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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96章 女兒 文 / 風彩

    在風彩憧憬她成為戰陣大師的時候,在宏京到靜江城的筆直線路上,一個中年男子正在曠野上飛前進。

    他沒有坐騎,就靠兩條腿在前進。可就是這兩條腿的前進度,卻快於最好的良駒的奔馳度。

    更讓人驚異的是,在如此高之下,中年男子還能保持從容的儀態。似乎,他根本不是在狂奔,而是在閒庭信步一般。

    凡是看到他的人,都能從他的儀態上看出他是一個養尊處優的貴人。

    可就是這樣養尊處優的貴人卻沒有扈從,沒有坐騎地出現在這野獸橫行的曠野之上,實在讓人不解。

    入冬之後的空氣是寒冷的,在空曠的曠野之中這種寒冷又將成倍的加劇。呼嘯的寒風將帶走路上行人所有的熱量,使其瑟瑟抖。

    當然,能有這種趕路度,還能保持從容儀態的中年男子絕對不會懼怕這點寒冷。

    這除了因為他的武功已經達到寒暑不侵的地步之外,也因為他的心中比的火熱。

    前天晚上的談話深深震撼了他,以致到了現在他還法消除那次談話帶給他的影響。他能感覺到自內心的急迫,連一刻都不願意等待,於是他沒有任何停留地衝出了皇家別院,連騎馬都覺得太慢,直接展開輕功向著靜江城而去。

    這種迫不及待,心急火燎的行動出現在他的身上實在太難得了,和他性格和行事風格幾乎格格不入。

    可事實上,他就是出現了,這一切都因為前天的那次談話。

    躺在他懷裡的是他曾經山盟海誓的女孩,如今晉國最尊貴的幾個女子之一,她以悲傷的語氣說出了讓他震驚的話:「慎郎,我們曾經有一個女兒。」

    「什麼?我們的女兒?曾經,又是什麼意思?」他當時就懵了一下,馬上停下了撫摸懷中女子嬌柔身體的動作,疾聲問道。

    「是的!我們的女兒。但已經死了!」面對女兒的父親,女子再也不需隱藏,女子的臉上充滿了不再掩飾的悲傷,那是整整隱藏了十七年的喪女之痛。

    這種傷痛,只有在夜深人靜,獨身一人的時候,她才敢稍稍洩露。可就是這稍稍地洩露,她也不敢多做,只能極力隱藏。

    因為,她是晉國的東宮皇貴妃,是晉國除了皇后之外最尊貴的女人。

    在危險處不在的皇宮之中,想致她於死地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她們時刻準備的取代她的位置,時不在尋找她的錯漏。

    不要說她曾經在入宮之前生育過一個女兒這樣的致命弱點,哪怕是一句話錯漏,一個不合時宜的表情,都可能演變成一場危險的宮斗大戲。

    因此,在宮內,她根本不敢有絲毫鬆懈,喪女之痛更是深深隱藏。

    「怎麼回事?」慎郎再也法躺著了,馬上做起了身子,讓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子悄然劃落,接著露出了女子姣好的潔白身子。

    「女兒,我居然有過一個女兒?還死了?」慎郎情緒在悲喜和震驚之間來回徘徊,臉上的表情在那一剎有著明顯的錯亂。

    隨著慎郎的問,女子隱藏的傷痛再也抑制不住,眼淚瞬間滾落而下。

    「那年,就在你被我爺爺派人追殺消失蹤之後,我現我已經懷孕了!」女子開始道明緣由。

    她的話讓慎郎的眼睛限睜大,他真的有一個女兒,但卻已經死了。在那線睜大的眼睛裡是深厚的血脈之情,更是沉重的傷痛。

    當年的情形有多麼險惡他當然知道,他能逃出一命,有他本身武功的作用,但更多的是幸運。

    而懷中女子的處境就更加危險了,一個未婚先孕,又即將外嫁的女子將遭遇什麼他完全能夠想到。

    在那樣的情況之下,就是幸運也不足以保護他們的女兒。

    「他們打掉了我們的孩子?」慎郎的聲音比深沉,又帶凜冽的殺氣。

    如果這是真的,接下來的將是不死不休的報復。

    以前,因為懷中女子的關係,他放棄了對程家曾經追殺的報復,但加上他的女兒的命的話,即便是懷中女人的存在也再不能阻止他了。

    「不。我保住了她!」女子的聲音是驕傲的,但也是傷痛的,「我以自殺威脅他們,這才在送嫁的路上生下了她。你知道我的功法特殊,除了我,他們沒有更好的人選!」

    作為枕邊之人,他當然知道女子的功法有多麼特殊。

    他把女子緊緊地摟在懷裡,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他完全能夠想像,孤立援的女子為了生下他們的女兒所要付出的努力和代價。

    在那時,楚國皇室和程家為了達到他們的目的,都恨不得他們未出生的女兒早死,所採用的手段肯定非常激烈和卑劣。

    女子能夠把他們的女兒平安生下來,已經不能用不容易來形容了!

    「那為什麼又會死了?」慎郎輕輕地問道,即便不看女子的臉,他都能感覺到女子的傷痛,因為他清楚地感覺到女子莫名的戰慄。

    但他又忍不住不問,因為那是他的女兒,是他現在唯一的血脈,也可能是最後的血脈。

    而且女人既然在那樣艱險的情況下有能力生下他們的女兒,為什麼最後反而沒有保住她的小命?

