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沐,今天下午你帥呆了,像個牛一樣的衝了過去。」王東在一旁說。
我躺在床上,正在想這檢討怎麼寫,王東一夥兒就湊過來說。
「你打架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不要命的呢?為什麼說別人是姦夫啊?」龍平在一旁笑著說。
「沒事你可以去休息一下,信不信,我一個一個的扁你們。」我坐了起來,掄起拳頭說。不知為什麼,以前在學校裡的時候,脾氣還算不錯,為什麼現在變得火燎火燎的,有時甚至還會罵爹罵娘的。
「袁沐,出來一下。」一個聲音從門外響起,一聽就是梁連的。
屋子子裡馬上靜靜的,不用說,梁連找袁沐就是為了今天下午的事,王東一臉,唉,你小子完了的表情目送我出去。
操場上靜靜的,月光不錯,空氣有點冷。梁連和我一前一後地走著。
「說說看,今天下午是怎麼回事。」梁連問。
「還能什麼回事?為了團裡的榮譽。」我說。
「屁話,你這個新兵蛋子,少給我拐轉。」梁連說道。
「什麼啊?」我問,老實說當時是這樣想的。
「那你什麼叫人家姦夫啊?」梁連這樣把話挑明。
部隊裡最忌的就是這回事,如果兩兵為爭一個女人,這沒有什麼。如果一個兵叫另一個兵姦夫的時候,那就是關於思想上的問題,不出意外的話,說不定這樣讓給政工來做,一旦出了這事,也許雙方都不好過,怪不得梁連這麼晚還找我。
「沒事,以前我有一個女友,後來走了。所以,那個時候我的心情很不好。從此以後,我就對女人不爽,那天,他把我打得暈暈的,腦海裡出現了幻覺,所以才那樣說。」我轉過身後,靜靜地說。本來以為,時間長了以後,會忘了過去,沒想到記憶在那一瞬間爆,我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吧。」梁連沉沉地道:「每一個人都會經歷一些事,但過去就好了。」
「是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說。
「這點你和我相像。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當初當兵是因為這事,覺得在學校呆下去沒有什麼意思了吧,所以才當兵。」梁連笑著說。
「不好說,算你說對了吧。」我覺得這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是個情種啊,這點和我有點相像。明天去看下人家吧,再怎麼說,是你戰友。」
「是。」我回答道。
「你現在是個軍人,有些事要控制好自已的情緒。以後不要這樣了,因為為一個這樣的女人不值得,也沒有那個必要。記住你是個軍人。」
「好好幹。」梁連說完後就走了。
我就那樣一個人站在操場上。原來以為自已已經可以忘了過去,結果記憶在死的邊緣依然還是那麼清醒。有必要麼?有必要麼?不是我的不對,一個陌生人走到你的生命裡,那是怎樣的刻骨銘心啊。看著月亮,呵呵,我現在是一個兵了,一個中**人了。我穿一天軍裝,還去記那些事做什麼呢?
一個19的小兵,站在中國南疆的一個基地操場上,靜靜地想,卻不知道該想些什麼。
再見了,我的愛情,見鬼去吧。
第二天,我打聽到了那個少林兵的醫院,還好幾個月下來,身上還有幾百塊的津貼,然後再把王東身上的津貼搜得一乾二淨後向梁連告了個假,便去了醫院。本來王東想我一起去的,我猜這小子一定是想醫院裡有許多漂亮的護士妹妹,所以才那麼積極,但是我怕他去了,忘了正事就麻煩了,於是我就說,這我管不著,你還是去問下連長吧。結果不用說,梁連把他臭罵了一頓後,這才悻悻地回去了。
本來,梁連打算借團長那輛王八吉普送我去醫院的,哪料團長有事要用車,而且也把他一道拉上,完了就只有我一個去了。
我整了整軍容後便出了營地。
大半年來,這是我第二次出門,我坐著駐地的專用班車去了城裡,下車時,那個司機老哥哥問:「你是昨天把和尚那小子打趴下的那位吧?」
和尚,我不認識啊。
「就是和你比武的那個少林弟子啊,我們都叫他和尚,這小子平時也是的,以為自已學了幾年功夫很牛一樣的,沒想到被你給收拾了。」司機老哥哥笑著說。
「你沒有認錯人吧?你怎麼知道的?」我在想,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呵呵,昨天我就在下面看到了。小子,有種啊。你是去看他吧。」他又說。
「嘿嘿,是啊,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兵嘛,比賽是比賽,友誼第一,比賽第二。」我笑著說。
「你小子不錯。好了,去吧,記住啊,下午五點鐘在這裡。」老哥哥笑著說。
「知道了。」
走到一家商店,給和尚選了幾盒壯骨粉之類的營養品,另加幾袋水果後就向醫院行軍了。
一路上,人們好奇地看著一個大兵,身上掛著大包小包地街頭走著。好久沒有見過城市了,在駐地每天見的最多的是來來往往的兵們,出營地也大多是因為訓練,四周不知有幾十公里都是荒漠,時間一長,審美疲勞,眼睛裡都能淡出個鳥來。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畢竟王東把褲袋都掏出來了,我卻沒有讓他來成。等下給他留個蘋果吧。雖然這個小城不怎麼樣,但比起眼裡能淡出個鳥來的小兵來說,這已經夠興奮了,看來打了那個叫和尚的少林兵還真值了,起碼出來溜一下.
到6軍醫院後,整了整衣裝。這個地方,知道有沒有糾察呢?當兵的最煩的就是糾察,那些傢伙天天帶個白頭盔,有事沒事都喜歡跟著你屁股後面轉悠,一不小心,就抓你個現行,沒事也能給你找大堆事出來.
