實對於小道觀來說,非常短暫,。
師徒六人在道觀中休息,一邊安靜地修煉,一邊等待著執行任務。隨後突然來了兩支弓矢,兩名弟子受傷,拜野追擊而出,不一會,被打破寧靜的道觀又重新恢復了平靜。
過了一會,張生殺來,剩下五人無一合之將,短暫的熱鬧氣氛還沒有升起來,甚至連熱身動作都還沒做,五人就又變成了五俱屍體。
至此,小道觀徹底地平靜了下來。
張生臨走前的冰封術不但封滅了殿裡的火堆,彷彿把附近的所有生氣也給封住了,小道觀的周圍有些死氣沉沉,。
兩天後的清晨,一天之中的第一縷陽光照在院中凌亂的雜草上,映出了暖暖的黃綠色的光芒,給這個破敗的觀中,增加了一些生機。
就在寧靜的晨光中,已經看不清楚道路的上山路上,來了十餘人與十餘馬。
鐵靴與馬蹄踏在道上的石頭時,傳出的鏗鏘聲音打破了山上的清靜。
小三一手提著頭盔,一手摸著黝黑的下巴,神色凝重。
旁邊的一個青年生的極為精神,面目上看起來有二十五六歲,雖然修士不可以以外表論年齡,但能有如此外貌可見踏入築基時比較年輕,天資定是聰穎。
其實熟悉他的鐵軍同僚都知道,這位青年的年齡要比長相年輕。
此人外貌談不上風神俊逸,但精神飽滿,五官端正,高額長目,予人一種溫和正氣,信任之感。修頎勻稱的體型,白皙的膚色又讓人心生親近。
此時的他,落後小三半個身位,言語恭敬,輕輕地說著:「統領大人讓我們吸引敵人的火力,他自己獨自上路。而我們這一路行來,居然一個敵人都沒有發現,這下事情就有些不妙了,最怕有太多人往統領大人那裡去。另外,臨走時大人的咳嗽更加厲害了。」
聽完他說的話,小三緊鎖的眉頭擰的更緊了。
悄悄看了小三一眼,那名青年也把頭低下,也皺著眉頭,好像方才說的話是自言自語似得。
正當兩個人愁眉苦臉,旁邊之人都不知道說點什麼來安慰時,小三突然鼻頭快速動了一下,旁邊的青年幾乎同時也聞出空氣中的血腥味,兩人一起,快速地朝觀中掠去,。
確定了觀中五人均是死人後,小三吩咐其餘將士四下散開,分佈到周圍警戒,然後與另外那個青年仔細查探起來,其間不停地進行交流。
「確定是拜野那老賊的人手吧?」
「是拜野那五大男弟子,極易辨認,因為拜野那老匹夫一共就收了五名男弟子。不過蹊蹺的是,這五人死後沒人來管過,可是又沒發現拜野死亡的跡象。」「嗯,殿中兩人是最早受傷,也是最早死亡的。」
足足過了一盞茶,小三才把其他將士召喚過來,然後對著那個青年點了點頭:「江楣,開始吧。」
那個被換做江楣的青年淡淡地點點頭,油然說道:「根據我跟三哥的探查,判斷出拜野剛開始也定在此處,殿中兩人被楚國傭兵特製的射神弩擊傷後,拜野就追擊而去,兩人戰鬥的地點尚不確定。這受傷的兩名弟子在拜野走後,就回到的殿中修養,應該還有一名弟子在看護。
拜野與那個把他引走之人的戰鬥結果如何,尚不知曉。可以確定的是,沒過多久,那人又回來了,仍是用射神弩開道,隨後用強悍的寒冰神通擊散了三人所有的護氣,最後又到了殿中,擊斃剩下的二人。
拜野應該也緊追而來,從地上的冰封術痕跡,此人八成是天機宮修士。」
聽完江楣的敘述,小三沉吟道:「天機宮,楚國射神弩,寒冰真氣,應是從楚國而來的大帥。」
聽到大帥的名字,江楣與其他修士都是一陣激動:「那大帥過來幫助我們了?如此太好了,可以領略到大帥風姿了。」
小三緩緩搖搖頭,低聲說道:「大帥還未結丹,與拜野交手時尚能擊殺他五名弟子,身手已經足夠強悍,恐怕很有可能會受傷。前方攔截我等的勢力也是極大,我們要速去幫他,。」
江楣點點頭,跟其餘將士一起,隨著小三的揚手發令指示,並沒有在此地停留歇息,朝南方而去。
小三決定去南方是因為現在全宋國都知道鐵軍目前正從北向南,尋找各路支援,他想著張生如若幫助己方肯定也是朝南而去。又想著張生此刻單獨作戰,形勢十分危機,他們的速度又提了幾分。
源陽城西南邊居民區一處破舊的民房裡,靜謐的氛圍在月色的映襯下,在這個初夏的深夜添了一絲的涼而不冷的清爽。
張生緩緩地吐出一口長氣,張生從深層次的入定中醒來。
自從發現拜野在城外窺視之後,張生這兩天就動用了這個很長時間沒有施展過的龜息魂引術用來療傷。
收起此術後,無人無我的狀態不再保持。漸漸地聽覺、嗅覺、觸覺、視覺等所有感官彷彿從九天之外極遙遠的地方回來。
