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歲月如梭,又一個大年三十到了。
過年了,雲天就格外興奮,也格外想家。就連邋遢道士也是沉默不語,遙望著北方,不知思緒飄到何方。
「小黑,走著!」雲天站起身子,拍了拍屁股上的雪水,往黑豹腦門上一拍,當先出門去了,話說他今天也約了丁怡那個傻丫頭出來玩。
這些個月,雲天已經和黑豹混熟了。邋遢道士說小黑不僅聰明,而且還通靈性。靈性是個什麼玩意雲天也不懂,但是邋遢道士說得好像很了不起的樣子,就沖這點,雲天就認可了小黑「獸中之龍」的身份,感覺和他「人中之龍」一樣牛氣。
說起來這對人獸也著實搞笑,竟然拉著邋遢道士玩起了桃園三結義,不過最後邋遢道士沒有喝那碗血酒,也不知道是不是嫌這倆二貨的傻氣會通過血液進行傳播……
來到桃花澗,丁怡老遠就看到了雲天,連連揮手跟他打招呼。雲天吆喝一聲,撇下小黑,三步並作兩步奔了過去。
說起來也是奇怪,雲天現在的身體條件非常棒,大冬天的,還下著雪,他竟然只穿一件單衣就足夠了!而且他的體力和力氣也大了許多,五十斤的石頭舉起來不費力,一口氣跑個一千八百米也不氣喘,邋遢道士說這就是基礎練習的成果,但是雲天卻不這麼認為,他認為這本事一定他體內的某種隱藏血脈被激活了,就跟小說裡的一樣!
就扎馬步、深呼吸那兩下傻把式能做到這地步?扯!這都是少爺我骨骼清奇、身懷金肌玉骨!雲天一直對此報以強烈的信心。
……
只是幾息工夫,雲天已經到了丁怡面前。兩人也不怕著涼,隨便揀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了下去。小黑隨後趕到,也不去當燈泡,乖巧地趴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巨石上,為他們驅趕來犯的小動物。
「凹凸曼哥哥,今天你給我講個什麼樣的故事呢?」丁怡有些迫不及待了。雲天講得故事可好了,比茶館裡那些說書先生說的還要好!
「今天咱們不講故事了,咱們來玩雪!」雲天咧嘴一笑。
「玩雪?雪也可以玩嗎?快教我!」丁怡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說雪是可以玩的,立刻表露出了極大的興趣。
「你看著,這叫打雪仗!」雲天從地上抓了一把雪,揉成團,揮了兩下胳膊把雪球丟出去,「啪」的一下打在假寐的小黑臉上。
小黑突遭襲擊,還以為有強敵來犯,連忙睜開眼跳下巨石,齜牙咧嘴地掃視四周。待現始作俑者是雲天後,立馬趴回地上,委屈地哼哼兩聲。
「凹凸曼哥哥,不要欺負小黑了好不好,它好可憐哦!」丁怡湊上去摸摸小黑的頭,小黑出享受的嗚嗚聲。
「好!不欺負它了。」雲天大度地拍拍手,變戲法似地又從身後抓出一個雪球,丟到了丁怡的頭上,笑嘻嘻地道:「不欺負它,那我欺負你!」
「討厭!凹凸曼哥哥,你壞!」丁怡不服,也學樣抓起一團雪揉成球,打了雲天一個滿臉花。
「噗嗤——」看到雲天那狼狽的樣子,丁怡忍不住笑出聲來。
「好哇,小丫頭,竟然敢在你凹凸曼哥哥頭上動土,看我怎麼收拾你!」雲天故作生氣,咬牙切齒地堆起一團雪,作勢要打丁怡。
丁怡驚呼一聲,連忙躲到巨石後面和雲天玩起了躲貓貓。
雲天何其狡詐,兩人圍著巨石跑幾圈他便折回來堵丁怡一個正著,然後手中的雪球毫不客氣地往丁怡身上招呼。丁怡也不甘示弱,閉著眼睛胡亂抓著雪就去丟雲天。一場雪仗打下來,兩人都是大汗淋漓,說不出的開心。
「凹凸曼哥哥,打雪仗真好玩,回家以後我要教給爹爹,讓他也高興高興。」丁怡坐在地上,背靠著小黑,呼哧呼哧地喘著氣。
反觀雲天,沒事人一樣在溪流的冰面上堆起了雪人。
起初丁怡還不太明白雲天在做什麼,可是當雲天把雪人堆起來以後,丁怡眼睛一亮,拍手道:「哇!凹凸曼哥哥好厲害,這是什麼?是狗狗嗎?」
雲天聽丁怡誇他的時候還挺高興的,可是當他聽到丁怡說他堆的是狗後,臉上的表情立馬就僵硬了。
我的藝術細胞很差嗎?為什麼邋遢道士和丁家宜都看不出這是小黑呢?雲天百思不得其解。
小黑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它在家已經給雲天做過好幾回「模特」了,每一次雲天都會堆出一隻狗來。小黑看著那幾隻大狗,差點就以為自己其實就是一隻狗……萬幸這世上還有銅鏡那麼好的東西,可以讓小黑確定自己黑豹的身份……
……
鬧了一天,玩了一天,丁怡也有些累了。她畢竟只是一個女孩子,也沒有受到邋遢道士的魔鬼鍛煉,現在已經呵欠連天了。兩人約定了一下明天見面的時間,然後由小黑護送丁怡回家,雲天則是登上了對面的大山,準備去赴黃沙老兒的半年之約,順便看看能不能在半途的松林找到松鼠窩,掏點松果解饞。
北風捲地,大雪飄飛。荒涼無際的黃沙嶺有著獨特的孤獨感,地上厚厚的積雪被風沙吹打的「噗噗」作響,似乎在向誰訴說著什麼。
雲天爬上了那塊最高的巨石,迎風而立。
他沒有喊出多麼豪氣的口號,只是這麼定定的站著,眼神清冷犀利。這一刻,他的情感竟然與周圍的環境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天空中的雲越來越濃,雪越下越大。道觀裡的邋遢道士懶散地躺在門口,手裡的酒壺已經滾出老遠,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條凍結的路徑。
「此子非常人,無靈根卻能與天地合一,無靈性卻能降服通靈妖豹;秉性純良剛直,如破天之劍,直刺蒼穹!」邋遢道士散亂的劉海下,一雙深邃的眸子散著灼灼神光。
微微歎了口氣,邋遢道士起身撿回酒壺,灌了一口冰冷的酒液,隨手一摸嘴角,大氣道:「罷了!我便再等一年又如何?待得此子心境圓滿,我再傳他道法、留下恩師道統,屆時我再殺入仙界,履行我百年前放下的誓言!」
言畢,邋遢道士晃蕩著身子,歪歪斜斜地踱進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