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好好寫過字了,以前還可以拿出去抖一下的文字,現在可以和小學生們一拼了.沒事的時候把抄條例當成練字,幾天下來覺得手藝還是沒有落下啊.不知抄了多少遍的條例,寫了一萬字的檢討後,七天就到了.我也該出獄了.
「士兵袁沐!」
「到!」
一出獄就被叫到會議室去了,一進門,屋子裡就像搞什麼審查一樣的坐了六個人在那裡等我了.邱林,陳緒量,蘭嚴光,指導員,書記員,副大隊長.
「你意識到自已的錯誤了麼?」指導員問道.
我心裡在想,t5就是t5啊,一點也不給你來彎的.
「報告,意識到了!」
「把想法陳述一遍!」
「報告,分裂分子是祖國的敵人,t5常教導我們說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敵人敢在我們的地盤上搗亂,就於如一幫強盜在家裡殺人犯火一樣.作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一員有堅決打擊,決不手軟的責任與義務,在法律上講來說這也是合理的自衛.來一次,打一次,再來一次,再打一次,當然僅僅的威懾是遠遠不夠的,斬草除根,才能杜絕後患.」
「你為什麼這樣想?」
「報告,我是一個軍人,雖然我不懂別的,但我知道一個道理就是腳痛醫腳,頭痛醫頭那是不對的,找到病源,對症下藥.這樣病才會真正的好起來.」
「你沒有想過,如果你因此而進入他國境內,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
「報告,無論在哪個國家,一個殺人犯逃到哪裡他終是一個殺人犯,包庇他的叫包庇犯.任何一個國家都不希望出現包庇犯這麼一回事兒.」
一半天沒有再問我話,我心裡笑了笑,跟我玩這個,怎麼說我也是法學院出來的吧.
「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為什麼當讓你停止的命令下來後,而你卻沒有服從呢?」指導員問道.
「我承認當時的確感情用事,但是,那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如果讓他逃脫的話,我們就難再有機會擊斃兇手了.我是個軍人,我也是個人,不想看到到我們戰友倒下,而我什麼也不能做.作為軍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追到敵人,為國家與人民負責.」
說完後,我的眼睛不動地看著前方.
走出房間後,後背居然有些汗水.
「怎麼樣?」王東跑過來問道.
「沒事吧?」黑貓問道.
坦克,狐狸在旁邊關切地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
他們目光一下子暗淡了下來.
「我請了一個月的假了.呵呵.」我笑道說.
「靠!玩我們,揍死他!」狐狸叫道.
一時間拳頭像雨點一樣的給我擾癢起來.
「小良子呢?」我想起趙小良.
一半天,誰也沒有說話,氣圍一下子沉了下來.
雖然早有心理,但是真的來的時候,那種感覺說不出來.我看了看他們的臉上,個個都沒有說話,沉痛全寫在了臉上.王東拍了拍我的後背什麼也沒有說.
「他被葬在哪裡,我想看一下他.」我沉沉地說道.
「找我有事麼?」趙小良從柱子後面走了出來,一臉不驚地問道.
「操,媽的,你們這些王八蛋合夥起來騙我?」我說完就要動拳頭.
「來啊,試試一比五.」
我一下子軟了起來:「就知道人多欺負人少.」
「那當然,這叫以強凌弱.」王東無不得意地說道.
「」我無語.
原來趙小良當時穿的防彈背心把子彈的能量吸了九成,而他只是受了皮外傷.話說回來,受傷就受傷吧,還流那麼多的血,嚇死老子了.
趙小良就在那裡傻笑著.我們幾個抱在一起,第一次慶祝活著回來.活著真好,怪不得當時舵把子沉著一張臉只說了一句:
「我的要求不高,活著回來.」
沒有經歷過的人不會明白,那句話的份量.
回到宿舍後,我收拾了下行李後剛準備走的時候,就看見王東和坦克也背著個包過來了.
