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冰看到那二十個世界頻道齊嶄嶄刷過,簡直是無語。
「呀,這小子果然想當楊過。難怪一開始就不喊你師父。早有預謀的。」刺客小子將周洛冰拉入家族小黑屋,在家族小黑屋裡憤憤地說。
其餘人在場人有染醉,寶輪,兩人都沒有說話。染醉一直沉默,寶輪則是沉默了片刻之後,自言自語地說:「以前曾問過師弟,他為什麼那麼著急練級,挑戰那些人。他說為了足夠強大,守護想守護的人。可是,我從沒想到他想要守護的人是師父。我從來都覺得師父--,師父這樣的人是不需要守護的。」
寶輪的聲音越來越小,聲音裡顯出慚愧來。
周洛冰輕笑,說:「傻瓜,每個人其實都不需要別人保護,因為可以自我保護,尤其是面對越艱難的環境,越能自我保護;然而,每個人都渴望有個人來保護,因為自我保護,意味著心會滄桑。傻瓜啊,看來,若你不是個小孩子,就是家裡人將你保護得太好。」
寶輪隔了半晌,「嗯」了一聲,說:「師父說得對。大約是家人將我保護得太好。」
「所以,你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娃啊。你呀,要學著長大,去保護值得的人了,不能再當小孩子了。話說,一個男人生來就是要保護女人的。自己的媽媽、奶奶、外婆C憬恪19妹謾1笥選16掀擰1詁r鵲齲菜y攀悄腥爍糜械牡5薄!貝炭托∽幼約閡埠苄。簼佣忽侞酐靆}土i淼逼鶇蟾綹繢矗}i幾洷]稚細偕舷擼{蹇茖Fガ逃?
平素喜歡跟刺客小子頂嘴的寶輪這會兒卻是出奇乖巧地回答了「嗯」,然後說:「他也應該好好想想未來了。」然後,這小傢伙就不吱聲了。
染醉一直沒說話,刺客小子喊了幾聲「染醉?染醉?」,想讓他發表一下對「風餐露宿」這種做法的看法。染醉也沒回答。刺客小子得出結論:醉哥在掛機。
「姑姑,我想問真心實意的一句,你接受你那逆徒麼?」刺客小子這會兒表現得比任何人都八卦。
「你不是第一天混跡遊戲。遊戲裡的愛情,不過是太寂寞,或者角色扮演時迷失了自己。而我是個認真的人,對待感情也一樣。所以,不會空耗費我的精力。」她這樣回答刺客小子,又像是在對自己說。誠然,也有遊戲裡的情侶奔現,但奔現之後。現實又將這些虛擬的情侶進行大浪淘沙似的篩選,最終有伶仃稀少的可以修成正果。但那時可遇不可求的天作之合。那樣的幾率太低,而周洛冰向來是不相信自己可以中彩票的人。所以。她不會去涉足遊戲裡的愛情。
「姑姑,有成功的,你這樣好偏激。」刺客小子歎息一聲,嘀咕:「那小子其實不錯。在這個遊戲裡,若非要找出能配得上你的。我就覺得是他其中一個了。」
「行了,他給了你多少好處?這麼快來做說客。我現在的目的就是全國總冠軍,別的,我不會去理會。只有自私一點。才能活得更務實。」周洛冰打斷刺客小子的話。她現在琢磨的是另一個問題:如果逆徒是顧汐風,那麼他這樣做,就表明他知道自己是『海棠微醉』。可是。他為什麼不戳穿?
