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的?」高瘦青年那種陰沉的表情漸漸又變成的先前那種戲謔,就好像站在山巔俯視著山腳一般。
這種故作高深的姿態弄得林義軍很不舒服,林義軍一直沒對別人說自己家的家世,但是,並不代表他沒有真正見過那種手握實權的人物,雖然林雪峰和少同家裡往來,但是並不代表林義軍沒有見過那些家裡人,從前或許不知道,但是到了他這個年紀,說不懂事也懂事。
沒見過更高層面的人,自然容易被高瘦青年這種故作高深所影響,但是林義軍一眼就能看出這小子明顯是裝的,撇撇嘴懶得去看那個高瘦青年,吐了一口唾沫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指著高瘦青年的鼻子,手指頭還故意朝上勾了勾,冷哼一聲:「裝逼的玩意,說的都是滿口屁話,哥幾年就把話撂在這裡,自己轉過身去,撅起屁股給哥踢一腳,事情就這麼算了,要不然今天別說這幾個小子,就連你劉安泉,哥也要你豎著來四中,橫著滾出去!」
高瘦青年原本還是那種風輕雲淡地模樣,不過當林義軍說出那滿口髒話以後,臉色已經變得十分難看,想不到林義軍到最後居然又能夠說出自己的名字,大吃一驚,盯著林義軍地臉捉摸不定,陰著臉問道:「你知道我?」
原本林義軍也不至於對高瘦青年火,他也不知道楚逸和高瘦青年曾經地過節,不過只是見到一向好脾氣的楚逸居然怒,而且這件事情又十有**是同王璐有關係,這兩個人都是他從小玩到大的鐵子,別是是楚逸,就是王璐,林義軍這小子也從來是當做自己最心愛的妹妹看待的,稍微一聯想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王璐人長得是漂亮,騷擾的人也不少,但至今為止能夠讓楚逸想動手並且付諸於實踐的也就對面的不死軍團,而眼前這個高瘦青年明顯是第二次。
對比一下不死軍團的所作所為,林義軍哪還想不出高瘦青年做過什麼,而且看楚逸的樣子,這事過猶不及。
這事情一相同,依著林義軍這火爆的脾氣,立刻就知道該怎麼辦了,何況這高瘦青年他也不是不認識在市府玩的時候也見過幾次面,家世背景也算得上瞭解。
「你他媽不就是沙安縣長的兒子,咱們兩個半斤八兩,還別說誰瞧不起誰?」林義軍呵呵一笑,眼睛裡的意思全然就把劉安泉當做是傻子:「公安系統是什麼系統?不管是什麼系統,哥都要拍死你!」
說完,林義軍乾脆不理劉安泉,盯著劉宇,眼珠子裡都快冒出火來,劉宇被林義軍這麼一瞪,先前那種囂張地氣勢早就不見了,畏畏縮縮地避開林義軍地目光,林義軍啐了一口罵道:「劉宇,雖然你不是個玩意,但你他媽家裡也是公安系統的,就任憑這裝逼貨當著你的面罵?這臉打的,公安子弟的面子都被你這傢伙給丟盡了!」
如果說剛剛劉安泉的還還只是打臉,那麼林義軍這話此刻就像是撕開了劉宇最後一塊遮羞布,鬧的劉宇臉一下紅一下綠。
「臭小子!你家不就是個副局!算什麼!」劉安泉顯然是氣道了極點,什麼涵養,什麼風輕雲淡,到了這個時候都顧不上了,儼然沒有剛剛那副不屑一顧的高傲,氣急敗壞地罵道:「你自己到我大伯是誰?」
「不就是三山市代市長劉一農?」在足球隊員的後面,楚逸冷著臉說著,特別吧那個代字給加了長音。
原本就是冤家路窄,楚逸剛剛就像出來,誰料林義軍硬說要先出去微風一把,楚逸知道林義軍這小子一向膽大心細,林義軍先出去,那麼以後對方記仇大多數估計都要記在他小子身上。
所以林義軍這小子從一出去就裝作一副老子天下無敵地模樣,一出場就狠狠地擅劉安泉的面子,為的就是把主要火力壓在自己身上。
楚逸覺得林義軍這小子後來在政界順風順水還真不是沒有原因的,別看那時候大家都只有二十五六歲,林義軍這小子卻已經坐在一縣局長的位置上,光光這一點或許還不足以說明,但是這小子在位置上還沒做熱,似乎就被市領導看重,至少在楚逸救人前,就聽說這小子可能要被調進市府,而這一切,都是生在鄰省,而據楚逸所知,那個省一向都是那個人背後一系的,而林義軍同那個人的衝動,很多有心人不可能不知道,就是這樣,林義軍還是年年高昇。