「你們這是幹嘛啊?我帶不了那麼多東西的,你們不會讓我幫你們郵寄吧,部隊裡可以郵啊.」我說道.
「靠!i服了u.難道就只准你請假啊?我們就不能請啊?」王東說道.
原來如此.
黑貓,狐狸,趙小良把我們三個送到宿舍樓下,大家有點依依不捨的.
「搞得像生離死別的,又不是開追悼會.」我說道.
「又不是不回來了,三位像小媳婦送丈夫出遠門一樣的,要不要在眼睛裡滴點眼藥水啊,這樣會更像一點嘛.」王東說道.
「拉倒吧,我就在想上次你打賭輸了,說好幫我洗七天衣服的,你這樣一走,我又得多等一個月.」黑貓說道.
王東一下子不說話,看了看說道:
「今天天氣不錯啊.」
「你們要帶點什麼?」坦克問道他仨,看來還是坦克厚道啊.
「聽說你們家有蜂蜜,我要的不多,就帶十斤吧.」黑貓說道.
「還有帶二十斤臘肉吧.」狐狸說道.
「還一大包炒花生吧,還有肉乾.」趙小良在邊上說道.
「還有」
「還有」
「還有」
「邱頭剛才叫我們在外面等他.我去坐車了.先走了.」我說完背起背包就住大門外面跑.王東和坦克也跟我跑.真不知這三個傢伙要我們帶這麼多東西幹嘛,要開雜貨店啊.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在這個地方除了賠本,還真想不出盈利的可能.
「你們三個怎麼這樣呢?我們還沒有說完呢」狐狸叫道.
然後我聽到他在後面對另外兩個說道:
「叫你們兩個少要點,看,把人家給嚇跑了吧.對了,我還想到三樣吃的沒有給他們說呢」
坐上邱頭那輛還算威風八面的猛士車後,我們總算楹了一口氣.
「聽說臘肉的味道不錯啊.而且四川產的那種香辣還說得過去」邱頭開始嘮叨起來了.
我們三個在那裡大眼看小眼的,剛出狼群又入虎窩.下次請假時得多想一下了.
我看到車開的方向是去軍醫院的方向,看了看王東,那小子一臉淫笑.
下了車後,向他們三個說了聲再見後.我的頭大了起來.上次打電話給小若說我請假了,結果因為出任務而沒有來,小若在當時在電話裡很是高興,說要我陪她去逛街買一條裙子,然後讓我在哪兒哪兒等她.真不知這次怎麼說這事.
一走到醫院就感到人民群眾的憤怒了,那些小護士見到我就沒有好臉色,好像我不認識她們啊.我看了看醫務值班表,就知道小若在上班.但不知在哪兒.於是走到護士站.幾個護士在那裡有說有笑的,我一站過去,她們透過玻璃窗看到我以後,就不笑了,那表情好像我欠了她們每人一百萬一直賴著不還一樣的.
「請問,劉若蘭同志在哪裡啊?」我硬著頭皮問道.
「不知道.」年紀較大的一點護士冰冷冷地說道.
很是不好意思,怎麼說現在我也算人民功臣了吧.這樣對我?
看來只有一個一個病房去看了.走到住院部的時候,迎面走過來一個人,我的眼尖,一下子就認出了那是汪文靜,有了剛才的教訓不是知道是怎麼,我一下子躲在一邊去.
嗒嗒嗒
小皮鞋的聲音一下子就停了下來.
「出來吧.見鬼了.」
我感到臉上有些熱.幾年的軍隊教育讓我在戰場上無所謂,但在這方面,以前在學校的某些技能卻退化得很厲害.
「怎麼?做了什麼壞事,在人民群眾前面心虛了呢?」汪文靜笑嘻嘻地說道.
「哪有啊,只是剛才整理了一下軍容.」
「得了吧.說,怎麼惹我們小若生氣了?」
「那天,我接到了緊急任務,所以來不及告訴她.」
「後來呢,怎麼不打電話呢?」
「沒有後來啊,後來我這不是來了麼?」我作了委屈狀.
