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中年男人這個時候才終於被劉安平的話所吸引,不可否認,身為一個中國人,他對於劉安平的話也略有體會,只不過到現在為止,即使劉安平顯示了在某些方面的「實力」,但是三山市的確沒有能足夠值得他重視的項目,中年男人立刻抓住劉安平透露的一絲線索,打起精神問道:「希望劉先生能夠說的再詳細一些」
「呵呵。」言盡如此,劉安平沒有繼續搭話,轉而說道:「其實不妨給衛先生先透露一個消息,台灣和香港的幾家投資公司對於這個項目也抱有極大的興趣。」
中年男人訕訕一笑,知道自己前面的那句話過於心急,沒有再問,吩咐招來的人將文件拿回去,看著劉安平,並沒有心急地窮追不捨,淡然說道:「既然這樣,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劉安平笑了一下,表示同意對方的想法,一邊走回轎車停止的地方,一邊意味深長地說道:「我想今晚安排的節目應該讓我們能夠更加促進我們之間的瞭解。」
中年男人打了個哈哈,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
「我說逸子,這小破孩莫非是後娘養的?」林義軍望著呆若木雞的小破孩,心裡生出了一絲憐憫,見劉安平和中年男人走遠,這才小聲問道,劉安平剛剛那些字裡行間帶著的陰狠味道就連青春懵懂的林義軍都能夠聽得出來,沒由來地有些害怕。
楚逸現在並沒有關心劉安平家庭事務的心裡,劉安平剛剛當著自己這一群人的面說的那些話,縱然有故意刺激小破孩的心裡,但也是因為自己這些人的年齡而讓他起不到提防的心裡,當然,作為一個成年人,劉安平也不可能把話說的完全明白,但是劉安平同那個中年男人話語間透露出的那一絲隱晦,對於一直注意著三山市機械廠的楚逸卻已經足夠用了。
「半年。」楚逸輕輕咬著這兩個字,自己前邊思考的方向的確出了偏差,自己或許想到了明面上所有能夠影響三山市機械廠改革的主要方面,但恰恰卻忽視了一股巨大的隱形力量。
「自己還是低估了九十年代『太子黨』的力量。」楚逸心情一下子變得糟糕了起來,自己原以為回到過去,憑藉著自己對於後世的瞭解,雖然不能說可以決勝千里,但是依仗著自己比其他人多出的先知先覺,至少能夠比平常人對於大勢的分析更加透徹,然而自己終究還是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省市委領導或許各種目的,沒有插手三山市機械廠的改制,但是他們的親屬呢?那些**呢?
作為改革開放後新起的一代人,或許在人生閱歷上不如他們的父輩,但是見識過改革開放浪潮中各種各樣或明或暗,或乾淨或污穢的經濟行為的他們來說,對於資本運作的眼光卻是比已經形成思維定勢的父輩更加的毒辣和長遠。
而換一個方面來說,那些省市委領導的不插手能不能又解釋為是一種集體的默認或者是明哲保身,畢竟在中國這種為後者計的傳統觀念下,一般人即使能夠潔身自好,卻往往為了子孫後代考慮而不得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說起來很長,其實也就那麼短暫的時間內,楚逸腦海中就已經把事情響了個七七八八,在他的記憶中,三山市九十年代還並沒有流行『太子黨』這麼一說,但是自己偏偏忽略了後世『太子黨』事件充斥的大環境,那是因為進入新世紀後網絡大爆炸所引的信息披露使得一切都不再成為秘密,而九十年代的『太子黨』或許並不是因為他們沒有出手,而是那時候他們的一切運作都沒有放在「放大鏡「之下,時過境遷之後,誰又會去關注一個十多年前的事情,畢竟在中國,這種事情在每個城市都生過,而三山市機械廠在其中手段還算是相對的溫和。
「逸子。」
林義軍碰了碰楚逸,楚逸夢中驚醒,看著對面一臉迷茫的小破孩以及尷尬站著的李衡李瑞兩兄弟,心中一動,緩緩朝著小破孩走了過去。
李衡,李瑞立刻如臨大敵,但是楚逸只是站在小破孩的面前,仔細凝視著小破孩,許久沒有別的動作。
林義軍此刻早就沒有爭先的念頭,今天他逃課就是因為看見了李衡,李瑞叫來了小破孩召集了一群人,聽聞之下知道居然是為了找楚逸的麻煩,也叫集了一群人幫楚逸出頭,誰知道事情最後的展竟然是這樣,無趣之下喊了下楚逸,說道:「逸子,咱們走吧。」
