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葉等人無計可施,只能好言安慰伯爵。良久,伯爵狠道:「我就不信寫不出一篇講稿來!」眾人敬奉道:「爵爺大才,豈是區區小文能難倒?」伯爵向靈葉道:「小葉子,你從今天起,就當文稿起草會執事,認真看書,尋出一個好命題來!大家一起參商,最後再請兩位編修夫子定稿!」
眾人瞠目,靈葉無語。
離開了伯爵之後,靈葉將賀光雄及二位教頭請到一起,道:「我小葉子一共才千餘節的修為,到如今尚不知修練心法為何物,哪裡能寫出修練心得呢?諸位有什麼靈修妙法,請不要藏私才好。」那三位一起咧嘴道:「我們哪裡敢藏私呢?實是我們修練的全是眾所周知的心法,隨便一本書上都寫得明明白白。我們學人家的法子修練還沒學好,哪有什麼心得可談?」靈葉道:「那靈修大會上講演者講的全是無上心法麼?那麼好的心法,他們怎麼能公開講授?」。賀光雄道:「靈修會上哪裡有什麼無上心法?全是些眾所周知的修練法門。那些奇功妙術通常修練條件太苛刻,講了也沒用,一般的精靈根本沒法子修。」大李教頭道:「靈修文會就是講普通修練法門的新路子,比如我倆修習的巨力功,我就聽過負重奔跑法,夜半吐納法,甚至還有醉酒法,我倆都試過,如今也沒領悟多少。」
靈葉道:「當今國主修的是什麼功法?國主能成靈聖,定然感悟良多。」賀光雄道:「國主乃天縱之才,少年時修力就達4o多,天生力大無比,得昆山高人傳授天剎靈功,如今靈功大成,方能在天島大展神威,榮升靈聖。」二李教頭插言道:「就算國主將天剎靈功修練法門在會上公佈,又能細述修練心得,又有幾個人能有4o多的修力和天生神力去修它?所以方才賀統領說,奇功妙術修練條件太苛刻,講出來也沒用。」
靈葉聽到昆山派,不由想起自己修的長生功,只是自己練得還沒見什麼效果,也沒法子談什麼心得,就把這長生功向三人講了,問他們有沒有修過此功,有什麼體會。賀李三個聽到長生功,都很驚奇,待聽完靈葉背誦的口訣後,卻哈哈大笑起來。靈葉訝道:「你們笑什麼?」賀光雄不答話,跑到書堆裡翻了一會兒,找到一本《靈修訓蒙》,翻到一頁給靈葉看,靈葉一瞧,上面寫得正是自己剛背的口訣,可那功法標題是:靈修初級心經。大李教頭道:「這是給初學靈術的小孩子們看的書。」靈葉面紅耳赤,又說了馭火術和馭風術。賀光雄想了想,道:「這功法雖沒有記載,不過類似的太多了,說不定又是某樣普通功法改了名吧。」大李教頭笑道:「看來小葉子還分不清靈術中的心法和功法呢。我先給你講一課吧:心法是養靈的,功法是用靈的。靈修文會上講心法,武會上比功法,你記好這個區別,就能分清了。」靈葉滿心大汗,道:「看起來我這個起草會執事太不稱職啦!你們有誰願當?我即刻讓賢。」三人齊道:「小葉子兄弟切莫謙讓!勇氣可嘉!深得爵爺賞識,我等遠遠不及!」
又議了一會兒,沒有什麼頭緒,靈葉一頭扎進書堆裡去了。
從此一不可收拾,靈葉吃在書山,睡在紙海,念一回,背一回,寫一回,想一回,又了癡。賀沈二人幾次來喚他出門散散心去,他也不理。李管家來看過,向伯爵說了。伯爵聞靈葉如此癡心,竟歎為知己,相逢恨晚,對靈葉更加器重。他將講稿完全寄托到靈葉身上,自己則又鑽研起與女精靈的溝通術了。