林義軍從小就展示出了一種越同齡人的早熟,只不過這種早熟一直以來都被他的那種火爆性格所掩蓋,而自從因為同那個人衝突而導致林雪峰京城受辱後,林義軍整個人的性子完全變了,如果說出事前的林義軍是一塊用四方稜角燒的火熱的烙鐵中包裹著一顆玲瓏剔透之心,那麼在那件事情之後,林義軍可以說至少在外表已經用溫潤的青玉小心翼翼地圍了起來,心中的想法別人就根本猜不透。
「二十年!逸子!我認真算過了!只要二十年!不管是那個人,還是他家背後的勢力,二十年後,我要讓他們萬劫不復!」如果不是某次林義軍酒後放言,楚逸還真以為自己的這位兄弟已經被世道磨盡了稜角,因為在那件事後林義軍在言行上幾乎是滴水不漏,就是對著自己也不例外。
此時楚逸見到林義軍這副樣子,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事情,如果可以,這一生他不打算讓自己的好友因為某些事情而去承擔太多,因為那些事由本應該是由自己去承擔的。
「誰在說話!」劉安泉已經到了暴走的邊緣,劉家自從他父輩跡以後,在三山這片地域一向是橫行慣了,而自己的父輩和堂兄劉安平一直都是他在盡力的模仿的目標,要不然他一個才多大的人怎麼會天天壓抑著自己去故作風輕雲淡。
此刻聽到有人嘲諷,年輕的心性立刻又佔了上風,不由地氣急敗壞。
楚逸冷笑著看著劉安泉,對方裝深沉自己不是一次領會了,無奈對方只學到了劉安平的行,但是在骨子裡依舊只是個空架子,要不然也不會在第一次就被楚逸說破而原形畢露。
楚逸當初從公安局裡出來,就一直在想高瘦青年是誰,只不過後來的事情太多,還顧不上來,沒想到居然會在四中遇到,不過這傢伙都多大年紀了,居然還在一群初中生面前裝,可正印證了林義軍那句話,「這小子裝逼太厲害了。」
「沙安縣縣暫時管不到我頭上來。」既然能夠再見到,楚逸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記仇這種事情雖然不能太頻繁,但是有些仇必須要記,不說別的,就衝著劉安泉打在范玥兒臉上的那一巴掌,楚逸覺得自己就算是欺負一次孩子,也必須欺負一次。
楚逸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看著劉安泉,笑吟吟地說道:「我有說錯嗎?現在才九月,人代會還沒開,劉代市長就還是代市長,市長這個名頭都還沒有坐實,你就跳出來,難道就沒人叫你這一段時間收斂一些?也不知道你那個堂兄劉安平是怎麼教你的,我記得他為了這件事罵過你不只一次了吧。
一個市的市長任命,程序為省委常委會通過,次序為市委副書記、副市長、代市長。
因為副市長和市長的任命必須經過同級人民代表大會通過,人代會閉會期間,由人代會的常委會通過,但是,人代會的常委會只能任命副市長、代市長,市長必須由人民代表大會全體代表過半數通過任命,市長採取的是等額制,副市長是差額制選舉方法,全體人代會一年舉行一次,時間是年底或者年初。
劉一農年中才擔任三山市的代理市長,現在才九月,不可能已經召開人代會,只能召開人大常委會任命為副市長、代市長人大常委會一般肯定服從組織決定,不會出問題),而且組織上必須給劉一農適應期,沒個適應過程,代表不瞭解新市長候選人(也就是代市長),萬一選不上,組織的嚴肅性就要受到質疑,一般會給代市長3個月的適應時間,這個時候的代市長會很低調,全市縣鄉鎮和職能局,人大口、政協口去跑,也就是拜碼頭,認識代表也讓代表認識自己,確保被選上;不經過人代會通過,就不可能成為正式的市長,也就是這個市的法人代表。
也就是說劉一農現在只是通過了省委這一季,而現在還處在試用期,這個時候,就算劉家的人再跋扈,至少也會被劉一農私底下限制。
越是在這個時候,才越是緊要,楚逸也是後來才聯想劉安平拋棄銀行選擇粵東國投的原因,不單單只是國家的監管,估計劉一農當時已經提前知道了消息,所以為了自己的高昇,不希望劉安平在這種事情上太出格。
劉安泉瞇著眼睛盯著楚逸,想不通怎麼會突然從這些學生中冒出來這麼一個人,居然還對於這個市府大員任命的程序瞭解,而且還知道家裡對自己的行為警告過?
