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葉拿著錢老闆寫的歇業告示,將大門開了個小縫,伸手貼了出去。又把門關好,上了門栓。然後穿過後堂,果見一小門。開門出去,是一個小胡同。靈葉七拐八繞,不長時間就來到了他們住的客棧裡。他記路的本事,還是在臨聖樓記桌位、記菜名時練出來的。
他在床上略躺了一會兒,回想了一下這檔子事,覺得沒有什麼遺漏。在店中被趕走的兩個客人,親見店主要關門打烊的,再加上那張告示,估計短期內官府不會察覺有異。
他又向珠中問起元多來,魏子靈說元多已經不劈柴燒火了,正坐在訓練場上呆。靈葉覺得現在該出場。就插好屋門,跳到床上蒙了被子,自己鑽進了水靈珠。
「元多?元多?還在傷心呢!唉,也是的,人說失了初戀,最是感受。你看看,這麼一會不見,都瘦多了。」
「一邊兒去,再拿我開心,小心我拿小來刀剁你!」
「你有火別衝著我啊,去找正主去。」
「我不去見她,見了更傷心。」
「好了,別難受了,我請你去喜來居吃席。」
「別提那個鬼地方,一提我就來氣!」
靈葉不容分說,拉著元多就走:「走吧,這回到了喜來居,包管你解氣。」
兩人來到珠中的「帥府」後面,見支著一個帳篷,張勝、李魚正在捆紮帳蓬角,趙能爬上梯子,在給帳篷的門楣上貼字。那三個大字正是「喜來居」。
靈葉向趙能招呼了一句:「趙先生的字真不錯!」就進了門,元多也跟進來,抬頭一看,愣住了,說道:「爛葉子,你在搞什麼名堂?」
張勝李魚也進來了,向元多說道:「大當家的,靈將軍真是大手筆,把一個菜館整個給端來了。咱們活也幹了不少,可這活就作不來。」
靈葉笑道:「元多,這館子是你的傷心地,我就用它再醫好你。小二!小二~~~~來客人啦,也不出來招呼。」
這一聲喊,喜來居的原班人馬全從後面過來了,因為他們不知道現在誰分工作店小二。靈葉拉著元多對錢老闆說道:「我今天請吃飯,這是我兄弟元多,嗯,大家都是老相識,也不用多客氣。我們還是到老地方,進雅間。材料都帶齊了吧?剛才你給我推薦的招牌菜,現在可以上啦。大家還是各司其職,錢老闆要是沒事的話,先幫著傳菜吧。」
錢老闆臉拉得老長。靈葉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肥肩,說道:「怎麼,看不起傳菜這個活?說實話,兄弟我正是傳菜出身。」
拋下一臉震驚的錢老闆,靈葉拉著元多進了雅間。沮喪的店小二跟了進來,靈葉道:「你這表情怎麼能見客人呢?」於是從招呼客人講起,從聲調語氣講到禮淨禮茶,從菜盤擺放到送客牽馬,滔滔講了一大會子,聽得喜來居一干人等瞠目結舌。原來這位沒說瞎話,真是行家呢!
最後靈葉說道:「和你們講這些,只因你們店從前的專業是打劫,開店只是業餘,如今要改正過來了,免不了講說一下開店的規矩。小二,還不拿菜單來?你看你,又往外跑。剛才我不說了要菜單不離手的嗎?」
喜來居搬家如此徹底,菜單自然也沒落下。靈葉打開菜單看了看,說道:「這菜價也不必變了,只是金靈元的金字去掉就行。」
錢老闆苦笑道:「如今我們都是階下囚,還定這菜價作什麼?」
靈葉說道:「你們只是換了個地方開店而已,怎麼能不收錢呢?這錢我們照價給就是了。如果你們表現好,過個二三年,可以叫你們帶著賺到的錢離開,如果表現不好的話,我隨時來打劫,還有綠豆丸伺候之。」
「當真?」錢老闆等人眼中閃出光芒。
「當然是真的,你不是說過,我是千古第一信人嗎?可是平時沒事的時候,要替戰士們燒大鍋做飯,這裡的房租與稅賦就可以免交了。」
錢老闆一班人喜出望外,馬上打理起全部的精神來辦理這桌席面。還別說,喜來居這招牌菜真是不錯,靈葉與元多吃的讚不絕口,元多心中漸淡了喬妹之事,痛快大吃了一頓。吃完飯,靈葉果然如數付了賬,這叫錢老闆等看到了希望,他們一齊將靈葉送出了老遠,依足了靈葉所說的送客行規。
靈葉帶著元多從珠中出來,離了客棧,來在街上。元多問道:「咱們去哪兒?」靈葉道:「除了宰人街,別的地方都可以逛一逛。我這趟出來,也主要為散散心。咱們就隨便溜躂吧,說不定還能給你遇到個媳婦。」
躲過元多的兩拳後,兩人信步在街上走著。東瞧西看,遇到點新奇的物事,就停步賞玩一會兒,走著走著,遇到了一個江湖行腳醫生,背著藥袋,舉著幌子。靈葉見了,忽想起件事來,就向人打聽起本城最大的藥店在哪兒。
順著路人的指引,他們轉過了二條街,來到一條通衢大道上。看此處光景,應是虞城繁華鬧市所在。兩人走了沒多遠,就找到了一個大藥鋪,名叫益年堂。
店中小二例行向二人招呼了一下,就轉臉與別的客人說話去了,櫃上有兩個夥計在忙碌著,有個店主模樣的老者向靈葉兩人瞄了一眼,又低頭算賬去了。誰也沒有把這兩個小軍士當回事。
靈葉在屋中環視了一周,清了清嗓子,向櫃上的一個夥計問道:「請問你們店裡有全套的加修力、增壽元的丹藥嗎?多少錢一套?」
他的聲音並不大,可店中之人如聞響雷一般。那小二忙撇下正在接待的客人,躬身施禮,將兩人向店主這邊讓。櫃上的兩個夥計停下來手裡的活,一齊了看過來。店主放下了賬,起身相迎,拱手說道:「小店各類丹藥齊全,軍爺所說的藥也是有的,品質上乘,價錢低廉,這位軍爺,是要增修丹呢?還是增壽丹?要全套的?」說到最後一句,他倍加小心,兩眼緊盯著靈葉。
靈葉說道:「是的,要全套的增修丹和增壽丹,每樣要兩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