她正在琢磨這事,「風餐露宿」在她耳邊輕聲喊:「小禍害,此生此世。你都是我的。」
「逆徒,少發神經。為師不相信遊戲裡的愛情。」周洛冰有些怒。她不是不相信遊戲裡愛情,她只是不相信自己有那份兒好運,能遇見天時地利人和的那個人,成就美滿姻緣,白頭到老。因為不相信自己的好運,所以就不要去觸碰。其實,說不動心,那真的是騙人的。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女子聽到人對自己表白會不心動。
「呵,不管你相不相信,也無論你嫁不嫁給我。我已經昭告天下:你是我的,就必須是我的。」他語氣懶懶的,倒是開始耍賴。
「你這是惡霸流氓的做派。」周洛冰指出來。
「為了守護你,我願意當流氓惡霸。」風餐露宿一反常態,說起混賬話來頭頭是道。「喲,我倒是看走眼了。當初收你為徒時,還覺得你沉穩寡言,是個穩重的人。沒想到這麼無賴。」周洛冰十指如飛,心裡總在拿他跟顧汐風比較。越比較越覺得這逆徒跟顧汐風判若兩人。
應該不是同一個人吧。周洛冰這樣判斷,又不太確定。
「嘿嘿。小禍害娘子,以後讓我來守護你。」他說,那聲音一直低下去,輕輕響在耳際,帶來酥麻的觸感,如同秋天羽翼掃過皮膚。
「我有沒什麼地方需要你守護的。你管好你自己吧。」周洛冰覺得自己不能再被他掌控住話題了,不然這話題談下去,橫豎都是她輸。
「傻瓜,你不知你多善良,你乾淨。你不知道這世間多麼污濁,人心多麼險惡。」風餐露宿輕歎。
「說得好像自己經歷了多少似的。」周洛冰聳聳肩,逕直去刷怪練級去。「風餐露宿」由於昭告天下,就自動把自己升級為「海棠微醉」的男人,她去打怪,他必然就跟著。
一邊賣力刷怪,一邊說:「我從小就經歷過很多黑暗,看到過形形色色的人性惡劣。接受過許多冷漠的生存訓練。傻瓜,你知道麼?如果說遇見你之前,我一直生活在陰冷裡,那麼,你的出現,就像是溫暖的日光。我對自己說:她這樣美好,我要守護她,不受任何世俗的侵擾。我要讓她永遠看不到人世滄桑。」
這些表白的句子很精美,任憑任何一個女子聽到都會熱淚盈眶,但周洛冰只是呵呵一笑,說:「逆徒,從哪裡摘抄的台詞,挺美的。」
「風餐露宿」這一次沒有說話,埋頭狠狠刷怪,周洛冰就那麼看著他,良久才說:「網絡裡,只是表象。也許,我是個四十開外的大媽。」
「你是不是還要說你有兒有女了?」風餐露宿反問,「或者,你是不是還要跟我說,其實你是個男的?或者你已經有很愛的人?再或者,你要跟我說你喜歡的不是男人?」
我去,這是沉默寡言的逆徒?周洛冰總覺得自己的逆徒今天是判若兩人,將之前沉默寡言的偽裝全部卸掉了。忽然變得這麼咄咄逼人。
「這個--,乖,你冷靜點。我只是告訴你,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周洛冰苦口婆心。無奈風餐露宿堅持己見,認為自己不會看走眼,並且再度承諾:他會守護著她,不受人欺負,會一直陪著她。
「哦,那你陪多久呢?」周洛冰已對於這傢伙的偏執感到十分無奈了。雖然,在一個人的生命中,能被一個人全心全意地守護、愛,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但「風餐露宿」這突如其來的表白,讓她感覺不真實,甚至經不起推敲。
他到底愛她什麼?海棠微醉表現出來的可不是單純、善良。相反的,海棠微醉在三生石固然是頂級的神,但其陰謀陽謀的運用,土匪樣的性格。她不認為「海棠微醉」的形象跟什麼單純、善良扯得上關係。所以,「風餐露宿」的表白並不讓她信服。
「一生一世,直到我離開這個世間。」風餐露宿說。
周洛冰哈哈大笑,說:「風風,乖,喜歡演戲,後天,師父寫個短劇本,我們拍個遊戲v故事。你來演男主角。」
鬼話連篇,動不動就提一生一世。他甚至還不知道她長成什麼樣子,性格如何。現在這些孩子總是這樣不靠譜,動不動就說永遠,一點都不負責。
「你聽清楚,我不是在演戲,我很認真的。你認真一點,好不?」風餐露宿怒了,她聽得到他聲音裡壓抑的怒氣。
「哦。你隨意。反正我當你是我徒兒。」周洛冰擺明立場。原本她還有些感動的,但是仔細這麼一分析,就覺得荒唐。
「哼,小禍害老婆。」他哼哼地說,居然有點撒嬌的意味。
「乖,我要去睡了。」周洛冰覺得自己真沒法跟此君溝通,唯有遁逃一條路可走,反正今天也有些困了。再說明天有兩場招聘會,自己要早起去參加。雖然五萬塊已經拿到,但說白了這種錢財只是水窪裡的水,遲早是要干的。每個人最重要的事還是找到適合自己的工作,不斷積累經驗,促進自己的成長,在某個領域術業專攻,有不斷成長的空間。這樣,在這世間生存才能從容淡定。
「晚安,老婆。」風餐露宿喊得十分順暢。
周洛冰一個字都沒回,默默關了電腦,洗漱完畢,摸上床躺下。這會兒,腦海裡卻全是「風餐露宿」說的話,心裡有些亂。
一宿渾渾噩噩,夢裡片段,竟然是自己小鳥依人在逆徒身邊,享受被照顧的滋味。次日,醒來,周洛冰不由得驚訝:原來自己其實也是渴望有一個人來保護,就不用自我保護那樣累的。