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生的這麼大的事情,身為校長,嚴校長現在騎虎難下,自然不敢把事情宣揚的太大,這從學校對於保安上崗時就嚴禁學校保衛自由報警就可以看出來。
為什麼要限制只有報警,一般人誰報警?要不是出大事,也不會需要尋求警力,但是報不報警這種事情學校卻不肯交給保衛部門去處理,是為了什麼?還不是怕要是真的出了事情,先找到解決的辦法,先保住大家的飯碗,那時候再讓公安機關介入。
想今天這樣的大事,學校裡的學生帶著外面的混混來學校鬧事,應不應該管?應該管?要不要追究?也要追究。但是怎麼管,和怎麼追究是是值得商榷的。
陳主任當了多年的老師,加上又是學校的政教處主任,整日負責和這些問題打交道,對於這麼事情的處理辦法比嚴校長還要熟稔,要是事情沒腦的這麼大,就一倆個學生被打傷了,或者說事情已經大到不可隱瞞,比如有學生死傷,那麼這件事要簡單的多,直接報警就可以了,到時候該走關係的走關係,該撤職的撤職。
但是像是這種表面看上去很嚴重,但是實質上沒有人員傷亡的事件,那麼就完全沒有必要給學校和學校教職工附上那麼大的代價。
因為只要和派出所協調好,把這些混混抓回去,然後把學生們安撫好,那麼這件事情就完全可以當做沒有生過,對學校,對教職工,也是對嚴校長都是有好處。
正是拿捏到了這一點,當嚴校長被群毆的場景震的一時失神的時候,陳主任才會故意地把方向引向學校內解決,因為只要過去了這一開頭,嚴校長尋思回來也會跟著這麼做。
而且,既然都已經出了事了,學校卻沒有第一時間報案,那麼現在在小題大做,也不合適。
陳主任想了這麼多,嚴校長也板著臉說了一大通的廢話,無非就是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草草收場,對於把校外人員帶進學校的學生要從重從嚴處理,在場的老師都紛紛點點頭,既然校長都這麼說了,而且這也是應該的,都沒有什麼意義。
「陳主任,你也表表意見吧。」嚴校長似乎想在才想起來了陳主任,捏著嗓子說道。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陳主任原本也應該對於陳立衍生斥責一番,不過現在他已經沒有那個心情去做那個場面功夫了,自己的兒子是什麼貨色他也知道,並不是他不想教育好,實在是陳立就那個樣子,打也打過,罵也罵過,不過都無濟於事,於是也不想當著大家的面再讓自己的孩子下不來台,乾脆點頭,不做表示。
楚逸和林義軍兩個人在校長室裡站了半天,就聽著校長講了一通的套話,不知道嚴校長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
嚴校長和陳主任之間的矛盾根本就不是秘密,不說別的,就單單是今天,兩個人就在政教處辦公室大鬧了一通,而嚴校長雖然一直在說今晚打架的事情,但似乎都沒有說到點子上。
楚逸聽到前面嚴校長定下的基調,就知道嚴校長肯定也不想把今天的這件事情鬧大,這點楚逸倒是可以理解,學校生了大規模與校外人員的鬥毆事件,這件事情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嚴校長的這些表態也是可以想到的,不過三番兩次下來,連問題都沒有問清楚,就這樣處理解決,這種情況楚逸還是覺得有些隱晦的地方。
楚逸轉眼看了看陳主任,陳主任似乎早就想到了這麼情況,臉上一直掛著那副不疼不痛的表情,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這兩位同學是叫楚逸和林義軍吧。」
楚逸回過神,看見嚴校長在盯著自己,不得不說嚴校長看上去還是一個很有親和力的人,4o歲左右的年紀,一張臉飽滿富態,笑瞇瞇地就像是鄰家的大叔,又加上現在穿著一件短衫和短褲,更沒有平時西裝革履的正經樣子,只不過那張富態的面龐上現在多了不少皺紋,儘管臉上帶著笑容,不過還是能讓人看出嚴校長的精神狀態並不是很好。
「校長好。」
「校長好。」
「今天的事情,剛剛有老師已經向我報告過了,我也問了一下那幾個帶人進來的學生。」嚴校長笑呵呵地說道,語氣很柔和,對著楚逸問道:「你是楚逸吧,聽說最開始是你為了保護本校的學生和校外人員打起來的?」
「嗯?!」楚逸愣了一下,沒想到剛剛這麼多人在這裡居然說出了這麼個結果,不過立刻聯想起這件事情必須有個起因,那麼嚴校長說出來的這個起因顯然是最好的,並且七分真三分假,也最接近於事實,而且那幾個老師也是後來的,那時候自己已經和劉安泉打了起來。
反正對自己也沒有壞處,楚逸意味深長地瞄了不死軍團那幾個傢伙一眼,這幾個人一現自己的目光立刻都轉頭向著角落。
