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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11章 下山 文 / 風彩

    「鐺……鐺……鐺……」洪亮鐘聲自宏偉的皇宮中傳出,很快傳遍整個宏京,這一刻,晉國的歷史開始翻開新的一頁,一位名叫荀深的十七歲新帝登上了晉國至尊之位。

    沒有人知道這新翻的一頁代表了什麼,是晉國在這位新帝的帶領下重新煥生機,還是年輕的新帝力駕馭龐大的帝國,以致帝國繼續沉淪。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晉國繼位大殿乾陽殿內,看著殿下文武百官三跪九叩,聽著他們三呼萬歲,荀深的激動溢於言表,心中更是躊躇滿志,多年的皇太子終於熬成皇帝了。

    「現在,我是這個國家的主人,這一切都屬於我了!」

    志得意滿的新皇荀深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他確實是晉國的皇帝,但晉國的一切還屬於很多的人,並不都屬於他。

    荀深的上位相比他的父親荀惇要順利得多,因為晉國上下,從皇宮大內到皇宮之外,從京城到地方都希望晉國能早點換一個皇帝。

    這種有志一同的願望晉國數百年沒有出現過,可以想像荀惇這十幾年造成的怨念有多大。

    正是這巨大的怨念,讓荀惇的一切掙扎都成泡影。

    雖然荀惇用盡了手中的手段,想盡了辦法,朝中大臣更是在短短一年之間就被換掉了三分之一——有丟官的,也有丟命的,但荀惇還是失去了手中的權力。

    殺戮、恐怖、威脅、密探……都是非常有力的武器,再加上皇權的正統所在更是莫可抵禦。

    但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當仇恨、恐懼、**、希望壓制濃縮了十幾年之後,最終還是爆了出來。

    在皇太子、東西宮、文武百官的勾結之下,病重之中的晉國皇帝荀惇的權力被一點點地剝奪,最後在滿腹怨毒中死去。

    滿腹怨毒的荀惇甚至沒有留下遺詔,也許他希望在沒有遺詔的情況下,這些亂臣賊子都會在權利爭鬥中同歸於盡!

    然而,事實和荀惇所想的有太大的出入。

    晉級為皇太后的晁伊人在這一刻展現出不凡的魄力,她帶著新帝荀深,靠著父親太尉晁庸,再聯合皇宮和朝堂勢力,成功穩住了朝堂局勢,使新帝驚險地成功登頂。

    荀深的登頂是很順利,可這順利是以利益交換得到的,這將為他以後的統治帶來巨大的麻煩,因為他並不是靠實力和威望上位。

    放出去的權力就如嫁出去的女兒,主權再也不在本家,而是歸於夫家。再想要收回,難之難矣。

    荀深的皇權在利益交換之後,並不剩下多少,再想要收回,所要付出的代價極大。

    而且,這還不只是代價極大的問題,還需要極強的手段和心智。深宮之中長大的荀深有這個能力嗎?

    此時此刻,志得意滿的荀深不會去想這些,他也不會知道正在三跪九叩,三呼萬歲的文武百官的心裡,諸位皇子的心裡,都已經有了各自的打算。

    晉歷542年7月29日,晉國皇帝荀惇薨,享年四十二歲。8月6日,皇太子荀深繼位。

    8月7日,荀深與群臣議,謚號荀惇為紂,取殘、暴之意,史稱晉紂王。

    天玄山山腳下,一大群人正在依依惜別,這些人正是要離開劍玄門去定業城的風彩和她的天音令弟子,以及來送別的人。

    這個時候來送別的人當然都是比較親近之人,關係稍遠的,在離開之前都已經告別過了。

    此時,距離葉鋒離開劍玄門已有十天。這十天裡,晉國生了很多事情,最為人關注的就是晉紂王薨,新帝荀深繼位。

    不過再受人關注那也是高層的事情,劍玄門門人,尤其是年輕人真的關心的其實不多。

    「風彩,你這次離開之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才能再見。」姜紅葉有些傷感。

    今天,天子九號房的四人極難得地又聚在一起。

    從她們完成基礎教育之後,就各奔前程。期間雖然也有相聚,但總有人抽不出時間,使得天字九號房的四人難得齊聚一次。

    這次好不容易相聚了,卻是為風彩送行,更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們才能再次相聚。想到這裡,姜紅葉心有所感也是正常。

