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10
張順平時話語不多,除了基本的避免不了的情況,才會偶爾說幾個字,將近四年幾乎從來沒有跟別人聊過天,他覺得自己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因為從小他都是話語不多,。
當自己開始有兒時記憶的時候,他學會的第一個知識就是從鄰居劉嬸那學來的,那就是小孩子怎樣做才會讓大人兄長喜歡,當時劉嬸隨意說的是小孩子要乖,要聽話,少惹事,少亂跑,不讓大人擔心。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劉嬸說的話,張順奉行了十多年,一直到現在,。
張順覺得青靈派中師兄弟們都很好,都是好人,他這些年從來沒有見過發生過爭吵,更別提打鬥了,在他眼中,所有的師姐師妹都很漂亮,很溫柔,從沒有見過潑婦與刁毒之女。
他不知道外門的師兄弟看他的目光,都是壓抑著濃濃的尊敬,而他的師姐妹們,望向他的心疼的目光下,大多都有著那控制壓抑的愛戀。
在外門中如果說有人想要傷害張順,就跟屠盡所有外門弟子是一個意思。
此時張順來這荒級試練之地已經三次了,出山以後,他的外貌,氣質,人品的感染力極為強大,幾乎所有人都是被他的外貌吸引後與他接觸,接觸後就會心疼他的憂傷,合作後就會尊重他的品格。
包括眼前的三個天機宮修士和一個巨劍散修。
凌念瑤雙目毫不掩飾關切,用那溫柔的好似可以融化萬物,讓人心顫的聲音對張順道:「阿順,我們是尋一處地方,修煉一個月,再來這試練之地,還是去做那懸賞呢?」張順抬頭詢問似的看了下那粗獷大漢。
鍾博雄剛毅冷酷的面容在面對張順的目光時,露出了溫和的笑意,爽朗笑道:「不知道為何我們幾個一起,進入的試練跟別人不同,所得還很豐厚,不過是走是留,我聽你的。」
張順點點頭,說道:「我回宗門。」說完,向幾人點點頭致意後,就要轉身離去。
張順本來是在青靈派中修煉,後來偶然遇到了自己的三哥張舉,張舉混的還好,自言其靈石法寶都是不缺,在印記的加持下,靈力十分的犀利,但是消耗過大,不能持久的問題還是出現。
此次出來,就是要尋找草藥,嘗試煉製宗門典籍中的雙靈丹,以便能夠幫助三哥,這一走就是大半年,不經意間就來到了這晉國的荒級試練之地,此地大量分佈著自己所需的草藥,採集的同時與鍾博雄、凌念瑤幾人相識,。
如今草藥收集齊全,就要返程。
另外他此次下山,除了給尋找草藥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躲避身邊那目光越來越熾熱的師姐妹,但是下山來,所遇到的熱烈的人更多,想了一想,還是宗門裡安逸些。
一看張順轉身就走,鍾博雄笑著道別,凌念瑤則是焦急起來,不顧矜持,拽著張順的衣袖,語速極快的道:「青靈派在那遙遠的楚國,路途遙遠,我對這道路極為熟悉,另外對晉國的特產草藥也是知曉分佈情況,還有這一路迢迢,許是會有那歹人,我修為不高,但也可以幫上一點忙,不如我陪你一起去,送你到楚國再回來,好麼。」
目光熱烈,更是忐忑,好似不能承受張順拒絕的樣子,模樣讓人十分憐惜。
另外兩個師兄心中更是絞痛,既希望張順能夠答應,讓自己心中女神開心,又希望張順拒絕,這樣的話自己心中還有念想,矛盾痛苦萬分。
張順沒有遲疑,清冷的道:「我自己可以回去,謝謝你。」說完把衣袖從凌念瑤手中抽開,轉身離去,至始至終都沒有去看她的目光。
凌念瑤宛若遭到一柄巨錘砸在心上,渾身一震,雙腿一軟,攤坐在地上,渾身好似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氣一樣,目光無神,淚水從眼角落下。
自己從三個月前第一眼看到張順的時候,就好似入了魔障一樣,放佛自己的存在於這個世間,就是為了等待此人,去撫平此人眉間的皺紋。
自己是大家閨秀,更是天機宮首席大長老的孫女,自己雖不倨傲,但也從來沒有求過什麼,說過什麼軟話,與張順三次闖關,都是掩飾的客氣平常,直到這最後一次闖關,更是在聽到張順要走的時候,就全然什麼都不記得了,什麼矜持,什麼優雅,什麼含蓄,都不復存在。
望著張順漸漸就要消逝的背影,凌念瑤擦了擦眼淚,站起身形,向張順追去,。
旁邊剛才望見凌念瑤跌倒時,想去攙扶卻在猶豫的兩個師兄,看見此情形,都是苦笑一聲,跟著前去。
鍾博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回復之前冷漠剛毅的表情,回身離去,遠處有看到他的身影的劍修,都是紛紛露出崇拜的目光,但卻沒有上來打擾。
三個多月後,遠離晉國萬里之外的楚國腹地,有一個非常大的湖泊,中心是一個巨大的島嶼,那就是楚國心中的聖地,青靈派。
張順踏上駛向宗門的小船,站在船頭,面向宗門,他知曉背後岸上有一個倩影,佇立在那裡,等著自己回頭給她道別,哪怕只是回頭望一眼,但張順什麼都沒有做。
