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修文會繼續舉行,一個又一個選手上台,所有選手全是脫稿講演的,有人講得繪聲繪色,有人說得慷慨激昂,靈葉雖聽不太懂,卻也常常鼓掌喝采。搞得台下選手們弄不清他到底是誰家的托兒。選手們的庭辯一場比一場激烈,竟然出現了三個選手被台下對手給問倒的情況。會場氣氛達到白熱化,護場靈師頻頻放出清心咒來穩定選手們的情緒。大內侍衛們也握緊刀把,大睜雙眼,隨時準備把激進分子揪出場。
終於輪到最後一個選手上場,大會也達到了最**。這位選手大聲報了姓名籍貫,原來是來自元寶國鄴郡的修者,叫秋芽子。靈葉一聽這名,就知道可能是個天生精靈,於是集中精神,專心聽講。只聽那秋芽子開講道:「各位前輩,列位老師!在下於家鄉一所靈寶店做工,我店賣的最多的貨物是修力棒。」才說到這裡,下面有人起哄道:「抗議靈寶販子來大會推銷!」場中侍衛大聲叱呵。稍靜下來之後,秋芽子又道:「我的客人常常報怨修力棒測量不准,同一個人用同一個棒來測修力,有時多些,有時少些,不過相差並不是很大,我自己也做過試驗,情況確實如此,我用一個棒兒來測,今年比去年增加了1點,而去年比前年少了1點。就是說我測了三年,有兩年是一樣的,去年那次不知為何少了1點。先說明,我是窮人,沒有任何增加修力的途徑。」
下面又亂了起來,這最後一個選手無疑是復選中名次最高的,也是台下修者們重點打擊的目標。包括剛剛還在台上被人問得體無完膚的選手,立刻在台下和敵人們結成同盟,齊向秋芽子難。有人叫道:「你家賣的修力棒本來就是假貨!」還有人嚷嚷:「你說的全是廢話,修力總是一成不變的話,我們這些修練的還修個什麼勁兒?」「你眼神不好,看錯格啦!」
評審團主持站了起來,護場靈師將清心咒開到十成,全場靈光搖曳,好容易才將人們安定了下來。主持向秋芽子說:「這位選手,你方才說的內容,在所交的講稿上並沒有寫,評審團責令你盡快回到講稿主題上去,不要東拉西扯,否則取消參選資格。」
台下一片給秋芽子叫倒好的聲音,主持的話讓下面的選手們大快人心。待會場又靜下來之後,秋芽子不慌不忙道:「接下來,我就要講我參選的主題:觀心術。就是通過觀察內心的變化,找到影響修力變化的原因。」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因為這個心法選手們從未聽說過。難道是什麼至高心法,名派密傳麼?靈葉聽到這番言語,心中大受震動,前些天剛測過修力,確實和從前測過的有差異,當時他還以為不同的棒兒測,讀數可能不一樣,今天才知道,這事是很普遍的。於是更加專注地聽了。
聽著聽著,不知為何腦海中閃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字句,靈葉覺得這些字句似曾相識,回憶了半天,才想起來是當初在出生地時,從那本被自己吃掉的「靈字書」出現過的。這些個古奧的語句只跳動了幾下,又消失了。
秋芽子接下來的言,明確說明了這「觀心術」是他自己命名的,是他對修力變化而作的思考,推導到從內心的變化方面查找因素。他認為,心態平和,心情快樂,修力會恢復甚至略增一些,而心態失衡,心懷鬱悶,修力會略減。他自己解釋那一年修力減少的原因,是那年賣一批貨時,記錯了價格,以遠高於行情的價賣出去了,後來現價錢賣錯了,還很得意,認為自己做生意有本事。可是客人們瞭解行情後都來找他理論,店主為了保住客商,退了多收的錢,回頭來埋怨他做生意不實在,搞得他狼狽不堪。所以,他認為心情的好壞能影響到修力。接下來,他又講了如何通過觀心術控制情緒等等。
等他講完了,台下議論紛紛,會議主持站起來,宣佈評審團沒有問題要問,叫下面的修者們直接提問。問香再次燃起,台下的選手們亂作一團,十幾個排名靠前的修者在各桌位之前來回穿梭,打聽有沒有份量足夠的問題,無耐大家對這個「觀心術」聞所未聞,不知如何問。
堪堪問香燃燒至半,忽有一個修者站起來問道:「請問這位仁兄,觀心術是白天修練好還是晚上修練好?」台上秋芽子張口就答:「在下常於靜夜反思。」這個問題引起了旁觀者的一陣哄笑。而選手們都很憤怒,一次珍貴的提問機會被浪費掉了。可也有一個反應快的選手馬上明白過來,立刻跳起來問道:「請問仁兄為何叫秋芽子呢?」秋芽子道:「我是天生精靈,本是在一場秋雨中覺醒的小樹芽,因無名,故自名。」接著,又是幾個無比幼稚的問題提了出來,台下場面登時大亂起來。
評審團席上也都大為驚訝,眾評審官都是久經場面的,心知肚明很多選手都僱有題托,可人家的題托所提的問題全是貌似高深的,只是與台上選手串通好了,白白送給選手一個揮口才的機會罷了,哪有提這麼低級的問題的題托呢?
主持正不知所措,秋芽子也回過味來了。向主持大人深施一禮道:「大人,小子可否不回答這些別有用心的問題?」主持與評審官們商議了一會兒,一個評審官站了起來,向台下揮了揮手,高聲道:「肅靜!」。然後主持站起來宣佈:剛才所有的提問均不符合提問要求,問題無效,但占1o題份額有效,選手回答也不計分。台下選手一聽,是個兩敗俱傷的結果,正議論間,一評審官高聲叫道:「還有最後兩個問題,台下修者從問!」台下又陷入了緊張忙亂。問香馬上要燃到頭了,秋芽子暗中禱告仙尊。
忽有一個選手躍眾而出,高聲叫道:「請問台上仁兄,您修為有多少節?」此言一出,馬上招來了一頓臭罵:明明主持剛說過,這些蠢問題根本都是無效的,你小子耳朵聾了不成?要提問換個新招兒不行嗎?白浪費問題,瞎耽誤功夫!不料這選手卻道:「主持大人可以判我的問題無效,但是台上的仁兄必須回答!」秋芽子看了主持一眼,大聲答道:「小弟修為78oo節。」那提問者聞聽,立刻問道:「那麼我再請教一下,眾所周知,心法靈術都是有大智慧的靈師級的修者畢幾代之功,窮終生之力才能創就,目前傳世的心法很多還是靈聖所創,而兄台僅有區區七千餘節修為,連靈士都不是,怎麼能將您的無心現,偶然體會,去當作心法來修練?心法如此容易創就,我現在就能創上個十個八個的出來!」
秋芽子張口結舌,愣在當場。呆立片刻,忽想起來尚有一次規避保護還沒用到,趕緊轉向評審團想提出申請,猛聽台下爆出一陣歡呼,原來是問香燃盡,最後一縷輕煙在空中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