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口中的大魔王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忘年好友邋遢道士。兩人目前居住在一處荒廢的道觀裡,邋遢道士雖然邋遢,可是對於居住的地方非常講究,必須是纖塵不染的,他說這樣可以突出他的形象。所以雲天不但充當著廚師、小童、助手的角色,必要時還兼職打掃衛生做做清潔工,被折磨得快崩潰的雲天在反抗無效的前提下給邋遢道士冠上了大魔王的頭銜,還是質量免檢信得過產品。
這些年,邋遢道士一直以來都是個半死不活的模樣,對他承諾給雲天看的美妙世界隻字不提,只在喝酒吃飯的時候才會動彈兩下。要麼就是家裡揭不開鍋了,要下山去坑蒙拐騙了,這才會拄著雲天奔下山,隨便尋一處善良淳樸的老農,給他算算命,看看相,然後找一堆專有名詞嚇唬他,讓他破財免災。
但是就在去年,邋遢道士忽然督促起雲天鍛煉身體來,美其名曰是要教雲天一手功夫,但等到雲天點頭同意後才現,邋遢道士所謂的功夫其實也就是扎扎馬步,這讓原本挺興奮的雲天大失所望。
功夫在雲天那個時代可是一個稀罕詞兒,那東西現實生活中很少見到,只能偶爾在電視上yy一下動作片裡威猛霸道的招數。至於說某某武館教的拳腳刀棍,看看還好,要真拿那玩意去行俠仗義,那絕對是給人一板磚打回來還不讓求饒的。
所以雲天乍一來到這個新的世界,聽說了功夫的存在後也曾興奮不止,尤其是知道他們雲家就有一套非常威猛的《破天》槍法,雲瀾還親自給雲天演練過,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功夫,一桿普通的點鋼槍就能把青石地板戳個大坑,多厲害啊!當時雲天就吵著要學,但那時雲天還小,骨骼還沒長好,家人堅決不允許他提前練功夫,所以一直給這麼耽擱下來。
現在好了,邋遢道士也算是高手了,起碼空手烤魚這本是是他老爹也做不來的。可是他又不認真教,那些華麗威猛的招數一點都沒傳授給他不說,還天天讓他傻乎乎地扎馬步,更好笑的是邋遢道士還非常嚴肅地教他如何呼吸。
雲天都差點忍不住豎起中指鄙視他了。呼吸這種事,打上輩子出生他就會了,還用教?馬步也是,電視裡演的多了去了。雖說下盤穩固對練武大有裨益,但也不能一點招數都不教,天天就扎馬步吧?
……
回到道觀,雲天躡手躡腳的摸進門,貼著牆角一點點的挪向後院。他緊閉著眼,默默地祈求邋遢道士還沒有睡醒。
現在已是日上三竿了,早就過了雲天和邋遢道士約定的練功時間。如果被邋遢道士現,免不了又要受罰。雲天可不想給邋遢道士抓到把柄,那樣會很沒面子。
但是……
「你又遲了。」邋遢道士不知從哪個旮旯裡鑽了出來,一把提起了雲天的後衣領,像提小雞一般將他提了起來。
「哎喲,你這邋遢鬼快放開我,我的衣服要臭了!」雲天胡亂地掙扎。他現在最關心的竟然不是要不要受罰,而是邋遢道士身上的臭味會不會熏壞他的衣服,這性格堪稱極品!
邋遢道士也沒說話,拎著他走到後院,隨手那麼一丟,說:「開始。」
雲天不滿地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又嗅了嗅自己的衣服,現沒有沾染上邋遢道士身上的臭味後,這才哼哼兩聲,在左右手臂各掛上一個盛有一半水的木桶,老老實實地紮起馬步來。
這不是說雲天有多乖,只是他覺得,既然這輩子要好好活,那就要有一副好身體,不要求百病不侵,只要能夜御七女槍不倒就成。前世的時候他可是聽說了,一哥們一天五十次,活活把自己擼死了,悲劇啊,他以為他是獅子吶。
「今天你遲到三刻鐘,罰你兩勺水。」邋遢道士單手提著一大桶水走了過來,從桶中舀了六勺水倒進雲天左右手臂掛著的木桶中。那舀水的木瓢有腦袋大,這六勺水下來雲天的臉都憋紅了,額頭上的青筋一突一突的,手臂上更是青筋虯結,怪嚇人的。
「啊!邋遢鬼你不得好死!」憋著一股氣,雲天大罵一句,隨後又咬著牙憋著氣堅持著。平常他只擔四勺水,就那樣都能把他累得夠嗆,今天倒好,邋遢道士一上來就是六勺!
「喲!」邋遢道士驚呼一聲,不可思議道:「不錯啊,還有力氣罵人,嗯,再來一碗。」
說罷,有從身後的布囊裡取出一隻破碗,慢慢地倒上了一碗放在雲天的頭頂,並威脅他說:「若是這只碗打了或者水灑了,那明天我會把你掛在黃沙嶺的巨石上放風箏。」
雲天一個激靈,猛地回想起上一次被邋遢道士吊在黑風嶺的大樹上給下面的餓狼嚇唬了一整晚,心中就是一陣害怕。黃沙嶺雖然沒狼,但是那裡的風沙可不是蓋的,真要掛那一晚上,還不等雲天跟「黃沙老兒」找回場子,他就要被吹成骷髏渣子了。
雲天小心翼翼地頂著碗,腿有些軟了。不是怕的,而是手上和頭上的水太重了,他快撐不住了。現在他的臉都憋成了紫色,一口氣憋在胸口沒法吐出來。
不能開口罵人,雲天還會用眼神必殺術。他死死地瞪著邋遢道士,將詛咒的訊息毫無保留的傳遞給了邋遢道士。
「怎麼?不服氣?行啊!只要你能堅持下來,明天我就教你真正的功夫。」邋遢道士說完,還不等雲天高興,隨手又點燃了三支高香,插在雲天屁股下方的泥裡。
「你要是能就這麼堅持過一炷香的功夫,道士我全部的絕活都交給你!」邋遢道士也不含糊,當場耍了幾手絕活,這回可不是火中取物,而是飛簷走壁。只見他腳尖一點,人如炮彈般射出老遠,隨後在空中一個折身,人又飄然而至,動靜皆在一瞬間,好不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