靈葉也不知看了多少書,記了多少心法、功法以及五花八門的雜術,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連年也是在書堆中度過的。翻看了二個月了,他仍沒找到可以寫成講稿的靈術心得。這天,賀沈二人又來看靈葉,見靈葉形色枯槁,面容憔悴,便不由分說,強拉著他出府,到盛賓酒家小酌。賀光雄勸道:「葉兄弟,你修為尚淺,這講稿之事不可強求,左右不過是為了哄爵爺開心罷了,還真的能去靈修文會上爭個頭籌?你看這滿街修士,有多少是巴望著去參會的?可是能參會宣講的又有幾個呢?」
聽了賀統領的話,靈葉仰面傾乾一杯酒,長歎一聲,看向窗外行人。忽然心中一動,轉過頭來看了賀沈二人一眼,想想似又不妥,晃晃頭,又垂下了眼。那沈十六十分機靈,覺查到靈葉心有所思,忙說:「葉兄弟,有話敞開了說,咱哥幾個說話還有什麼顧慮?」靈葉道:「我聽了賀兄的話,突然想起一個歪主意,細想起來不太好,故此未提。」賀沈兩人齊齊停杯丟箸,探身問道:「什麼主意?且說來聽聽。」再三催促下,靈葉只得道:「賀兄說那參選的修士甚多,可入選的沒有多少,我動了一個念頭:因伯爵參會是免試的,如果在參選落選的修士中尋上一位,將其講稿買來,再加以修改,或許在靈修會上可以一試。只是……」話還沒說完,賀沈兩位就拍掌歡呼道:「妙計妙計!這麼好的主意,怎麼是歪主意?」二話不說,拉著靈葉向府中飛奔!
那盛賓酒家的店主慌忙跑出來叫道:「侍官爺!您的酒錢~~」賀沈二人遠遠甩來一句「下次算吧。」腳不沾地兒地跑了。店主搖頭歎息著出來收拾。拿出厚厚的賬本又添了一筆。
賀光雄風風火火將二位李教頭尋來,又請上李管家,一起來見伯爵,將靈葉的主意一說,眾人皆拍案稱妙。唯有靈葉道:「恐怕評審看過講稿內容,還有印象,咱們拿去宣講時,那評審能聽出來。」大李教頭嚷道:「爵爺大人的講稿,他即便聽出不妥,又敢放一個屁麼?再說自古文章一大抄,歷年取得好名次的文稿我也讀了,有多少是舊詞新編,炒冷飯的?況且我們請上名筆來改稿子,狗屁不通的文章也能改得花團錦簇,誰個還能聽出毛病來?」眾人擊掌稱是,靈葉還想說什麼,伯爵道:「此事就這麼定了,賀衛沈衛,你二人去請朱程兩位夫子來議事!」兩人領命去了。餘下的人接著商議細節事宜。
半個時辰後,朱程兩夫子到了,伯爵將事情一說,他們兩位也點頭贊同。拈鬚片刻,又補充了幾點:一、為保證講稿優秀,要從文會復選落選的稿子裡去尋稿。二、為了盡量減小影響,選中的文稿作者最好是別國修士。三、選好稿件後,直接將稿子謄錄一份拿來,不必告知那作者,免得多生是非。四、盡快打那作者回國,防止節外生枝。
對於最後一點,兩位李教頭說,最好把那修士滅了口才放心。靈葉大驚,忙勸李教頭們千萬不要作此打算。李管家也說,決不可在天丹節期間褻瀆了靈尊。
講稿之事定好,伯爵心情舒暢,獎給靈葉大把靈票,還送了一堆賞賜。靈葉總覺得自己這個主意不太合適,心下不喜。將靈票和賞賜大多分給了別人,自己留下了一個八級靈寶乾坤袋和一個修力棒,將軍士包一併收進袋裡。忽又想起今天的酒錢還沒給,又跑到酒家去結賬。店家興奮地捧出賬本,問結哪一次的賬,靈葉看看了賬本,算了一下,一氣兒把侍衛們所有的欠賬全結了。店主眼淚汪汪地將靈葉送出門來,一直送到伯爵府方罷。
八級靈寶果然不同凡響,五彩絲線織就,袋口繡著「水間」兩字。原來達到品級的靈寶都有自己的名字了。水間袋的空間比那軍士包大了十幾倍,體積卻小了許多,而且裝了東西後,份量更輕。
靈葉隨意將那修力棒握了一下,讀出的數值是16,心下有些納悶:在臨聖樓測過一次不是17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