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在軟綿綿的地毯上,楚逸作為晚輩剛走都門口就停下了腳步,楚臨安和簫妮笑著同處在臨窗一面紅木桌椅那邊喝著茶水的接任找了招呼。
而前面說的最大聲的卻不是趙長明,而是一個白白胖胖的男子,大約四十多歲,眼睛狹小還偷著一股子憨實勁,如果不是他的體形過於橫向展,很難讓人同他與前邊那爽朗利落的大聲聯繫起來。
「老劉這人,心裡面從來都揣著壞心思,總以為人家和他一樣。」
楚臨安大步走過去,和這個老劉拍了拍,這個胖子叫做劉儀同,別看人挺憨厚,但是卻主管著市招商局,可以說這些人裡,除了趙長明,這個人因為工作關係與楚臨安在工作前期的關係最為密切,打的交道也算是最多的,畢竟作為招商局幹的就是這個,何況雅安的投資規模在整個市也算是排的上號的。
其實身為一局之長,劉儀同對於楚臨安雖然需要公務上搞好關係,但也用不著這麼熱切,但是由於出現了趙長明以及趙長明身後的鄭東河後,劉儀同出於本能性質的將這種原本只是公務的關係更推進了一層。
除了先走過來迎接的劉儀同,跟著他後身的還有市招商局招商聯絡科的一名副科長。
而在臨窗坐著喝茶的幾個,有市經貿委的副主任吳春江,市工商局安西分局的局長林茂偉,還有市地稅局副局長曾冠業,三山經濟技術開區主任王茂才,市建設局城鄉規劃管理科的科長劉一東。
至於趙長明則是站在臨窗的落地玻璃前面,背著手俯瞰著夜晚奔流的河景,聽到房間裡熱鬧了起來,轉過頭,手上還拿著一個大哥大,朝著楚臨安走了過來,笑道:「要不是我新配了一台大哥大,想要找你這小子還真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
楚逸看著趙長明的作為,覺得當秘書和調任到地方做一把手,人的氣質還真是不一樣,做秘書出身的趙長明平時給人的映像是和氣,熟絡,但是又滴水不漏,並且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太過書生氣,很缺乏一種執政者的氣度。
然而,也正是因為這樣,秘書出身的幹部,雖然有著上面的關係,比一般人擁有更高的起點,但往往也容易不被人看好,為政一方是這一類人必須要經歷的一個試金石,只有真正的執政一方,在地方上做出成績,才能夠正式地進入真正的領導序列。
趙長明看起來已經很明白自己的缺點在哪了,僅僅才確定要去鄰沙縣主政,就在不知不覺中改變著自己的言行,看來已經在逐漸將自己代入角色。
這些人見到楚臨安和簫妮進來,都是熱切地打著招呼,楚臨安先招呼簫妮落座,然後放眼看了看包間裡,四笑罵道:「陳嘉賓那傢伙這時候還沒到?」
趙長明晃了晃手中的大哥大,笑道:「人家刑警大隊大隊長今天不是忙嗎,剛打了電話,說單位有些事拖延了,等等就過來。」
這時候楚逸和齊軒林兩人都還站在門口附近,只不過一個是站在門內,另一個站在門外,等這些人寒暄完了,市地稅局副局長曾冠業意外地朝著門口望了一眼,看到齊軒林,笑道:「齊家小子,跟你老爹說說,先把菜上上來,等等也過來陪我們喝幾口。」
說罷,朝著周圍笑道:「老齊這人是越來越勢利眼了,不等老楚上來就不肯上菜。」惹得一番人笑聲連連。
齊軒林與這些人其實也並不陌生,本來他父親交上帶楚臨安上來的意思也是跟這些人混個臉熟,但是因為楚逸的關係,齊軒林一直站在楚逸的身後,愣是沒有走進包間一步。
作為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人,居然會對於一個今年剛剛邁入初中的孩子產生一種畏懼,而更為令人吃驚的是,連當事人自己都不曾覺這種畏懼感,而是一種很自然的表現,齊軒林與楚逸並沒有任何表面上的衝突,而上次在迪吧的時候,他甚至還未楚逸和林義軍的報復創造了條件,然而,越是楚逸這種平平淡淡的樣子,齊軒林每次想到這麼一個連少年都才剛剛夠格的孩子居然能在那晚做出那樣的事,出現那樣的反應,齊軒林自認為自己皺著眉頭還是能弄出來的。
但楚逸一聲嚇走市長孫子,然後眼睛都不眨就干趴下那五個人,特別是當晚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鮮血四溢的那種場景下,明知道對方五個人都有背景,楚逸還能懶洋洋地坐在被自己打成重傷的人身上開玩笑,甚至還很有興趣地遞過電話讓對方叫人,這種淡然冷漠的勁兒,在齊軒林的眼裡,自己要是故意去做,再對比了雙方的家世地位之後謀劃一番,大約也能辦到。
可齊軒林身為當事人之一,卻是明明白白地知道,迪吧那天楚逸所作出的那件事情純屬就是偶然居多,更別說是後來那一系列動作,無論是決定下去找人,還是動手的預謀,就連後來拿出電話讓人找人,齊軒林絕對不相信楚逸只是憑著一腔熱血,而正是這種突然情況下的穩妥還有冷靜,加上楚逸原有的淡然和冷漠,才能夠讓齊軒林這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見到楚逸之後,產生濃濃的忌憚。
楚逸順著曾冠業地滑回頭笑瞇瞇地看了齊軒林一眼,齊軒林這才反應過來,立馬如蒙大赦地轉頭走了出去,順手把門給帶上了,只不過心急之下,居然也忘記了手上的輕重,整個木門以一種極快地度迅與門框結合,並且在包廂內迴盪出劇烈的悶響。
「這毛躁孩子!以前看也挺穩重的,想不到在緊要關頭上還是想老齊一樣風風火火。」曾冠業笑罵了一下,本來已經準備回頭,然而又因為門口的巨響回過頭去。
人類對於刺激的敏感是一樣的,其他幾人正招呼著楚臨安坐下,也因為關門引動的這種劇烈的響聲都不約而同地朝著門口看去,突然現門口居然還站著一個半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