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27
剛離開大殿,張生就看到了伍澤翰驚喜的目光,。
伍澤翰上下打量了一下張生,讚許地道:「古往今來無數修士,以十息完成築基,你是第一人。」
聽到伍澤翰的誇讚,張生矜持的笑了笑。不過那女子卻沒有朝自己投過來分毫的注視,依然平靜的打坐,維持著大殿的壓力。
又跟伍澤翰說了兩句討巧的話,等了一會,從眼角的地方依然沒有看到自己期盼的目光,張生心中有些失落。
繼續和伍澤翰聊了一會,扭身下山,。
築基彷彿沒有給自己帶來絲毫的快樂,上山來時的心情是飄逸瀟灑,還有一些期盼。然而築基成功,卻暗自神傷的下山。
張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了魔障,因那道紅色的倩影一直在自己腦海中,揮散不去。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男女之情,他不知道去問誰,也不想去問誰。
下山時,山階上的小坑窪的地方已經積滿了雨水,雨點仍然不停的滴落下來,砸在兩旁的山石上,破碎飛濺。
兩旁的落雨交織不停,在張生的頭頂身旁織成一張美麗的無形的水花組成的細網,網住張生的身與心。
徐徐漫步著,身邊雨水斑斑,四處青竹翠翠,視野模糊。張生獨自走在雨花的網籠裡,又因此時的思緒,生出一股天地孤影,我自獨行的奇異感覺。
方才與伍澤翰說話時,有意無意地,旁敲側擊那女子的名號。伍澤翰雖然一眼就看穿了張生拙劣的打探,但是卻沒有揭穿打趣,而是十分爽快的告訴了她的芳名。
亦煙,亦煙,張生心中反覆念著,亦這個姓很少有,張生這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姓氏。她的地位也是極為超然,乃是宮中長老,強大的地仙。年齡更是張生的幾十倍有餘。
然而這地位,年齡,都不是張生內心蕭索的原因,而是臨走時,伍澤翰那一句也看似貌似不經意的話語。
「亦長老雖然沒有成家,但不知何因,曾在佛前求了百年,後來遁入空門,帶髮修行到至今已經有千年了。」
張生只覺得一陣恍惚,現如今看著雨網,這恍惚也變成了絲絲蕭索的冷意。
他回憶起第一次看到亦煙的時候,自己十分的意外,。
想起她乃方外之人,也解釋了為何她那帶著兜帽的側臉會予他一種聖潔的感官。
這種感官不但讓他失魂落魄至今,更是給他一種複雜的回味無窮的感覺。明知道不太合適,但就是忍不住的去想。
從小到大至今,張生從來沒有這種感受,他首先想起了張科,不知道張科對秀雅是不是這種感覺,他覺得是,又覺得不是。
亦煙給了他一種震撼的感覺。
他要感謝亦煙,是她把他從一個懵懂無知的,立志立功立言的男人,帶到了一個有血有肉,情感飽滿的境界。
雖感覺苦澀,但張生覺得自己完整了。
想起亦煙走路時淡雅的姿容,還有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麗脫俗。以及對眾人講述築基事情專注表情。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微笑。
如果現在她能與自己並肩在此雨中漫步,一起下山,聽她講述自己的故事,這該是件多麼美妙的事情呵。真到那時,自己倒會希望這下山的路永遠走不完。
不知道此時此刻,在仙子心中,在想著什麼。她會不會記得自己這個努力想要得到她側目的後輩。
甩甩頭,張生收起那不切實際的念頭,苦笑一聲。
在海島的時候,自己從來不知道情為何物。而等到步入大陸,踏入修士行列後,每天面對的卻都是那廝殺與修煉,也更是沒有時間去想去做。
後來遇見段照,劉韜他們幾個的暗示和段照那隱隱若現的情意,自己何嘗不知,只是不願面對罷了。
不知道是否這趟上山時的連綿之雨,才讓自己與亦煙的遇見在心中泛起漣漪;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一絲注意都欠奉,才讓自己在這朦朧的雨中,暗自神傷,。
想起亦煙修為高深,自己目前是決計配不上她,且她是求佛百年的出家之人,恐怕心志決然,男女之情已不在她心中的追求之列。
也許自己這半日來自以為是的瞎想,注定是一場水月鏡花。
張生拿起段照送給自己的有間酒樓之酒,痛飲了幾口。
迷醉香醇的氣息不復存在,只餘苦澀。