「事情差不多吧,第一個動手的是我。」楚逸說道,注意到陳主任的表情立刻放鬆了下來,心裡一笑,嘴角一翹,很快又把話題轉到了另一邊:「不過至於說是為了保護同學,這樣說可能有些不對,因為我和那個人大家純屬是個人恩怨,我和那個人從前認識,這次正好現他在場,兩個人言語之間就生了一些衝突,於是打起來了。」
陳主任聽到楚逸這麼回答,立刻覺得有些不妙,正準備開頭文問話,嚴校長卻馬不停蹄地繼續問道:「那後來怎麼會變成群體鬥毆的?」
楚逸沒有直接回答,指著不死軍團那幾個傢伙轉頭問嚴校長:「不知道他們幾個有沒有和校長還有各位老師說今天一開始爭執的原因?」
「是因為爭足球場地吧?」嚴校長依舊是那副笑瞇瞇的表情,覺得眼前的這個學生很有意思,如果換做是一般的其他學生,在這個時候早就嚇得不敢亂說話了,自己問什麼,他們就說什麼,而這個叫楚逸的學生則表現的很成熟,而且是有意無意地完全是按著一種說法把事情往另一條路上引去。
楚逸聳了聳肩膀,指著陳主任說道:「當時我和那個校外人員廝打在一起,而陳主任則在後面對我動手,林義軍看不過去,拉了陳主任一把,結果大家就打起來了。」
說罷,楚逸又回頭看了看林義軍,朝著這傢伙眨了一下眼睛。
林義軍原本就像是猴精似的,看見楚逸這一眨眼,連忙低下頭,委屈地像是一個哀怨的小媳婦似的。
嚴校長還沒有開口問,林義軍就裝作傻頭傻腦地說道:「我只是拉了陳主任一下,結果陳立就帶著一群人衝過來打我和楚逸,足球隊的學長們看不過去,就出手幫忙。」
「胡說八道!」儘管知道這件事情沒什麼大問題,但是聽到林義軍這麼隨口胡扯,陳主任還是氣急敗壞。
林義軍根本就不管陳主任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不過還是裝作害怕的表情,哭喪著臉說道:「當時還聽跟陳主任一起的那些人說,要把我們都廢了,一人一萬塊錢!」
嚴校長聽到這個,立刻就轉眼看著參與打架的老師,當時的情況其實挺混亂的,而這句話也是劉安泉說的,不過陳立和陳主任和他們一夥,靠得也比較近,林義軍轉眼說,不能說錯,也不能說對。
不過林義軍這小子還是刷了一個滑頭,跟陳主任一起這句話太含糊了,可是卻是不能讓人反駁,因為當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陳主任是在幫誰。
見陳主任張了張嘴要插話,嚴校長立刻問林義軍:「你這些話,咱們學校的那些學生可以證明嗎?」
「初二初三的學長都可以證明!」林義軍早就看陳主任不爽,立刻情緒激動地嚷嚷道:「老師們都看到了!」
陳主任氣的臉都青了,沉著聲音說道:「胡說八道,真是胡說八道!」
「事情還是要弄清楚的好!」嚴校長點了點頭,然後跟身旁的一個老師說道:「跟公安分局打過電話了嗎?」
那個老師點了點頭,回答道:「等等巡警就過來了。」
陳主任本來還要繼續說下去,聽到嚴校長講到公安分局,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對,這件事情其實完全就可以找當地派出所解決,四中周圍都是住宅小區,而且這裡又有學校,所以派出所離學校並不是很遠,而公安分局開車過來倒是需要十分鐘,陳主任張了張口,可是沒有說出話了,因為這時候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嚴校長又問了一些其他的問題,就讓楚逸和林義軍先出去,楚逸臨走前看了看嚴校長,現嚴校長眼睛盯著陳主任,越覺得今天的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出門口的時候一個老師跟兩人說去會議室裡等著,就又走進了校長室,關上了們。
楚逸見那名老師回去,立刻轉頭問林義軍:「知道醫務室在哪嗎?」
來四中這麼久,楚逸上課的時間也並不多,更別提得上醫務室了,辦公樓的地方不小,大晚上漆黑一片,也就這校長室所在的五樓還是亮著燈。
林義軍搖了搖頭,他上課的時間還沒有楚逸多,不過知道楚逸是想要去找劉安泉,說道:「等等回去,叫吳尊帶我們去。」
會議室的門一直開著,不過有盞日光燈的燈光除了一些問題,姊姊地像個不停,現在還是九月,對於三山這種南方城市來講根本就還屬於夏天的範疇,燈光上圍著不少小蟲子,林義軍響亮地打了自己的胳膊一下,罵道:「這蚊子可真多。」
楚逸站在會議室門口,往裡頭瞄了一眼,見吳尊還有幾個足球隊的都和王璐小妮子說著話,不知道說了什麼,小妮子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掩著嘴輕輕地笑著,小妮子時不時地就往門口看來,一見到楚逸出現,臉上立刻綻放瑩瑩的笑容。
楚逸跟小妮子擺了擺走,作了幾個手勢,仗著嘴作者口形:「我先去樓下!」