聽到楚逸說話的開頭,劉安泉就吃了一驚四中這個地方他也聽說過,帶自己來的這幾個小子的家世好像就已經是這裡頂尖的,因為三山市幹部一般都不會把孩子送來這四中,劉安泉也不過是過來揮揮它的優越感。
自從,大伯父被選為三山市代理市長以後,家裡就不知一次警告過晚輩要謹慎做人,因為這些時日劉安泉也低調了一會兒,這幾天閒的無聊,正好劉宇這幾個人的父親榜上了自己家,所以也就跟出來玩玩,反正像是這些地方的學生都是小門小戶,應該沒什麼背景,自己也就可以為所欲為。
而接下來,楚逸說道劉安平這個名字,劉安泉的臉色立刻就像是進了大染缸裡一樣,變得五顏六色了,在劉家,無論是大伯父還是劉安泉自己的父親,最為看好的就是劉安平,自己的父親就曾經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教訓要向自己的這個堂哥多學多做,搞的劉安泉對於劉安平這個堂兄是既羨又恨,羨慕是因為劉安平無論在哪方面都表現的很出色,而恨則是劉家的晚輩都以劉安平為中心。
所以劉安泉一直以來都把自己的這個堂哥當做學習目標,無論是語言動作還是待人接物上都在不斷地模仿,只不過有時候花湖不類反為犬,但就是這樣,自己的父親也對自己稍微滿意了一點。
天色有點黑,劉安泉也一時間沒有認出楚逸,陰陰地問道:「你是誰?怎麼知道這些?」
楚逸忍不住笑了笑,劉安泉這人其實就是一個草包,平時裝的高高在上,其實只要言語上稍微一刺激,就會被搓破。
原本足球隊裡海不知道自己隊伍裡怎麼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人,楚逸一走出來,大家都摸不著頭腦,只有不死軍團的那幾個傢伙看到楚逸,一個個都像是條件反射一樣地退後了幾步。
而楚逸一開口,對比劉安泉的臉色,周圍的人就算再傻,現在都聽出來了,這兩個人肯定不對付,而且出來的這個陌生的傢伙肯定不簡單。
沙安縣縣長,三山市代市長,平時對於這些學生們來說,校長就是頂大的天,而就算是區裡的頭頭腦腦來了,學校也要專門動員所有師生大掃除一遍迎接。
大家都是從小學時候過來的,那時候能被選入鼓號隊何嘗不是一種榮耀,而鼓號隊最大的任務還不就是有領導來了的時候,負責表演?
而現在聽說劉安泉家裡居然有這麼大的背景,饒是這些學生在不諳世事,也知道那種背景不是自己惹得起的,特別還是四中的學生,平時同社會上的接觸更多,派出所裡的一個民警平時就足夠讓他們心虛,更別說是三山市的一市之長,那種人物平時只有在電視上才能看的見,當然,在場的人平時是不看三山新聞的,這要另說!
(不知道大家看不看當地地方新聞,反正老魚我從來是不看的。)
「好幾個月過去了,你還在裝深沉?」楚逸面帶笑容看著劉安泉,幾個月不見這個傢伙似乎一點都沒變,還是那副老樣子,不過楚逸總覺得對方的臉雙頰的位置是往裡凹陷了一點,想起在派出所裡這傢伙被范東平幾巴掌就扇進了醫院,料想那次給這傢伙的打擊也不小。
劉安泉聽這楚逸的說話就覺得耳熟,一時間有些驚疑不定,過了好一陣子,眼睛驀然一睜,指著楚逸喊道:「是你!」
「是你爸!」林義軍不忘湊嘴,既然都打臉了,林義軍從來都是既然打了,就要一直打下去。
劉安泉怒極反笑,也懶得理林義軍,直瞪瞪地盯著楚逸,口氣有些抖索:「居然是你!」
林義軍愣了愣,想不通劉安泉居然認識楚逸,劉安泉雖然橫行還是再三山還是比較少的,林義軍能認出他也是偶然的機會聽人說的,扭頭瞅著楚逸,覺得這件事比自己想像的藥複雜多了。
別人不知道,不死軍團這幾個人可是隱約通過自己的父母瞭解到楚逸的背景,這次選擇放學後帶劉安泉來四中除了為了尋尋開心,也是想放學後可以避開楚逸,林義軍,王璐這幾個。
現在楚逸的出現,幾個傢伙死了的心都有了,要是放在平時,劉安泉自己在四中遇上了楚逸,那兩個人憑著自己的家世對掐,這幾個傢伙肯定第一時間站在旁邊看熱鬧,但是這次不同,這次本來就是他們帶人出來,萬一事情鬧大,那麼到時候劉安泉和楚逸倒不倒霉不知道,這幾個最少也要被家裡痛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