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20
望著張生表情淡然,緩慢的朝幾人走來,師家府軍此番領頭的大漢雙目爆出精光,。
不得不承認,他們低估了對手。
在他們本來的印象裡,此番行動只是單純的替少主出氣,對付一個區區一個同級的法士,以他們師家鐵騎實力,絕對是戲耍凌辱有餘。
然此刻被張生佔據主動,且在對方逼迫之時,己方仍未想出有效的應對方式。
許是通靈,胯下的妖獸戰馬在張生逼近的時候,彷彿遇到了什麼極為恐懼的事情一樣,紛紛人立而起,在馬上之人竭力勒韁控制下,發出陣陣響徹長街的嘶鳴,。
「鏘!鏘!鏘!」
馬上之人紛紛抽出長劍,本來幾人抽出的動作一致,顯示出平時訓練有素,極擅長合力衝擊,連施展拔劍動作都是下意識的齊整。
可惜此時馬匹的騷動卻宣示這次奪人氣勢的動作告萎。聲音不再統一。
眼見此番情況,張生嘴角笑意更盛,雖是在笑,可氣勢有增無減,突然加速朝敵手衝去。
加速之前,先發出一寒一熱兩球神通施展出去,以破壞敵陣,然後運起身上每一個進攻身法,雨點般朝大漢攻去。
領頭大漢手當其衝,揮舞長劍,勉強護住身上要害,承受著張生狂風暴雨般的進攻。
此番只守不攻,實是為身旁幾人創造機會,身邊幾位同僚也沒有讓他們失望,面對張生的兩道火球,都沒有去避開,而是硬扛著,擎著長劍朝張生擊去。
離著較近的從馬上直劈,較遠的就撇開戰馬,貼著地面攻向張生下盤。
至於領頭大漢,卻在這電光石火之際趕緊退出戰圈,露出空隙以便同僚進攻,更重要的是,即便自己皮糙肉厚,裝備精良,卻在剛才張生的三腳四掌的火爆神通攻擊下,身上護氣已經只剩一個薄膜。
如果再容張生賜予兩指,自己鐵定歸西。
從懷裡掏出大把丹藥送入口中,原地調息了幾下。
他想著以與他相差不多的七位同僚的纏鬥下,十幾息絲毫不會有問題,待護氣補充了大半,翻身上馬,正要呼嘯一聲,讓同僚讓開,以便他施展獨有的馬沖術時,映入眼前的情景卻讓他改變了主意,。
不去施展什麼戰術,調轉馬頭,以他能施展的最快速度,逃去。
因雖僅有幾息,但展現在眼簾的卻是五死兩傷,包括妖馬。
方才張生在領頭大漢退卻,其餘七人攻擊的時候,張生冷漠霸道的氣勢依然有增無減,靈力高速運轉帶來的更是心神愈加的冷靜,完全沒有絲毫雜念。
張生沒有動用手套上的奪兵神通,原因無他,只因眼前對手的實力不夠。
只是靠著無名手套上的刀槍不入,張生在幾人間猶如穿花蝴蝶,身形進退有度,大部分攻擊都躲了過去,實在避無可避,就用掌緣或切開、或帶到一旁。
雙腳則是一雙殺人凶器,不停的在釋放與製造著殺戮,就連馬匹也不可倖免。
面對七人大同小異的進攻,張生心神古井不波,雖然身體部位只能蘊含冷熱兩種神通,但有了魅魔身法以及自我的研究,還有強大的內部細微調節,通過對身上十處氣息的溫度,濃度以及各種物理改變,使原本單調的冰火神通賦予了更多的變化。
神通本就駭人。火的暴虐,冰的僵麻已教人難以承受,再包含割裂,吞吸,推卸,攔封等種種變化,讓面前的七人疲於奔命。
直到現在,張生更加的清楚自己十分氣息分佈的部位的玄妙,自己最近時間的學習與揣摩,獲益良多,也知道自己的攻擊原來是這麼的恐怖。
肩撞、掌按、腿掃、肘刺、膝頂,各個動作快速又統一,既炫目,又俱殺傷力。
所有動作均是在毫釐剎那時避過攻擊後,又精準無比的印在敵手身上,對方每揮出一擊,張生必回復一記。
受到的攻擊越多,自己的動作就越快,好似沒有上限,宛若一個帶刺的人形兵器,。
眼看帶頭大漢要逃走,張生淡漠的面容透出一絲微笑,不疾不徐的笑哂道:「不必著急,你有充裕的時間。」
言畢,領頭大漢恍若未聞的身影已經跑的無影無蹤,但張生自信方才自己的言語字字都送到了對方的耳裡。
話雖在說,手上動作卻是不停,絲毫不亂,剩下的兩名家軍雖然悍勇,但也於事無補,紛紛被張生索走性命。
至於那些妖馬,張生也知曉這些妖獸並不是天生,都是被人以殘忍的手法灌注靈力或魔氣,以扭曲透支生命的方式來提高至類似妖獸的水準,以體現高門大閥那所謂的臉面。
雖不會騎馬,但悲天憫人的張生還是將這些妖馬擊斃,看似賜死,實則為賜予解脫。