「你這個理由不錯啊?」
「不,不,我說的可全是真話.能不能,幫我叫一下.」我小心地說道.
「現在別人可是在上班啊.」汪文靜看看天,看看地說道.
「這次請假回家了,你要什麼,我帶給你.」
「喲,賄賂革命同志啊.我可不吃這一套.」汪文靜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麻煩一下啊.」我死的心都有了.但一想,自已不會去找啊?但是,好像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啊,不好辦吧.
「天氣還真熱啊,嘴裡可真淡,棒棒糖昨天晚上吃完了.哎」
「你要什麼味的?」
「青蘋果味,提子味,桔子味的都來一點吧.」
「好,你等我.」
我把追兔子的那個狠勁拿了出來了,一下子竄到大門,直接向旁邊的一個小商場奔去.醫院裡的人都目瞪口呆的,還以為這個小兵見鬼了呢.
我掂了一大包的各式各味的棒棒糖後,就往住院部那個方向跑去.
「跟著我.」汪文靜接過一大包糖後說道.
我在後面乖乖地像一條大狼狗一樣跟著,她把我領到樓頂的鐵門後說道:
「進去吧.」
我一半天沒有動.
「幹嘛呢?」
這才推門進去.
天氣很暖和,樓頂上曬著一排排白色的床單和被套,很是晃眼.
小若正在那邊晾衣套.我瞇著眼睛看著她,心裡呯呯地跳著.在白色的床單這間,她的臉顯得格外的白皙,一雙靈活的小手,好是優美.
「啊!」小若尖叫了一聲,手裡的一塊枕套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我不傻,一下子衝到她的面前.
「我回來了.」我一把把她給抱住.
小若反應過來後,一雙粉拳打在我的胸前說道:
「說,那天為什麼不來,讓我等了那麼久.」說完一下子哭了起來.
「是我不好,那天接到緊急任務,後來沒有機會給你打電話.直到今天才有空.」
然後我說了半天好話,才止住她的眼淚.
「痛麼?」小若看到我手臂上剛好的一條傷疤問道.
「沒事,小意思.」
「變瘦了,黑了啊.」
「呵呵」
「就知道傻笑.」
有時候女人就那種陰晴兩個天的人,剛剛一會兒把你說得什麼什麼的,但轉眼之前,她的氣出完了,便對你好了起來,讓你有種被輕輕的暖風吹著的感覺.
下午請了假後,她就帶著我在小城裡逛啊逛的.那天我沒有來,她也沒有買成裙子,於是她帶我一家服裝店裡看了看.我看到她把一條白色碎花裙子愛不放手的看著,我就要掏錢幫她買下來.
「天氣這麼涼了,明年夏天再買吧.」
知道她是捨不得讓我掏錢,心裡不禁一陣感動,多好的女孩啊.後來,她另一家店子裡逛的時候,我回到服裝店把那條裙子買了下來,算是給她的一個驚喜
女人在逛街這方面的天賦男人絕對是比不了的,一般的人你能一個下午走個不停,不厭其煩地在服裝店裡逛?在這方面,女人絕對有行軍的天賦.
在沒有人時候,小若才敢把我的手給挽住,畢竟我們現在還是現役軍人,形象是很重要的,而且那些帶白頭盔的糾察時不時地在街上晃悠.
在小河邊的坐椅上,我把在學生時代所落下的遺憾給補了回來.和小若坐在那裡輕輕地說道她以前的事兒.
「想什麼呢?」小若問道.
「我要回家,你要什麼啊?」我問道.
「你猜?」
這個問題好像不是那麼好回答,女生總是喜歡問一些讓你猜的問題,說得好還好說,說不好,她就要說你怎麼不關心她,不夠什麼什麼的.
「怎麼不說話了呢?」
「我正在猜.」
「什麼啊?這個也要猜?」小若好像有點失望的看著我.
