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蕙心中難過,怎麼上人家家來吃頓飯,吃成了這個樣子?
藍梅心中焦急,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只是坐立不安聽紅狐的意思是江蕙打斷了小凱?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她又捨得怪誰?
大力也站在客廳看動靜,畢竟除了紅狐和婁凱現在家裡的不是老人就是女人,萬一需要幫忙,他還是壯丁不是?不過他心中還是清楚的,婁凱不會出事,那麼牛氣的人能出什麼事?大力放心的很,看著安安靜靜坐在那裡的紅狐,心中泛起一陣甜蜜,終於離她很近了。
婁海明卻是察顏觀色,看到婁凱面色呼吸均為正常,好像那口血就是多餘的,紅狐的表情也很自然,他們二人應該沒有什麼大礙才對,婁海明這兒的一顆心就放下了,剛想喊老婆子讓她也放心,一抬頭卻看到了,焦急帶著愧疚的一張俏臉,婁海明這才注意到江蕙也在,看她如此,
婁海明脫口而出,「小慧啊,小凱沒事,啊」
說完在場的人除了大力都愣在那了,藍梅聞言也站在了原地,猛的反應過來,向著婁海明就說道,「你說啥呢,老頭子」
婁海明也一時語結,「我,我,江警官,對不起啊,我去看看飯好了沒有。」說完逃也似的跑進廚房去了,大力見主人家的都進廚房了,也不好站在原地,也跟著進去,走的時候還瞥了眼紅狐,面色依舊祥和,他才放心的轉身。
江蕙先是又看了看婁凱,剛才光顧著內疚,都忘記在軍隊上學的那些個知識了,看著婁凱卻似婁海明所說,就是沒事,才長長的吐一口氣,這才想起剛才所生的事情,這些說起來話長,其實不過是生在一瞬的事情,江蕙一轉臉就看到還在癡癡的看著她的藍梅,不覺有些尷尬,
忙說道,「阿姨,您坐!」
藍梅一個機靈醒轉了過來,嘴上忙不迭答應,「好,好。」挨著江蕙坐在了沙上。
兩人坐在沙上一時也沒什麼好聊,只是靜靜的喝著大力剛泡好端過來的茶,不時的對望一眼,江蕙看著藍梅突然有種很奇特的感覺,覺得自己是在和老年的自己對飲,自己的五官和婁凱的媽媽居然如此相似,以前執行任務時只是匆匆的看過一眼,從未像今天這樣仔細的瞧過,確實,當婁海明在巴黎之夜說出那番話時,她只覺得很荒謬,甚至婁凱請她來家裡吃飯,她也想到了這一層,但從未當過真,現在看來這件事情未必就是空穴來風。
江蕙其實心裡想問極了,但不知從何問起,總不能問,「哎,咱倆是不是有什麼關係?」那也未免太唐突了些。藍梅坐在那也是如坐針氈,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就坐在自己身旁,那種傾訴的渴望又豈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但是藍梅不想因為這個話題打破這份平靜,她不想兩人之間有任何尷尬的感覺,只能苦苦壓抑心中的那份情愫,於是極其詭異的氣氛在這一小片空間內形成了,藍梅和江蕙時不時的對望一眼笑一下然後接著飲茶,看得來來回回穿梭於廚房和客廳旁餐廳之間布菜的大力也一陣的不自然,老主人挺隨和的人啊,怎麼看到這個女子行為都這麼怪異?一個躲在廚房不出來,一個頗為善談的個人今日卻沉默寡言,真是太奇怪了,這個女人是主人帶回來的,應該沒什麼問題吧,大力又瞟了一眼江蕙想道。
藍梅見菜上全了忙招呼著江蕙吃飯,兩人全部起身準備往餐廳去,這時,紅狐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微微轉醒,江蕙和藍梅還以為倆人的對話又吵到了他們都緊張的看著紅狐,紅狐又吐納了幾個周天才收了功,睜眼就看到眾人都關注著自己,紅狐趕忙起身,向著婁海明夫婦微鞠一躬說道,「老主人勿憂,主人他好的很。」聽到這眾人都鬆下一口氣,紅狐看了看周圍又接著說道,「只是……」藍梅放下的心猛的又提了起來,忙問,「只是什麼?」
紅狐看到老主人緊張,忙解釋道,「這裡有點吵,有沒有安靜點的地方可以讓主人歇息。」紅狐以前沒有來過這裡,並不知道婁凱在這的房間。
婁海明聞言連忙答道,「有,有,小凱的房間就行。」說完就要上前扶小凱,在旁的大力一看,出力的機會來了,
