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包間的門就被「咚咚」地敲響,這次開門的是王府食苑的迎賓小姐,緊跟著一個身穿警服的彪壯大漢走了進來。
劉振月身上還穿著警服,衣領上的風紀已經扣解開,儘管包間內還開著空調,劉振月還是用力拉了拉領子,也沒多說話,找到空出的位置就坐了下來。
劉儀同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表,佯裝生氣地說道:「劉大隊長,看看都幾點了,真是貴人事忙啊!」
曾冠業更是實在,直接在劉振月前的桌面上擺了三個酒杯,斟滿之後,說道:「別的不說,先把這三杯賠罪酒給幹了!」
劉振月氣喘吁吁地擺了擺手,笑罵道:「老曾,我剛來,你就來這套!」不過目光第一時間卻是注意到了趙長明,跟趙長明點了一下頭,舉起一杯白酒仰頭灌下一杯:「老趙,恭喜了!」對於另外兩杯酒卻是全當沒有看見。
曾冠業擺杯子的時候,為了營造氣氛,故意用的就是飯前用的茶杯,而不是大家小酌喝的就被,這一杯子酒大概也三兩左右,劉振月二話沒說就干下一杯,這不但顯出了自己的豪氣,更是對趙長明敬到了心意。
對於今天這場飯局的目的,劉振月事先就得到了消息,趙長明要下調擔任鄰沙縣,對於趙長明是一個好事,對於這些關係同他密切的人來說,也完全是一件好事,公安系統的獨立性越來越強,終究還是擺脫不了在體制內,無論是林雪峰還是他劉振月,這次的上位都離不開這樣那樣的關係。
趙長明是什麼人,本身就是做秘書出身,察言觀色的能力自然不在話下,別看劉振月一副剽悍的模樣,平時為人最為謹慎,像是今天這種情況,不管有沒有遲到,都會給曾冠業面子,照單全收,皺起眉頭問道:「有事?」
劉振月點點頭:「我跟服務員說了,等等上兩瓶啤酒!」說罷,看向楚逸,作為一個刑警大隊的大隊長,劉振月的觀察力也不在話下,從進來開始,包間內的人他就已經看了一個大概,眼神帶著詢問瞟向楚臨安。
「我侄兒楚逸!」
劉振月笑了笑「呵呵,見過,跟林雪峰那個兒子好像關係不錯!」
楚逸沒想到劉振月居然認得自己,不過聽著話裡的意思,應該是自己和林義軍在一起的時候被他瞧見過,果然是做刑偵工作出身的,僅憑一面之緣就能夠認出自己。
劉振月轉頭看向劉儀同:「哎,儀同,如果我沒記錯,楚逸應該和你家那丫頭是一個班的!」
「哦?」劉儀同有些肥胖的身軀挪了挪,小眼珠子一瞪,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楚臨安:「你侄子也在四中讀書?」
楚臨安點了點頭,簫妮笑呵呵地說:「小逸,那你認識劉局長的千金嗎?」
楚逸一笑:「就是不知道劉叔叔的女兒叫什麼。」
「劉可悅。」提及自己的女兒,劉儀同哈哈笑道,顯然對於自己的這個女兒很滿意:「她今年剛讀初中,在初一二班。」
「那可真巧了,正好是一個班的。」話雖這樣說,楚逸還是不禁多看了劉儀同兩眼,要不是劉儀同親口證實,很難將眼前這個戴著幾分圓滑的胖子和劉可悅那個正義感有些過分氾濫的隱藏小美女聯繫到一塊,難道是女兒隨母?
王茂才說道:「我說老劉,可悅怎麼進四中了?不是說要進實驗?」
「沒辦法?」劉儀同聳聳肩,不過因為過度肥胖,聳了半天只見雙肩的肉抖動了幾下,尷尬說道:「我丈母娘今年大病剛愈,孩子她媽放心不下兩頭,老人孩子都要照顧,我看不過去,只好讓丫頭也跟著去,先將就一兩個月。」
「老劉這性格你們還不清楚?他家裡一向都是搞『一言堂』嘛。」市經貿委副主任劉春江樂呵呵地笑了起來,其他幾人都意會地笑了起來,惹得劉儀同也只好尷尬地直笑。
楚逸連忙又叫了一聲劉叔叔,想想劉儀同在家中的地位,料想劉可悅平時的教育工作應該都是劉儀同的愛人一手擔當,說是女兒隨母還真沒多大錯,劉儀同笑著應了一聲,帶著一點八卦還有轉移話題地目的,連忙趁著劉春江再度開口前插嘴:「出什麼事了?」
這句話頓時勾起了眾人的求知慾,畢竟能勞動劉振月這個刑警大隊大隊長的事情,的確惹人矚目,在座的幾個人各部門都有,要是市裡真的出了大事,現在也差不多得到了消息,所以這事肯定跟官場沒多大關係,又能夠讓劉振月忙成這樣的,肯定也不是小事,差不離應該是大的刑事案件之類的。
啤酒很快就被王府食苑的人員白了上來,劉振月也顧不得那麼多,自己開了一瓶咕咚咕咚地往嗓子眼裡灌下去了半瓶,舒服地打了一個嗝,滿臉地煞氣:「有幾個犯人從監獄裡跑了,現在上頭壓下來,等等吃完這頓飯,我還要回市局一趟!」
「越獄?」
聽到這件事情,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調了起來,就連一直注意自己形象的趙長明眼神也帶著豪氣瞟了過去,越獄這種事情本身就不常見,更別說是在三山這種治安狀況相對良好的地區,的確可以算的是一件大事。
換一方面說來,肯越獄的基本上也不會是善茬,一般小偷小摸或者情節輕微在裡面熬幾年的,也不會冒著直接吃子彈地危險拍出來,只要那些需要長期服刑或者死刑的重刑犯,才有越獄的動機,所以,即便這事現在不算大事情,誰能預料會不會與釀出大事情?玩意越獄犯人犯罪,出了事責任肯定要算到三山公安系統的頭上,而且這責任具有太多的不確定性,可大可小。
半瓶啤酒幹下去,劉振月的脾氣也爽落了起來,這才想起來,指著還擺放在他面前的那兩杯沒動過的白酒,瞧著曾冠業:「老曾,晚上還有事,這酒下次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