楚逸輕輕搖了搖頭,看著小破孩,三歲看終生,小破孩能夠在今天召集這麼多人為李衡,李瑞出頭,而且能夠讓李衡,李瑞這種性格暴戾的人緊跟其後,其中雖然有著家世的原因,但也從另一個方面說明小破孩肯定有遠遠過同齡人的氣質,劉安平剛剛所說的那些花或許正好擊中了小破孩的軟肋,但是換一個思維想想,這又何嘗不是想把一個潛在的競爭對手加以扼殺,當然,這並不是說劉安平在意小破孩,只是依照劉安平那種內斂陰鷙的個性,在大庭廣眾之下用這種『家事』來打擊小破孩,惡意中潛意識裡應該也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道的想法,畢竟,劉安平的話說的也很清楚了,小破孩其實也是和他在同一個環境下長大的。
見楚逸久久沒有動手的意思,李瑞和李衡緊繃的神經也稍微放鬆了一點,但就是在這個時候,楚逸一手抓住小破孩胸前的衣襟,一拳打在了小破孩的臉上,隨手一扔,把小破孩扔了出去。
破而後立,楚逸心中對於小破孩雖然有那麼一絲想法,但是還要確定一下,在扔出小破孩之後,率先反應過來的李衡,李瑞立即衝著楚逸撞了過來,又被楚逸一人一腳給踢了出去。
小破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白淨的襯衫上都是赤黃色的泥土,干黃成了一片,就連深藍色的褲子的顏色也被塵土撣成了淺色。
「逸子。」事到如今,林義軍也有些看不過去,勸道:「逸子,算了吧。」
楚逸對於林義軍抱以微笑,搖了搖頭,他要看看小破孩的反應,事情出乎楚逸的預料,小破孩並沒有像一個普通的孩子那般衝上來同楚逸拚命,也沒有一絲懦弱害怕的表示,被掀起的塵土嗆得咳嗽了幾聲之後,小破孩冷冷地看著楚逸,勉強地站了起來。
「你很能打。你會後悔的。」小破孩對著楚逸簡短地說了兩句,轉身拉起了也摔在地上的李衡和李瑞,幫他們拍打起身上的灰塵,然後才開始收拾起自己身上的污漬,這一細節立刻被李衡,李瑞兩兄弟看在眼睛,在孩子們的眼中這當然就是兄弟義氣,兩兄弟滿是感激地看著小破孩,同時不忘狠狠地盯著楚逸,眼神開始變得狂亂。
「果然是當打手的料。」楚逸不由一笑,誰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馬太效應的表現此刻就揮了淋漓盡致,生長在官宦之家的小破孩雖然年紀還小,但是卻能夠初步抓住同齡人的心裡,自己人多的時候囂張跋扈,現在己方只有三個人,明明自己最慘,反而卻幫李衡,李瑞整理,要是大家都是一樣那還兩說,而換做小破孩的身份還有在孩子們中的地位,同樣的動作自然引起了李家兩兄弟的感激。
看到李衡和李瑞想要動手,不想繼續的林義軍正想先下手為強,卻被楚逸攔住,楚逸看著小破孩的眼睛,目光中的憤恨被自然忽略:「你恨那個人嗎?」
「?」小破孩被楚逸一問,思維立刻停滯,然後似乎是響起了劉安平,眼中閃現一絲陰狠,下意識地點了下頭。
「那就行了,我不喜歡他,其實你很可憐,。」楚逸沒有多說,不過僅僅是這一句話,,楚逸就能看見到小破孩的嘴略微抽搐了一下,若無其事地看著李衡和李瑞,勾了勾手指:「你們兩個一起上吧。」
「我x!」李衡和李瑞幾乎是同時大聲罵道,泥人還有三分氣,被楚逸這一連串地看好戲和挨打,立刻就引動了他們的脾氣,立刻揮拳就要衝上來,但都被突然改變主意的小破孩給拉住了。
楚逸點了點頭,小破孩那瘦弱的身體居然能夠拉住李家兩兄弟,肯定不是因為他練了什麼『內功』,不由地讓楚逸又對他高看了兩眼。
「以後劃道,你在我走。」小破孩又學說了一句黑話,替李家兩兄弟定下了楚逸今後在學校的地位,轉身就走,拉了下憤憤不平的李衡和李瑞,兩人只好把氣往自己肚子裡咽,默默地跟著小破孩走。
楚逸並沒有指望能夠讓一個孩子去拖劉安平的後退,這顯得太不實際,不過仇恨的種子既然已經種下,那盡自己所能地給它澆水施肥這種舉手之勞楚逸還是願意的,至於結果那就要等以後才能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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