    「紅葉,真的這麼捨不得的話,你也可以去定業城啊!勤政堂那邊應該有定業城的任務。」溫笑容在邊上湊趣地道,勤政堂確實有不定業城的任務。

    溫笑容,也是風彩比較親密的朋友之一,性格天真率直,比風彩早了兩期進入劍玄門。本來她算是風彩的師姐,只是風彩拜師葉鋒,結果在輩分上硬是反壓她一頭,讓溫笑容很是不忿。

    但不忿歸不忿,溫笑容和風彩的關係還是非常不錯的。

    姜紅葉被溫笑容這麼一說,還真的有些心動了。其實心動的不只是姜紅葉,邊上的幾人也有些想法。

    以前,她們不願意去定業城,那是因為那裡舉目親,生活做事都不方便。雖然那邊有不少同門在,但關係卻不夠親密,能得到的照顧實在有限。

    而有限的照顧在定業城是不夠的,因為那邊是邊關重城,危險性不小。

    現在可不同了,有風彩在那,就能得到她師父定業城城主葉鋒的關照,去定業城真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這只是她們的想法,風彩可不會同意。現在的定業城只是看上去平靜,其實內中已經暗潮洶湧了,葉鋒離開之前和風彩說過這方面的事情。

    晉國現在面臨著權利的大洗牌,新帝、勳貴、百官、還有宗親,都在爭奪晉紂王死去之後留下的巨大權力真空。

    此時此刻,手快有,手慢。所有人的態度都非常一致,能拿到多少是多少!他們的手到處亂伸,幾乎所顧忌。

    在這樣亂伸手的情況下,衝突在所難免。

    新帝荀深剛剛繼位,還沒有來得及享受至尊之位的尊榮,就陷入了紛紛攘攘的權力鬥爭之中。這個時候,他才知道皇帝不是那麼好做的。

    定業城作為邊關重城,有著整整十萬雄兵,是晉國南部最強的戰力之一,被人覬覦在所難免。

    因此,葉鋒在知道皇帝荀惇病危馬上就趕回定業城坐鎮。

    可就是這樣還是不夠,在新帝繼位之後,現在的定業城肯定已經充滿了看見的,看不見的硝煙了。

    在這樣關鍵的時刻,風彩不願意姜紅葉她們進入定業城,因為弱小的她們可能成為被利用的對象,這肯定會分了師父的心,這是風彩所不願意看到的。

    「紅葉,還是不要了,現在定業城內並不太平!」風彩出言反對,「如今新帝繼位,還不知道會點什麼火,有著十萬雄兵的定業城是一處極受人關注的所在,權力鬥爭在所難免。到時候,定業城會生什麼實在難說。這個時候的定業城就是火藥桶,危險之極。」

    風彩說得有理,姜紅葉她們只能把有些雀躍的心按捺下來,直道,「可惜」。

    風彩說得沒錯,定業城那邊確實不安全。風彩能去那是因為那邊有她的師父在。而且,她還有天音令作為她堅實的後盾。

    她們可就不行了,要什麼沒有什麼,就算有上面關照那也隔了一層。在關鍵時候,這隔了一層的關係將決定命運,實在是很不保險。

    打消了幾人想要去定業城的想法之後,風彩就想轉換話題。這個時候,不遠處裴解玉在向風彩招手,風彩告罪之後走了過去。

    「師叔,叫我什麼事情?」風彩上前問道。

    「風彩,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號稱「貧富雙劍」的平生平長老和富貴富長老。」裴解玉給風彩了介紹兩位一高一矮,都是五十歲開外的老人。