「那你不要什麼,就是想讓我早點回來.」我才不怕肉麻呢.
「誰稀罕你早點回來啊?」小若的臉色有點紅.
我暗暗地說了一句:yes!
一時間,覺得要做點什麼的,於是不知說什麼?一雙眼睛盯著小若看.小若一接觸到我的眼神,不好意思地低了下頭去.我的嘴唇在她的額上輕輕地點了一下,然後再印到她的嘴唇上.
時間是個不好說的東西,有時候你會覺得那麼漫長,有時你會覺得好像什麼事一下子就那樣過去了,當你還沒有做什麼時,時間已經沒有了.
我看了下時間,小若回去的時候快要到了.
「明天早上就不要送我了,我起得很早的.」我說道.
「嗯,那你要小心啊.」
「嗯.」
「再見.」
「再見.」
我向軍人招待所的方向走去.
「袁沐.」小若在後面叫了一聲.
我轉過身的時候,她看著我,我一下子跑了過去,一把把她給抱了起來,激動得抱著她轉了幾圈.
「放下來了,頭有點暈.」
我這才小心翼翼地把她輕輕地放了下來.然後把著她吻了起來
第二天我坐上最早的那班車去了車站,然後在鳥魯木齊再轉車.給小若打了電話後,看了一下是第二天的火車,在招待所沒事便在車站坐著公交車在市區裡轉轉,反正也是一塊錢到終點站.烏魯木齊是中亞地區最大的一座城市.也是內地和中亞文化的交流中心,所在這裡可以看到各族的人土風情.
第二天一上火車時,現烏魯木齊還真是個兵站,全疆的軍人回家,都會在這裡轉車,上車的時候,一眼看去,我在的那個車廂裡大多數是軍人.和他們不一樣的是我這穿迷彩,雖說o7年數碼迷彩有些部隊開始在裝備了,但像我這一身山地荒漠兩地迷彩可不多見,在軍迷們也知道,這類迷彩也是全軍軍服展示中並沒有出現過.而且無論款式還是布料和一般作訓裝的並不一樣.
「兄弟,混哪裡的呢?」我對面一面有點胖的士官說道.
我看了看他有臉上是那種虛胖,手上沒有老繭,但一定是握刀的手,眼神不是太明亮,這是炊事班的象徵後說道:
「後勤部的.」我笑道.一般像我們那樣的部隊,在外的士兵證上都是寫的某某後勤部的.
「你這身迷彩很特別啊.」
「呵呵,隨便拿了一件,回去相親嘛.」我笑道,看來我還是會吹嘛.
「哦,怪不得啊.這樣迷彩什麼時候裝備啊?」另外一個士官問道.
「不知道,這得看上面老大們.」
然後,我們就聊了一些連裡的事兒,大家都是吃軍糧,當兵第一天就開始學保密條例,所以各家的那些事兒也不會擺在檯面上.但是一般連隊裡的事我能清楚,也能聊得上.王東和坦克這兩個王八蛋,本來讓他等我一起走的,哪知我一下車這兩個就馬不停蹄的往家裡趕了.
到了晚上,我就睡了,沒事到我真能睡,一睡就不想醒來了.雖然坐在那兒有些彆扭,但是比起t5睡得心理踏實啊,起碼你不會擔心突然給你來個什麼哨聲之類的吧.旁邊的那些兵們見我睡了,也不好打擾我,直到快下車時才把我叫了起來.
到了廣元時,腳一踏在地面上,倍感親切.找了地兒,一口氣就點了五籠小籠包子,差不多去部隊後就少吃吃這個了,而且新疆那邊的做的味兒也沒有家鄉的好.旁邊的一對小情侶不時地看我,那眼神充滿不可思議的.我也不管那麼多了,如果你讓當兩年所謂的什麼特種兵,出來後難不成能用小碗吃飯?
吃飽後這才趕到車站坐上開往劍閣的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