跟小妮子打過招呼,楚逸和林義軍就摸著黑走到了辦公樓的下方,逛了一圈,終於在辦公樓的背面一個後門裡看到了燈光,估計就是那裡。
「居然把醫務室放在這兒,大晚上誰敢來啊!」林義軍撇了撇嘴,這學校後面就是幾步寬的雜草叢生小路,然後被一面紅色的磚牆給隔了開。
楚逸知道林義軍這小子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怕黑,更是對一些神秘鬼怪的事情極為敏感,故意逗他,笑道:「知道咱們學校這裡以前是幹什麼用的?」
林義軍搖了搖頭,這黑洞洞的一片實在是寒顫人,放眼看過去,都是黑黝黝地一片,也就醫務室那裡開著一道門,灰白色的燈光就照著門前那一小片的地方,並且還被門給遮擋了一大片區,不由地直搖頭,腦海裡立刻就聯想起了從前看過了許多鬼片,可不是這種場景,全身立刻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算了。」楚逸故意說道:「想你也不敢知道!」
「別啊!」林義軍這小子一向好奇心重,要是楚逸直接告訴他,他估計也懶得仔細聽,不過楚逸這一吊著,反而是把他的興趣給掉了出來,連忙問道:「快說,快說!」
「這學校從前就是一片墳地。」楚逸笑了笑,知道這句話會起什麼作用。
果然,聽到墳地,林義軍全身立馬打了個抖索,腦瓜子左右亂轉,罵道:「你這小子胡說吧。」
「信不信隨你!」楚逸笑了笑,在這世道,學生就是最好糊弄的群體,像是墳地這種地方,單位不要,蓋住宅樓又賣不出去,通常情況下都是劃出來建學校的。
楚逸記得不關是四中,就連一中左右的省重點中學,原來也是建在墳地上的,如果換做是市政府大樓,光光是審批這一項,公務員們就不會讓他通過了,但是給學校,倒是可以毫無顧忌,並且一劃就是一大片,到可以落個重視教育的好名聲,再說,反正學生們知道後也不能怎麼樣,學還不是得繼續上,要不怎麼都說學生是最好欺負的呢。
「那大晚上那些寄宿生來這還不嚇死?」林義軍腹誹了一句。
「呵呵,那誰知道?」楚逸搖了搖頭。
走到納悶門口,就是一個走廊,走廊裡空洞洞的,因為是晚上所以,值班的人也就開了一盞燈,更遠的裡面還是漆黑一片,不過隱隱約約地可以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一扇鐵門被推開,一個老大爺走了出來,林義軍嚇了一跳,整個身子都快蹦了起來。
老大爺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上面還放著紗布之類的東西,見到楚逸兩人問道:「你們是幹嘛的?也受傷了?」
「沒有,我們找人!」楚逸淡淡道。
「哦,那自己進去,我去換藥!」
走進了醫務室的病床,這裡也是擠得滿噹噹的,前面黑暗中還沒看清,現在看仔細,現這些傢伙每個都帶著不清的傷。
見到楚逸和林義軍進來,一些足球隊的立刻就認了出來,前面大家一起打過架,所以都有種親切感,紛紛和兩個人打招呼,而一切負責照顧的學生也是笑了笑,沒有說話,倒是那幾個混混都蒙著頭,不管不顧的。
林義軍眼尖現了帶他去踢球的高個,拉著楚逸一下就走了過去。
楚逸在這裡沒看到劉安泉,心裡正好覺得奇怪,便問高個:「那個叫劉安泉的人去哪了?」
高個臉上倒是沒事,不過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此刻脖子上還綁著紗布,楚逸前面還沒仔細看,一注意馬上又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高個揮了揮手,賊溜溜地笑道:「這地方我門兒清,咱們足球隊隔三差五就要來這裡一次,這大爺和我太熟了,綁成這樣是我故意要他老爺子弄得,這樣也容易找我班主任請假,這個星期可以好好地在外邊玩玩了。」
楚逸沒想到這傢伙弄成這樣就是為了請假,不由地笑了出來,林義軍賊溜溜地轉著眼睛,跟高個套近乎:「學長。」
「什麼事?」
「等等也叫老爺子幫我往脖子上綁個紗布吧,最好多塗點紅藥水。」
「你就不怕阿姨到時候直接把你帶進醫院?」楚逸忍不住笑道,嚴父慈母,林義軍最怕他老子林雪峰,不過林義軍的母親倒是最疼愛自己的這個兒子,要不然林義軍那些胡作非為的事情抖落一點半點,估計這傢伙都出不了門。
林義軍本來還坐著好打算,但一聽見楚逸說道自己母親,臉上立刻就癟了下來,估摸著楚逸說的沒錯,要是真是像高個這樣回家,那麼肯定會被帶到醫院全身檢查一次。
高個也笑了笑,林義軍這小子能逗他已經見識過了,想起楚逸問一個叫劉安泉的,問道:「就是那個嘴上挺狠,遇事就溜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