    「我做了最大的努力來保護她,但我實在法帶著她嫁人。你知道,我要嫁的人是誰!慎郎點頭,他當然知道她要嫁的人是誰,當年的四皇子,現在的晉國皇帝。我只能托付奶媽把她送到農家去寄養,希望她平安長大。」女子的聲音變得飄渺,飄渺之中又有著比的傷心,最後更是泣不成聲,「然而,從小撫養我長大的奶媽辜負了我的期望。她殺死了她!」

    慎郎抱緊女子的手瞬間僵硬了,接著慢慢放鬆,咬著牙道:「為什麼?」

    他認識女子的奶媽,叫沙娘,是最忠誠於女子的人,是絕不可能背叛女子的人!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殺死他們的女兒,要知道當年沙娘可是極力推動他們私奔的人!

    「她覺得這才對我最好的選擇。只有我們的女兒死了,我才能在晉國活下來,否則我肯定會死於非命。」女子的聲音透著濃濃的疲憊,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她的情緒,對於沙娘她當然有怨有恨,但也有深深的親情法割捨,「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對的,但我確實在風譎雲詭的**中活了下來。」

    男子沉默了片刻,有些沙啞地道:「沙娘現在哪裡去了?」

    為了接近已經深入內宮的晉國東宮皇貴妃,他當然做了最充分的準備,知道女子身邊所有身邊人的信息。很明顯,這些身邊人中並沒有沙娘的存在。

    「死了,是自殺的!她帶著我們的女兒出去,回到我身邊的時候,已經給自己服了毒藥,並把所有知情的人都殺了。」女子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疲憊,卻有著不知道該如何表達的感情。

    她是庶女,在家裡的地位很低,娘親早死,完全由乳娘一手帶大的,和乳娘有著非同一般的感情。

    多年的養育之情,她沒有理由不相信自己的乳娘,這才把她最寶貝的女兒交給她帶到安全的地方,但她最信任的乳娘卻為了她的安全而殺死了她的女兒。

    女子完全不知道該不該恨她!

    乳娘為了她的安全做了她所能做到的一切,消除了所有的隱患,這才讓她在最危險的宮廷之中活了下來。

    否則,她真的不能保證不露出破綻。

    畢竟一個在宮外有女兒存在的女人,和一個孑然一身的女人的生活、感情狀態時截然不同的,她不能保證在數眼睛之下不露出破綻。

    可這一切是以她的女兒為代價,她就不知道值不值得了。

    慎郎不再說什麼,而是握住了女子冰冷的手,給她傳遞他的溫暖,也撫平女子激動不安的戰慄。

    這樣過去了差不多一刻鐘,慎郎的思維都處在混沌之中。

    「我有一個女兒,在十幾年前就死了!我有一個女兒……」

    突然,慎郎想起了什麼,身體不由自主地顫動了一下,接著以比的毅力壓制了身體和情緒的激動,道:「碧兒,你說沙娘會不會沒有殺我們的女兒?她只是謊稱她已經殺了,讓你完全沒有後顧之憂地活下來,也讓所有還知情的人完全忽略了我們的女兒!這樣,她非但保住了你,也保住了我們的孩子?」

    女子被慎郎的推測給驚住了,那是比的驚喜,又有著不敢奢望的渴望,她一下子坐直了身體,以近乎絕望的眼神看著臉上瞬間出光彩的男子,問道:「為什麼這麼說?你有什麼根據?難道你知道我們的女兒還活著?」

    女子是如此的激動,男子不得不先安撫她,但女子完全視男子的安撫,眼睛死死地盯著男子,她要知道答案。

    男子知道了一個母親此刻的心情,也知道該怎麼辦,馬上問道:「你是在哪裡把女兒交給沙娘的?」

    「經過欽州五蓮山主峰之一天玄山下的時候。」女子不假思索地道。很明顯,這個場景肯定在她的夢裡數次的出現。

    這是數次折磨她的噩夢,現在卻給了她比的希望。

    「那就沒錯,天玄山不遠就是靜江城。碧兒,我們的女兒可能還活著。」慎郎雙手抱著女子的美麗的臉龐,一字一句地道,「真的有可能還活著!我在來宏京的路上看到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和你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如此美麗,如此優雅,要不是我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你已經長大,我都以為那就是你。當時,我就想,要是我們有一個女兒,她也該是那樣,美麗、優雅。你說,她有沒有可能是我們的女兒?畢竟,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可不是隨隨便便都能出現。何況,她還出現在靜江城,那可是天玄山邊上。」

    「真有這樣的女孩?她真的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男子的話太美好了,女子反而不敢相信了!希望越大,失望之後的打擊也就越大,女子不敢相信在十七年之後,她還能有一個長大成人的女兒。

    「真的!」慎郎比肯定!

    「她看起來好嗎?」得到男子的肯定,女子突然有些不安地問道。

    「很好,非常好。一看就知道是從大家族精心培養出來的!」慎郎說著他匆匆一瞥的印象。

    當年他雖只是匆匆一瞥,但風彩清麗絕倫的美麗和優雅的儀態還是給了他深刻的印象。

    「真的!?那就好,那就好!至少我們的女兒沒有受苦!」女子明顯失去了皇貴妃的從容,變成了一個最普通不過的母親,而且是一個患得患失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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