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羨慕他們啊。」風家大小姐目光迷離,看著雲天與丁怡不斷遠去,心中生出羨慕之情。
風言歎息一聲,搖了搖頭,道:「若問天地間誰家父母最混賬,常州雲家;若問天地間誰家父母最開明,常州雲家!雲家三少爺離家遊歷七載,他們也放心的下。」
恍然間,風言似乎想起了什麼,猛然抬頭看向雲天變得芝麻大小的背影,驚呼道:「雲天!?莫非那少年就是雲家三少爺雲天!」
此言一出,風言身旁的風家大小姐與丁傅同時陷入石化。三人同時在心中重複著三個大字——不可能!
雲家那個「聞名九龍」的荒唐三少爺怎麼可能是眼前這個衣衫襤褸的窮酸小子?但是結合雲家三少爺的種種,似乎也只有他做得出與獸結拜的荒唐事吧?
……
完全沒有想到身份已經曝光的雲天抱著小丫頭丁怡安逸地騎在小黑的背上。要說這小黑,那可真是最好的代步工具了,速度快不說,而且十分平穩,最主要的是這傢伙足夠厲害,就算是在野獸聚集的山林裡,也不會有不開眼的凶獸來犯。
不過也有一點不好——小黑不能走在城鎮街道上。回想之前小黑在順風城馳騁造成的轟動,雲天只得無奈苦笑。離開順風城後,雲天吸取教訓,立刻讓小黑改道,竄入大山當中,準備從山路離開冀北。
而這時雲天也產生了一絲迷惘。
離開冀北後該去哪裡?這時他初下山時一直在考慮的問題,而現在,這個問題又開始纏繞他了。
雖說是要闖蕩江湖,可如今也不過是看到了江湖的影子,沒有人帶領,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融入江湖中去。而且以他現在的實力,似乎還不足以在江湖中折騰。
一身力氣被邋遢道士打散封印,似乎也是該重新鍛煉回來了。無論如何,實力才是解決一切問題的方法。
有了這個想法,雲天立刻做出了決定。去冀北與胡蠻國的交界沙漠!那裡條件艱苦、野獸凶殘,是最理想的修煉之地。只不過他還有些顧慮,他可以吃的了苦,但是丁怡呢?這丫頭片子是跟著他出來的,雲天有義務保護好她。
「丁家宜,凹凸曼哥哥為了拯救世界,要去沙漠中鍛煉自己的本事,那裡的環境非常可怕,你留在邊陲的小鎮等我好嗎?」雲天詢問道。
丁怡小嘴一嘟,想都沒想就說:「才不要勒,凹凸曼哥哥,丁怡也能吃苦的。」
「……」雲天還真是無言,這個沒有吃過苦的小寶貝怎麼會知道沙漠的環境多麼惡劣,就憑她那小腦瓜子,一輩子都想像不到那裡的殘酷。
「那凹凸曼哥哥和你一起住在邊陲的小鎮裡,但是白天哥哥去鍛煉的時候你不可以跟來,好不好?」
「不要!」
「哥哥答應每天陪你玩一個時辰好不好?」
「不要!」
「每天教你一種新遊戲?」
「不要!」
「每天一串冰糖葫蘆?」
「成交!」
「……」雲天長出一口氣,總算是找到這丫頭喜歡的東西了,不過一串冰糖葫蘆,這也太好打發了吧?
雲天還沒來得及高興,丁怡的聲音繼續響起:「你要每天陪我玩一個時辰,而且每天都要是新遊戲,然後每天給我買一串冰糖葫蘆,哦,對了,一定要是山楂的,糖衣越厚越好。」
「……」好吧,雲天承認自己敗了,沒想到這個天真可愛的小丫頭也有如此古靈精怪的時候。
冀北與胡蠻國的交界沙漠無邊無際,漫天的黃沙碎石伴隨著乾燥的烈風鋪天蓋地的掃蕩著沙漠的各個角落。在這片沙漠中,就是連仙人掌等耐旱的植被也無法生存下去。大漠中一片荒蕪,除去沙丘中隱藏著的「生命終結者」,就再難找到任何生命的氣息了。
如此惡劣的環境,別說是深入其中了,就是遠遠地躲在戈壁中那些零星小鎮的石屋中無法讓人活得安全感。
炎炎烈日壓在天空中炙烤著大地,戈壁中的水分早已經被蒸發的幾近枯竭了,乾燥的空氣都因為這讓人無法忍受的熱量而扭曲起來,照映得小鎮是那麼的不真實。
雲天帶著丁怡來到這座九龍國最外圍的小鎮上已經半年多了,小黑在來到這裡的第一天就衝入了沙漠深處,任憑雲天如何呼喊都沒有回來。
沙漠裡的艱苦條件讓雲天和丁怡難以忍受,毒辣的太陽在雲天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焦灼的痕跡,白皙的皮膚早已是黑紅相間,殘破不堪。
「丁家宜,你還是回冀北吧,你這樣子……」雲天小心地端著一碗清水喂丁怡喝下,丁怡喝的很小心,一小口一小口的,盡量不讓自己浪費任何一滴水源。
在這片戈壁,水就是生命!一小碗清水是一個五口之家一天的用水量!
「不,我不走,我要和哥哥在一起。」丁怡無力地睜開眼睛,她的臉上已經沒了一絲血色,乾裂的唇角被清水滋潤後滲透出點點血跡。
她本應該是一個被父親細心呵護的小寶貝,她本應該享受更加好的生活,但她毅然的跟隨雲天來到這了這片沙漠當中。丁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但是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能夠每天看到雲天,她就覺得很滿足。如果雲天消失在她的視野當中,她會很不安,會很害怕,彷彿整個世界都將她拋棄了一般。
「可是你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雲天又是心痛又是焦躁。這半年來,丁怡一次次的昏倒在家中,又一次次險而又險的醒了過來,她柔弱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這裡惡劣的條件。
雲天不是沒想過讓丁怡回冀北,可是她死活都不願意。更有一次,雲天將她強行送回順風城,結果卻是在一個風沙很大的晚上,丁怡昏倒在邊陲小鎮的中央,若不是被人及時發現,丁怡很可能就要香消玉殞了。
也就是從那一次開始,雲天打消了強行送她回去的念頭,同時也生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我不怕的,只要哥哥一直在我身邊,我就會堅強。」丁怡抿了抿嘴唇,伸手推開了碗,說:「哥哥,你也喝點吧,你都兩天沒喝水了。」
雲天雙拳緊握,胸口有點酸,有點堵。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丁怡的身體肯定會撐不住的,看來也只能盡早離開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