    「見過平長老,富長老。以後還請兩位多多關照。」風彩很客氣地向兩人行禮,同時也在打量兩老。

    這兩老除了年紀,其他方面幾乎沒有相似之處。不但身材不同,就是衣著品味,相貌氣質方面也迥然不同。

    身材較高的老人衣著簡樸,身材削瘦,身上皮膚稍黑且略顯粗糙,相貌普普通通,看著就如田間平常的老農一般。而較矮的那位則如身著綢布衣服,長得是白白胖胖,很是富態,看著一團和氣,猶如城裡的太平紳士一樣。

    要不是裴解玉介紹,風彩打死也看不出兩人是先天武者,而且還是大先天武者。很明顯,兩人在收斂氣息上有特殊的辦法,風彩外放的精神力居然探測不出兩人是實力。

    至於兩老的身份分別,看衣著就知道,「貧」指的是瘦高的老農,他叫平生,而「富」當然是指矮胖的太平紳士,是富貴。

    在風彩打量「貧富雙劍」的時候,雙劍也在觀察風彩。

    作為近些年風頭最近的人物,風彩的名聲他們自然是有耳聞的。不過他們常年閒雲野鶴,大多數時候都在遊山玩水,因此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風彩。

    一身平常的黃色勁裝在風彩的身上穿出了神韻,顯得古卓不群,美麗的容顏讓他們這樣的老人也為之驚歎,更讓他們關注的則是風彩隨意站立卻自展現的從容和清雅,那是大將之風。

    這樣的風彩,讓「貧富雙劍」挑不出毛病。

    「風令主太客氣了。以風令主的天資,還有天音令的實力,完全有實力應對一切困難,我們兩把老骨頭到這裡也不過應景罷了。」說話的是富貴富長老,他也是「貧富雙劍」一直以來的言人。

    「富長老叫我風彩就行。在兩位長老面前,哪裡有什麼令主。而且,兩位長老只是天音令的供奉,並不是天音令弟子,天音令的規矩兩位長老可以自己酌情接受,只要不影響天音令的正常運轉。」風彩很是謙恭,絲毫沒有少年得志的傲嬌,上來就主動示好。

    經過裴解玉的指點,風彩知道她和她的天音令有多麼需要這麼兩位強力的大先天武者。他們將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保證天音令的安全。

    因此,風彩即便不習慣奉承,但也要勉強自己。

    「也好,那我們兄弟倆就僭越了。」富貴很滿意風彩的態度,欣然接受。

    他們兄弟都習慣了閒雲野鶴的生活,不願意受束縛,這才成為劍玄門的高級閒散人士。這次因為人情的原因不得不來天音令當供奉,但一些謂的規矩,他們還是不願意理會。

    但受人人情,又當了天音令供奉,拿了好處,有些規矩他們就得遵守,這是江湖規矩。現在風彩上道,主動為他們鬆綁,他們自然樂意。

    裴解玉在邊上看著風彩和「貧富雙劍」相談甚歡,輕易就贏得了兩人的好感,心裡有種吾家有女長成的自豪。

    一直以來,因為風彩的人生太順遂了,再加上她清清冷冷,又驕傲道骨子裡的性子,裴解玉都很擔心風彩的人際交往。

    雖然這些年也沒有聽說風彩和誰交惡,也沒有聽說風彩在行為舉止上有所偏差,但這種擔心從未消除。

    可看了今天風彩對「貧富雙劍」的有意示好,裴解玉知道,她的擔心再也沒有必要了,風彩所做的比她想像的還要好。

    「風彩,以後兩位長老就是天音令的供奉了。如果在武學上有什麼困難的話,可以向兩位長老多多請教,兩位長老也不會吝於指教。」裴解玉一臉笑容地道。

    風彩聞言,再次向平生和富貴行禮,而平、富兩人也沒有拒絕,於是這事就這麼定了。

    告別的話總有說完的時候,看天色不早,風彩開始收攏散開的天音令弟子。終於,在一片珍重聲中,風綵帶著天音令弟子向遠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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