另外方才張生對逃跑大漢的言語,並非完全是取笑打擊,因為實際情況就是如此。
一是在極短的時間內擊斃七人七騎,張生並不輕鬆。看似如撒花拾芥般灑脫寫意,但是自己強大的靈力總量,已經流失了大半。
二則在被追蹤當作獵物的時候,張生與劉韜三人曾共同研究這追蹤之術,張生更是覺得,在這個天地裡,除非是憑空消失,又憑空出現,否則總會或多或少的留下些痕跡。
就算這些痕跡轉眼就會被天氣抹掉,但若有獨到之處,總歸有跡可循。來回歸宗門的這段日子裡,張生腦筋運轉到極致,並思索無數的可能性,進行自我剖析與證驗,更是根據自身特點摸索出獨到的追蹤秘法。
他給自己的獨到技術起了一個簡單的名字,叫做追風秘術。
因他秘術裡有一個很重要的部分是對空中氣流的變化來進行的鎖定,且這個部分極為重要,因為氣流的變換與破壞十分的複雜,疊加痕跡也更紛繁,能看出推衍其中變化,也更為艱難,。
通過自己創造的技巧,對自己被跟蹤之事進行逆推,張生知曉對方是如何知道自己的方位了,不是身體毛孔的氣味,也不是自己走路折斷踏陷的草木,更不是道路上留下的足印,因近日一直是大雪封天。
古怪是出在師雲破那把紅槍之上。
痕跡是因自己當初手抓對方紅槍時,準備抹去其上神識,毀去那法寶的時候,上面掙扎的紅光,有一絲附在了自己的無名手套上。十分微小,也就張生仔細自查時才發現到它的存在。
初時尚覺好奇,研究無果後就放棄留下,後來通過種種表現,方知問題出在這個上面。
抹去那道紅光,使其消散在這天地中,了無痕跡。紅光消逝的瞬間,張生潛意識靈覺對師雲破逆向推測的感應也被切斷。
輕輕笑了一下,張生知道自己感應不了對方了,對方同樣也是如此,不過自己已從被動變成主動,因為對方追蹤自己靠的是法寶秘術,而自己的追蹤,靠的則是技術。
且在感應被切斷前的一瞬間,張生知曉,師雲破施展找回紅槍的秘法帶來的傷勢,已經將要復原。
又打掃了下戰場,收拾了戰利品,略微看了一眼,收入戒中後,張生移步至小鎮的一個民居庭園裡,盤膝坐下,掏出一些丹藥後,緩緩調息,補充消耗的靈力。
小孩子或者小狗被打了,首先的反映就是回到家中哭訴,更何況抹去那紅色靈識後,師雲破無處追尋自己時,也必會尋找那領頭大漢處探明情況。
從獵物變成獵人,這種感覺讓淡然的張生,也不禁渾身舒爽。
一邊調息,一邊對剛才那逃跑大漢的各種信息進行歸納跟整理,綜合他的特點,總結出整體的靈覺,以便對其的追殺,。
身體與妖馬散發的體味,掉落的毛髮,脫灑的汗水與膚皮,口中呼出的氣息,還有自己在他身上殘留的神通氣息,神通破壞的衣衫,破空帶動的氣流以及他逃跑來不及抹去的地上痕跡等等這些千絲萬縷的信息匯聚在腦海,形成一個明晰直白的感官。
張生雖然脾性溫潤,從小一直小心謹慎,父母死後,更是要對弟弟們照顧周全,腦筋本就不弱。受拂塵印記後,那印記不單在種種機緣下改變著自己的身體,改變更大的還是自己的腦袋,此時張生的感觸又更加的深刻。
往常如果很多的信息需要自己去想,如果沒有紙筆記錄,只是憑空演算,自己早就頭疼欲裂,彷彿要爆炸開來,且渾渾噩噩。
完全不似現在,靈台清明,進行龐大細瑣的分析時還能默默調息,且尚有餘力,並且這些演算在自己的控制下,不但自己獨立進行,而且還能進行自我修正,所有演算的過程也都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腦海中,十分的神奇。
張生更是知曉現在的自己,不論多麼龐大繁雜的信息,絕對是過目不忘。
只是目前他不知曉的是,靈台神覺的提高,還有他今後勤練不輟的自我努力,才真正是讓他今後擠入大神通修士之列的最重要的原因與根本。
而印記對身體的改造,只能算作是錦上添花。
兩個時辰後,張生吐出濁氣站起身子,走至街道上,望著那在旁人眼中什麼都沒有,在自己眼中卻清晰可見彷彿黑夜燭火般明亮的痕跡,依然帶著冷漠飄逸的笑意,向那領頭大漢逃跑的方向追去。
此時不同於往昔,狩獵與獵物角色互換,貓玩老鼠的遊戲,也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