我們煩糾察,糾察兄弟們也煩我們。
這個醫院還很大的,在大廳裡看了一下,人來人往的。也不知道那個和尚住在哪兒,還是得找個人問下路。
說到這兒,我就多說一句吧。如果當時知道後面就是因為去問了一下路,生那麼多事的話,那天打死也不去問什麼路,就直接衝到住院部一間一間地找就得了。在我生命中,一個最重要的人就是那天認識的,我的軍隊生涯許多事也是因她改變了,而更多的是我欠了她,一直到最後,在戰場上想到死的那天,我怕也還不了。
後來,我就不敢想醫院之類的什麼地方.
看見大廳裡有一個小護士正在那裡熱心的指引人們,我不太喜歡描寫一個女生長得怎麼樣怎麼樣漂亮,如果你們一定想知道的話,她有點像那個周慧敏,一看就是那個很溫柔的那種。我瞄了一眼,她的胸牌上寫著:劉若蘭。那天是她義務在前廳裡做導醫,因為她輪休,但由於在宿舍裡睡不著,也沒有什麼地方去,於是起來在那裡做導醫,找點事總比沒事好。
「同志,你好。我想找o23師三旅二團的一個在這裡住院的兵。對了,他應該是昨天送過來的。」我看到沒有人找她問路時問道。
「哦。我知道,他在住院五樓5o3室。」她說。
「謝謝。」我剛一轉身又問道:「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因為是我昨天接診的。」她笑著說。
「那他的傷怎麼樣?」我問。因為得知道把人家弄成什麼樣子了。
「他沒有事。只是最下面的一根肋骨輕度裂開,休息一個月就沒有什麼事了。但是腹部肌肉倒是青了一大塊。」她說。
「沒事吧?」我有點擔心,打成內傷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還好他的肌肉組織很結實,擦幾天藥沒有事了。」
「你叫李若蘭?」我問。
「你怎麼知道?」她驚奇地問。
「你的胸條上面都寫著呢。」我說:「好,謝謝。」
我邊走邊想,和尚這丫見了我該不會對我做什麼吧,如果把買的東西一下子都丟了出來,那不是多沒有面子。
邊想邊走,很快就到了5o3。我停下了,說實話,很緊張,將手放在門上,想敲又不好意思敲。
「怎麼不進去呢?」李若蘭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我後面。
「呵呵,謝謝啊。」我一聽說,一不小心把門給撞開了。
當時和尚這鳥正閒著沒事,在那看雜誌,一見門開了,還以為是誰呢?一看是我,這小子臉上的表情變得有點不爽了。
「你好。沒事吧?」我問道。
「沒有,來做什麼?」和尚很鳥氣地問。
「來看看你啊。」我說。
「不用了。我很好。」
「呵呵,你心情不好的話,我這就走。」我把東西放下就要走。
「等等,把這些東西帶去,我不吃這些吃的。你以為你是誰啊?唱了紅臉來白臉。」和尚抱著胳膊在床上說。
我當時那個氣,再怎麼說老子袁沐從小到大也沒有這麼和氣過幾次啊,你還以為你真是誰啊,媽的,反正也是把這鳥人給得罪了,就不怕多得罪幾次。
「和尚,聽好了,你以為你是什麼鳥兵啊,老子得這麼怎樣伺候你?老子和戰友幾個月的津貼全花在這上面了。再說,比武啊個不會受點傷,你就沒有把別人給收拾過?有你這樣小氣的麼?你以為我是故意的啊?現在來看你一下,好像你整個太上皇一樣的,都不知東南西北了。實話告訴你和尚吧,老子從來沒有受過這氣的規矩。」我說完就坐在床上。
「那你也不要叫我姦夫啊,以前戰友們叫我和尚這倒沒事,現在可好,還當個什麼姦夫了。」和尚不爽地說。
「這個,這個嘛。」我想了一下,沒想到和尚是在乎這個玩意。
「當時我被你打了一頓後,渾身很痛,一痛就想別的事,一下子就叫了出來,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說。
和尚以前是練武的,不知有沒有談過戀愛,但我覺得他的腦袋還是好使,一聽我這麼說,就覺得釋然了,我還在想是不是這小子以前也被女生給那個過?
「你叫什麼名字。」這下和尚有點算和氣地說。
「我叫袁沐。」
「我叫林大鐘。還是叫我和尚好了,被他們叫習慣了,叫我名字還不習慣。」和尚這樣笑著說。
聽和尚這麼一說,就知道這丫是條漢子,一個不會記仇說話直來直去的人,能是個小人麼?
那天我知道了和尚以前小的時候在家不太喜歡聽話,他爸到外面打工的時候,就把放在他舅舅家,他老舅年輕時在嵩山少林學過幾年武藝,於是沒事就把他打到嵩山了幾年,也不知他在少林學些什麼,幾年回家後,那時也是十六的少年了,沒事就在鎮子上打打架之類的,後來他老爸在外面錢倒是掙了不少,但是覺得這兒現在這樣下去也不好,這好辦,和尚十八那年,就讓她老爸算計來當兵了。
「你知道麼?如果論單挑的話,我一個擺平你三個那是沒有問題。」和尚邊吃我拿的蘋果邊說。
「那倒是。」這點我不可否認,雖然在白松和羅班副那兒學了幾手,對付王東那些菜鳥級的還可以,如果真讓我和和尚單挑,還真沒有把握,不是那天和尚沒有注意的話,今天睡在這兒的可能是我了。
「唉,說這些有什麼用呢?都被你掀下台了。」和尚自言自語道;「沒事,下次還有機會。」
我暈,看來我被這丫惦記上了。
出門的時候看見劉若蘭笑笑地看著我,我就知道剛才和和尚吵架她一定給聽見了。
我笑了一笑就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