連忙上前甕聲甕氣的說道,「伯父,我來吧。」婁海明一想也對,大力的力氣大,扶的話會更平穩點,點了點頭,大力上前就要扛起婁凱,被旁邊的紅狐制止了,
紅狐說道,「我和你抬吧,最好保持主人現在的狀態。」看到大家不解的眼神,紅狐又接著說道,「我也不知道主人體內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保持原樣一定是對的。」大力一聽,有道理,便和紅狐一起抬著婁凱上樓,本來江蕙還要上前幫忙,但看到紅狐似乎比大力還要輕鬆,心中感歎之餘忙上樓給二人開門,婁海明夫婦也忙跟著上了樓。
「婁凱的房間真乾淨,」這是給江蕙和大力的第一感覺,「主人的房間真小,」在外界和主人的空間中待慣了的紅狐看到三十幾個平方的臥室卻是如是想道,老兩口卻是凝視著兒子,確定確實沒事疼愛的摸摸婁凱的頭才直起身看著其餘人,紅狐和大力站在門口等著他們,江蕙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牆上婁凱小時的照片,婁海明和藍梅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有著不明所以的迷惑,眼睛都朝著那張照片看去,是小凱百天的時候戴著婁海明自製的長命鎖照的相,那時候家裡窮,唯一的財產就是祖上留下來的兩塊銀元寶,藍梅再困難的時候也捨不得賣,就是等著留給將來的孩子,婁凱出生的時候,婁海明把元寶給化了,想求人做個長命鎖,卻不想掏不起加工費,又不想用銀子來抵,家鄉有個說法,長命鎖越重越能壓得住,孩子就能平安長大,婁海明一個賭氣拿回家自己做了模子,鍛造長命鎖,兩面是龍鳳呈祥,正中央是一個「寶」字,婁海明摸到了訣竅一氣打了一對兒,另一個中央是一個「貝」,做工雖然粗糙但卻足分足量,笨拙的款式獨一二,婁凱帶到百天照了相才收了起來,另外一個,隨著女兒的失蹤也隨之遺失了,可惜的是女兒連一張照片都沒有留下。
照片中的婁凱一個小小人兒帶著偌大的鎖,想不引起人注意也是不可能的,自從老兩口搬到了ty,就把老家一切珍貴的東西都搬了過來。
江蕙站在照片前如遭電擊一瞬不瞬的看著裡面的那把鎖,腦海裡全是父親的話,「小慧啊,你記不記得這把鎖是誰送的啊?」
「不是爸爸送的嗎?」
「不是,爸爸有事出去了一趟,小慧脖子上就有了這把鎖了呢,真的想不起來了嗎?」江航又問
「真的想不起來了啦,這鎖這麼難看,我才不要帶呢。」
曾經和父親的對話全部都清新的映在了腦海中,父親不止一次的要求自己佩戴那把大的出奇醜陋的出奇的大鎖,原來是想幫自己找到親生父母啊,這種鎖當真是絕版的,天下間想要找出一模一樣的完全沒有可能。
想到此,江蕙幾乎明白來了所有的一切,只是還需要考證,想到這,江蕙轉過身強笑著說道,「呵呵,這是婁凱小時候嗎?戴著把大大的鎖好可愛哦」
婁海明和藍梅眼中不約而同的閃過一絲失望,他們不奢望江蕙能想起什麼畢竟她丟的時候還不足一個月,至於那把鎖早都被人拿走了吧。倆人都勉強的微笑稱是,藍梅終於忍不住說道,「唉,婁凱還有個妹妹,也有這樣一把鎖,都是他爸爸打出來的,可惜給小凱看病的時候,我女兒就被人偷走了。」說到這藍梅眼中又開始噙滿了淚水,不管江蕙是不是他們的女兒,但是這個秘密壓的她實在是太苦了,看到很可能是他們女兒的江蕙終於說了出來,婁海明急忙拍拍老伴兒的肩,安慰著,又強打精神招呼江蕙,說道,「江警官,我們,我們下去吃飯吧。」
說完就擁著啜泣的藍梅先行離開,留下愣愣的江蕙站在原地,原來自己不是被遺棄的,我不是被遺棄的!江蕙腦海裡充斥著這個信息,心底深處,她很排斥婁海明二老是自己親生父母的事實,因為她不願承認自己小時候是被人遺棄的,現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紅狐雖然極少接觸世俗,但看到現在也明白個**分了,尤其看到江蕙看到主人的照片時情緒起伏如此的大,紅狐幾乎就敢肯定,這個江蕙就是主人的妹妹,江蕙此時想通一切疾步繞過紅狐,登登登的下了樓。
紅狐見狀想要跟下去,卻被大力攔了下來,大力微微搖頭,示意紅狐別跟下去,紅狐看著五大三粗的大力有些詫異,想不到外表粗獷的男子心思居然如此細膩,是啊,這種情況是該留給人家一些私人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