魂不守舍的回到八一三小院中,張生怔怔的坐在小亭中,對劉韜三人的問候聽若不聞。
本來劉韜見張生回來,感受到張生身上散發出的那強大的氣息,都是為他激動,只是張生的恍惚就讓三人的祝福,變成了疑惑與關切了。
劉韜抓著張生的肩膀,使勁的搖晃了兩下,旁邊項和大聲的喊著他。
彷彿從九天之處傳來項和的聲音,終於把張生喚醒。
張生醒來後又黯然了片刻,感受著三個兄弟對自己的關心與關懷,輕輕的搖了搖頭,低聲道:「我沒事。」
站起身子,朝天空重重的吸了一口長氣,仿若要把這半日來的種種迷幻,種種雜念,種種思緒都盡數吸入體內,然後把這千萬道思緒都轉化成一道思緒,又把這一道思緒轉換成無。
只留一道身影銘刻在心底。
雙目恢復往日神采,望著三張關心的面孔,張生嘴角飄出一股三人熟悉的淡然的笑意,道:「我已十息築基,變為真正的修士。」
看著劉韜三人聞言後目露的激動與嚮往,張生緩緩的向他們道出這修士築基的關鍵與特點來,。神情嚴肅認真,好像剛才的恍惚並未發生在他的身上。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裡,張生一直沒有步出小舍。
彷彿那半日的變化沒有發生似得,從張生的臉上以及心情上,都看不出其實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深刻的烙印。
除了追風秘書與蒙識術是自己個人的特色,他們三人無法練習之外,張生把這幾年的爭鬥以及萬人大比時自己的見識,都總結成便於三人學習的技法,連同剩下的兩顆築基丹,都贈予了三人。
劉韜他們也曾推辭,言知道張生還有三個在其他宗門修煉的弟弟,這築基丹還是留給他們比較合適云云。
聽到此,張生笑了笑,說自己對三個弟弟都是十分的瞭解,腦筋天資更是比他要聰穎的多,他更是相信他們三個到哪裡混,都不會比自己差。區區築基丹,恐怕還不在他們三個眼裡。
項和聽到張生如此言語,覺得他有些妄自菲薄,更有些覺得他對自己弟弟有點太過於自信了,忙追著張生說出具體讓他如此成竹的實例。
張生笑了笑,反問項和還記得凌思瑤與撒孝恆嗎,項和說知道,張生又問他們那種人會缺築基丹嗎,項和回答道肯定不缺,他們的祖父或父親都是門中地仙長老,怎麼可能會缺那築基丹,恐怕是要多少有多少。
聽到此張生看似無意的插話了一句,問項和門中有幾個長老,項和支支吾吾的答不上來,倒是旁邊的劉韜插口道聽說常駐在宗門的有四個,一個姓凌的大長老,就是凌念瑤姐妹的爺爺,一個叫做撒慕明,就是『很瀟灑』的老子。
講到此,劉韜還兩眼冒光的談起門中長老的秘聞軼事,說道撒長老跟凌長老結為親家,撒長老的長女嫁與凌長老的獨子,這一對夫婦育有念瑤與思瑤兩姐妹,有一次,夫婦二人帶著還是襁褓中的思瑤去拜訪好友,結果這一去,就與那友人一起消失了,再也沒有蹤影,。
凌長老後來趕至那裡,以他的大神通也查不出來眉目,只是卻發現留在原地的凌思瑤,雖然身體他處沒有損傷,但是不知為何,卻變成了啞巴。
把思瑤帶回來之後,仔細又探查了一番,發現以他的見識,恐怕只有讓思瑤到達地仙的時候,方可開口說話,心中實是鬱悶之極。
還好小思瑤天生活潑開朗,且聰穎可愛,頗受門人愛護,整個天機宮內外門,都是這個小公主的遊樂場,一直至今。
劉韜在這唾飛沫濺,手舞足蹈的講述著,漸漸發現張生幾人的表情開始變得不善,慢慢的也明白了自己好似偏離了主題,連忙歸位,繼續說道除了凌姓與撒姓長老外,還有一個尼姑長老,叫做亦煙。
劉韜說這亦煙是一個修為十分高深的尼姑老太婆,是宗門中火屬性中最為強悍的一人,還言現在宗門關於火神通的典籍,都是她編撰修改的。
到此時,張生倒希望劉韜能夠發揮一下他那風聞特點,想從他嘴裡聽到更多的關於亦煙的事跡,結果這廝卻只說了兩句就閉口不言,讓張生心中氣惱不已。
不禁忍不住追問到還有嗎,劉韜回答道他只知道這三個長老,另外一個只是知道有這麼一個人,頗為神秘,連叫什麼都不知曉。
張生聽罷心中直氣的跺腳,壓低聲音又問他關於亦煙長老的消息,還有沒有。
結果劉韜腦中眼睛轱轆的轉了半天,才哼唧著小聲說道沒有,就連這個名字也只是他看到武德殿的公告中有寫,寫的是此次升仙由長老亦煙大士主持,其他的就沒有了。
至於那尼姑,年老,火屬性神通都是他私自揣測跟打探的,還說做不得準。聽到此,張生心中生撕了他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