彷如一個人的靈魂,離開自己的軀殼,去了一個莫名的地方,那個地方沒有任何人,也沒有景物,只有一片渾沌朦朧,沒有聲音只有柔和的光芒,在那個地方坐了一會,又回到了這個世界。
此刻,旁邊浠水的的流水聲,廢棄小院裡的蟲鳴聲,甚至頭上蜘蛛在自己結的網上爬行發出的沙沙聲,都沒有一絲遺漏地傳遞到了張生的雙耳中。
進入了築基中期的巔峰,增加的不僅僅是靈力,還有這張生早以為已提升至極限的感官。雖然在黎明前的黑暗裡,一天之中的第一束陽光還未來臨,但張生看到的,聽到的,聞到的,感覺到的,都彷彿是在炎熱的夏天正午,一切東西在強烈陽光的照射下都是那麼的纖毫畢露。
經過兩天的修養,體內空虛的感覺已不見蹤影,渾身處處充滿了鼓脹的靈力,如今的張生,距離築基後期,也只有一步之遙。
除了身上施展冰封術才能用到的那些細小經脈仍處於乾枯欲裂的狀態之外,張生的精神從來沒有如此飽滿過,。
方纔那個深層次療傷的心法是當年在宗門裡,伍澤翰傳授給自己的,想起自己無端被天機宮逐出門牆,心頭就彷彿放了一塊石頭,透不過氣來。
此番如果張科能夠渡過難關,自己定要找上宗門去問個清楚,為何要如此對待自己,然後不管宗門如何的解釋,自己再離開。
或許今後專志劍道,遊遍天下,等達到長老級修為後,還會再回宗門做點事情。
源陽城外強敵伺機,張生在城內為自己將來的生活做著各種各樣的打算,雖然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要到長老級的修為後還要再回宗門一趟。
當第一縷陽光斜斜地照在屋裡的時候,張生望著暖暖的陽光,心裡突然升起了一股生無可戀這種與眼前生機勃勃景象截然相反的情緒。
父母早死,恩師張信從相識到結束也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兄弟四人都是在這個崇尚實力,冰冷無情的修士世界裡苦苦掙扎,既是良師益友又是家的宗門又拋棄了自己,張生頓時覺得自己活的好沒意思。
當眼睛看到紫郢劍時,張生猛地一驚,從悲觀的心神中醒來。
不再任由自己這毫無意義的小情緒繼續滋長,張生跳起身來,抓起認識時間不長,但感情深厚的老朋友紫郢劍,朝著西南方向疾馳。
拚命釋放著修士專屬的氣息,所取的道路也是在屋頂跳躍成直線,頓時吸引了城外拜野的關注。
既然生無可戀,那何不恣意而為,想做什麼就做點什麼,也不負自己一身所學。
張生充滿著強大的鬥志與瘋狂的戰意,這鬥志與戰意從頭頂透體而出,像一道烽火狼煙,剽悍的氣勢讓遠方的拜野十分吃驚,。
繞著城牆朝張生追來,拜野的死魚臉在看到張生這股氣勢後,心中一突。
他倒不是從這個意志裡看出了張生是多麼的勇往直前,多麼的積極向上。相反,他看到的是一個心神岔路,將要走火入魔的年輕人。
一般在前期境界提升較快的時期裡,剛剛進入一個新的境界時,如果體內靈力充足,活躍異常,而心神卻是如同死灰的話,就會出現張生這種走火入魔的尷尬景象。
雖然這種情況很少見,因為作為修士,剛剛晉入新的境界,很少有不激動,不興奮的人的,即便養氣功夫好一些,表達方式稍微含蓄一點,但絕對很少有人在剛突破時,一心求死的。
不常見的東西不代表沒有,更何況眼前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就在面前。
張生走出城門外就站在原地,等著拜野的到來,而拜野從他那通紅的雙目裡只看到了三個字,那就是求速死!
拜野在張生的面前站定,沉吟不語。
低境界的走火入魔並不可怕,並沒有像外界傳聞那般一個不慎,就會爆體而亡之類等等,只是靈力不暢,胸臆不平而已。
而解決走火入魔的方法也十分簡單,只要找人打上一場,或者說被別人揍一頓都可以,且如果挨奏挨爽了,體內的靈力會十分凝練,妙趣無窮。
但拜野明顯現在不想幫張生這個忙,雖然比張生高了兩個境界,但是費心費力,累死累活地送他一個造化,再面對後面誰也不知道的情況,拜野猶豫了起來。
不過留給他猶豫的時間不長,因為張生此時已經朝他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