跟隨張順一路而來,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如今站在岸邊才止步的凌念瑤望著眼前的背影越走越遠,直到最後消失在視線中,那個背影始終沒有回頭,一如此前的三個多月。
百日陪伴卻連一道目光也沒有回應,莫非是鐵石做的心腸。
望著眼前仿若巨大鴻溝似的湖泊,凌念瑤咬了咬下唇,努力把眼角的淚水憋回去,轉身離去,旁邊現出兩個一臉風塵的師兄,望著此景,臉露苦笑,連忙追著離去。
張生回到宗門,坐在南邊的山坡上,望著眼前的漁舟唱晚,心靈頓時安寧下來,落日的霞光照在少年臉上,有一種黃顫顫的溫和與寧靜。
這個地方是張順心中的淨土,他時常獨自一個人來到這裡,因為這裡與他的家鄉很相似,雖然湖泊的波浪沒有大海洶湧,但是每天傍晚來到這裡,看著凡人漁家,張順好似回到了那個小屋,自己從書堂回來,把家裡收拾乾淨整齊,迎著霞光,等著去外勞碌的三個哥哥歸家一樣。
外門弟子都知道張順這個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大家也都很尊重他,此地儼然就是張順一個人思家的地方,除了一個人,即便她知道在這裡會引起張順的不喜,但她還是時常過來,。
一陣香風飄過,從眼角的餘光可以知道,旁邊有一個女子在自己身邊幾步外坐下,陪著他一起看著落日。
張順沒有反映,這個女子這三年多來,每隔十天半月都會來一次,跟他一起等著太陽下山,張順把這裡當作思家獨處的地方,對這個女子的打擾,張順採取了無視。
三年多,張順沒有看過她一眼,至今,他都不知曉她的長相,體形,修為等等的一切,只是從那傳來的陣陣女孩子的香味,張生才有那麼絲印象知道她是女的,兩人更是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他不知道這個女子的意圖,也沒有興趣知道。
太陽下山後,看著漁夫都唱著歌謠回家,張生也站起來,轉身離去,至始至終還是跟以前一樣,把那個女子當作空氣。
郁采文不想這樣,不想把姿態放這麼低,她知道張順不喜歡這個時間來找他,但她就是控制不住,每次修煉完或者外出歷練,不管修行的枯燥,還是外面的腥風血雨,讓一個人多年的她身心疲憊,她就想來找張順。
這個地方是張生的淨土,但有張順的地方,就是她的淨土,她知道自己喜歡張順,不止一次的問自己,只是三年前偶爾看到了他,就會如此,難道是天生的剋星嗎,還是宿命,她不知道,她不想跟其他追求張順的外門女弟子一樣,熱情熱烈,她放不下矜持去先開口,她始終在等,她有她的性格,她有她堅持的原則。
畢竟,她是宗門的長老之一。
魏國西北大漠,浩浩蕩蕩的黃沙上面有一片綠洲,龍城是方圓百里唯一的一座城池,此地是商販,馬匪,武者的天堂,三不管的地帶一切以實力實話。
怡香院裡樓台廳閣,錯落有致,此時已經半夜三更,其他地方都已經滅燈就寢,這裡卻是人聲鼎沸,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才剛剛開始,。
張舉蹲在後花園中一顆參天大樹的枝幹分叉處,一身夜行衣打扮,只露一對雙目在外,紋絲不動,身體在心法的調節下,呼吸與心跳若有若無,就連體表的溫度也降了下來,身形隨著樹枝的晃動而微微搖擺著,已然與整顆大樹成為一體,如果不用眼睛看,是無論如何也發現不了他。
張舉自從當年與兄弟分別,入了浩然派以後,剛開始表情是做的極為到位,活脫脫一個憨厚純潔少年,在宗門登記的時候,被路過的一個外貌猥瑣的肥胖老頭看中,說張舉頗有他當年之風,破例收張舉為記名弟子。
後來隨那個猥瑣老頭也就是門中長老到了後山,正要做憨厚狀,就被這個便宜師傅給無情的戳穿,說他正是相中了張舉骨子裡的猥瑣淫當的勁頭,才破例收入門下,做唯一的一名弟子。
眼見這個便宜師傅如此光棍,張舉索性也就不再裝下去,冷冷的看著師傅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不顧對方眼神中的露出的驚喜的光芒,只是淡淡的說摸夠了沒有,我很貴的,收費。
那老頭也不計較張舉的話語,只是翻來覆去不停的摸了好久,才戀戀不捨的收回雙手,對張舉說他已經多年沒有見過如此完美的資質,可以修煉連他都煉不了的明玄決,十分的激動。
雖然不知道讓張舉身體變異的原因,但是目前張舉的靈力特點是萬萬中無一,且那尖銳氣息更是鋒利的好似能破開世間萬物,說很看好他云云,言畢不待張舉有何反映,直接掏出一團金色的氣雲,往他腦袋上一糊,在張舉將要暈過去之前,說了句等到他元嬰時再來找他後,揚手招來一個瘦骨嶙峋的仙鶴,肥大的身子坐在那完全不成比例,不相協調的仙鶴上,屁股幾乎壓得仙鶴連煽動翅膀的空間都沒有,但速度卻飛快,嗖的一聲,一人一鶴,頓時無影無終。
張舉朦朧中感覺自己好像化作了那團金雲,茫茫著看著這團金雲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